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命案

看完電影,在b座的空中餐廳用完浪漫晚餐,趁時間還早,封蜜就提出跟霍行衍來這江邊走走。

冰雪的氣息徹底散去,春的氣息揚帆而來,夜晚靜隘的夜,別有一番濃烈風情。

高架上,車來車往,霓虹璀璨的光華將世界幻化成絢麗斑斕。

許是剛用過餐,江邊全是一對對小情侶或者夫妻,或牽著手或竊竊私語,偶爾因一句簡單的笑話而玩鬧不已,點綴了這夜的漆黑。

牽著霍行衍寬厚的手掌,封蜜拖著他走,偶爾他落後兩步了,她便停下腳步等等他。

而翻著霍行衍那條朋友圈後的評論,封蜜幾乎是捧腹竊笑不已。

想起適才十幾分鍾前,彭京飛的電話扣入,她剛接,迎接她的便是那頭彭京飛的一陣鬼哭狼嚎,封蜜默默將手機拿開耳朵稍許。

“老大啊,你怎麽就能