第18章 我錯了,哪都錯了

“說吧!”下車,隨手關上車門,白書墨雙手插兜站在封蜜麵前,一張英俊的麵孔上說不上來是生氣還是如何。

“說、說什麽?”封蜜還想裝無知。

忍住想掐死這丫頭的衝動,白書墨暗自提醒,“到了機場後,去哪裏了,又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不聽我的話!?”

想到這丫頭犯下的累累罪狀,白書墨那張溫潤如玉的麵孔上,禁不住有些眉心打結。

“這個……”封蜜忍不住拽住了裙擺的邊角,有些顧左而言他的說道:“舅舅,我能不能不說。”

封蜜並不想告訴他,自己偷偷去了墓園的事情。

因為如果自己說了,舅舅一定會追問到底。

到時候,B市的那些事兒幾乎也就瞞不住了。

不過封蜜也不知道白書墨究竟清楚多少,因為他最近幾年幾乎都在國外,也就是今年沒幾個月才回來的,到現在A市的大多數人,幾乎都不清楚白書墨回來了。

白書墨,A市白家白老爺子的小兒子。

白家,A市赫赫有名的紅色家族之一。

論及白家的曆史,恐怕可以追溯到民國之前。

當年白家的祖先,曾是清朝末期一名官員,後來清朝覆滅,改換民國,白家的祖先帶著子子孫孫曆經了那一段動**的時期,也先後參加了不下十幾次戰爭,為抗日做出了傑出的貢獻,直到新中國成立。

白家老爺子也就是封蜜的外公,他這一生隻有一子一女,也就是封蜜的母親白書瑤與白書墨。

封蜜的外婆原是一個知青,當年XX大革命,知青下鄉改造,她與白老爺子就是那樣認識的。

封蜜見過外婆的黑白照片,她穿著一身素色旗袍,發髻盡數盤起在腦後,像極了那個年代的女子。

可是紅顏薄命,她的外婆在生下白書墨後,就去世了。

而白老爺子雖然隻有一子一女,這一生卻並沒有再娶。

封蜜偶爾的時候,都看見他捧著外婆的黑白照片,細細的用白布擦拭著相框,眼含熱淚。

而關於白老爺子這一生僅有的兩個孩子——

白書瑤在24歲芳齡的時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嫁給了當時封家的私生子封華年。

白書瑤嫁給封華年時,正處於封華年一無所有的時候,當時他被封家趕出逐出家門,幾乎是屬於顛沛流離。

白書瑤宣布嫁給封華年,幾乎跌破了所有人一地的眼鏡。

要知道當時的白書瑤,年輕貌美,風華正茂,如果說A市所有名媛千金裏最為突出矚目的那一個是誰,那絕對是白書瑤。

她曾經是A市這一幹風流子弟心目中唯一的女神,曾經是所有人心目中向往而不可觸碰的存在。

她是那高高在上的明月,是冰天雪地裏那皎潔盛放的雪蓮花,是梅頭枝梢上那血色瀲灩的一抹梅紅。

而那封華年又是誰?

封家的私生子,被逐出門外的窮小子,可能他這一生也不能得到封家的承認,給予白書瑤優渥的生活。

可是,白書瑤居然真的嫁給封華年了。

這一事實,不僅讓當時的白老爺子氣的夠嗆,也讓當時傾慕白書瑤的一幹優秀青年,因為接受不了打擊,其中有一個,居然憤而遠走他國,這一晃多年,也沒有再回來過。

而白書墨,他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喜歡舞文弄墨,喜歡養些花花草草,商場上的投資也有不少,可是他唯獨不喜歡的,偏偏是與官場打交道。

白老爺子曾將他丟去部隊裏改造一個月,當時的白書墨年僅十四五歲,結果不足半個月,白書墨居然從部隊裏逃回來了。繼而收拾包袱,直接逃去了國外。

因為這件事,讓白老爺子大受打擊,甚至於此後的一個月內,白老爺子都沒有走出過白家的家門。

用他的話說,那就是,丟人,太丟人了!

年少輕狂啊!

而這件事,也成為了別人口中至今提起來還能娛樂下茶餘飯後的笑柄,到白書墨三十四歲這個年紀,也能聽到長輩口中自己年少時的這件糗事。

可是再度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當年這個被所有人不看好的紈絝子弟,居然後來跟藝術品打起了交道,不僅成為了業內藝術品收藏的大師行家,而且他本人的作品在藝術品市場也是頗有名氣。

白書墨這三個字,在業內的含金量具有關人士統計,在後麵的三年內,他的身價幾乎能翻到十倍。

十倍,這是一個怎樣的數字,恐怕所有人都不敢望其頂背。

不僅如此,他投資的各種項目包括今年度那個新建的跑馬場,據說到現在也得到了了不小的一筆豐收。

鑒於白書墨還算混的有模有樣,所以白老爺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了。

而雖說這些年,白家老爺子從那個高位上退下來了,白家除了幾個堂門兄弟還有安插有人之外,雖然位職不高,不過白老爺子的威望猶在,白家雖然不像從前那般門庭若市,可也不算太過冷清。

用白老爺子經常說的話來講就是:人這一輩子圖的什麽,還不就圖個兒孫在側,幸福快樂!

“你不說,我也知道!”

白書墨看著封蜜雙手捧在胸前,做出‘拜托拜托’的可憐姿勢,忍不住朝上翻了個白眼。

這丫頭,最擅長的就是用這招來收買人心,這老頭子喬姨包括他,不就是被這丫頭吃的死死的嗎?

“你知道?”封蜜有些愕然的瞪大瞳仁,一雙眼瞳骨碌碌的分外可愛,黑乎乎的像是黑寶石一般璀璨。

白書墨忍不住伸手上前,將她那頭黑長的直發揉的紛亂,“傻!”

雖然說他嘴上說著責怪的話語,但是那含笑的眼眸裏盡是寵溺,哪裏看得出一點責怪的意思。

“舅舅,你又揉我的頭發!?”

封蜜有些不滿的嘟了嘟嘴,整理完了劉海的那刻嘴上還在埋怨,“舅舅,你難道沒有聽過,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可亂嗎?”

她雖然這般說,可是那黑白分明眼瞳裏的狡黠笑意,可是讓白書墨看的明明白白。

“行了,你這丫頭,我還不清楚你——”

“舅舅……”封蜜有些可憐兮兮的撅著嘴,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樣,很像是家裏養的萌寵。

白書墨想起了白家的那隻二乖,似乎跟眼前女孩的表情一模一樣。

但凡是到了飯點吃飯的時刻,總是伸出兩隻前爪搭在你的大腿上,然後一邊用那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你,一邊朝你搖著那短小尾巴。

白書墨看著眼前少女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差背後能長出個尾巴,順帶著搖一搖了。

可不就是跟二乖一模一樣麽?

白書墨歎氣,真拿這丫頭沒辦法。

隻不過教訓還是要有的,如果沒有教訓,指不定這丫頭以後怎麽撒歡,恐怕他連怎麽抓她回來都是問題。

於是,板起一張麵孔,無視封蜜那一臉蠢萌委屈的模樣,白書墨口氣嚴肅的抱胸看著後者,“說吧,交代一下犯罪經過,說說你哪兒錯了?”

他哪裏能不清楚,封蜜不能說的事情是什麽。

她定是去墓園看白書瑤了,除了這件事情之外,還有會有什麽。

隻是,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年齡小,孤身一人來到A市,若是萬一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

白書墨想起自家老頭子整天掛在嘴上的那一句話。‘我們家蜜蜜長的這樣好看,若是被別的臭小子搶去了怎麽辦?那外公會哭死的!’

於是,白書墨陡然一個激靈,對,不能輕易放過這丫頭,一定要好好給她個警醒警醒才行!

“舅舅……”

“裝委屈裝無辜都沒有用,說吧,說明白了,講清楚了,我們就回家,否則——”

白書墨一個眼神直接瞪了過來,封蜜頓時乖乖的將腹中一大堆準備哭訴的話語,盡數吞咽了下去。

“好吧,”封蜜軟下肩膀,有些垂頭喪氣的看著自己的腳麵。

繼而小小聲的認錯道:“……舅舅,我錯了!”

“嗯,講大聲點!”看著跟前低眸裝乖巧的少女,白書墨盡力抑製住唇角的那抹笑意。

有些委屈的抬眸凝視了白書墨一眼,恰巧白書墨在封蜜抬頭的這會,已經收斂了笑意,重新恢複成麵無表情。

“舅舅,我錯了!”

“嗯,哪裏錯了?”

封蜜憋了憋嘴巴,“……哪都錯了!”

“很好,能認錯知道悔改就行!”白書墨也不強求,畢竟這丫頭能夠認錯,已經算是個好習慣。

隻是——

“這是你心甘情願認錯的吧,可不是我勉強你的啊!”

“不不不——”聞言,封蜜連連擺手,一張委屈的麵孔上就差擠出一朵**來了,那個諂媚啊,那個恭維啊。

“我保證,舅舅絕對沒有勉強我,這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認錯,我當著群眾當著人民當著黨發誓,蜜蜜以後絕對不再這樣了!如果再犯錯,就讓蜜蜜這輩子都不幸福!”

閉著眼睛,封蜜一口氣發了最毒的狠誓。

隻是,心下那個忐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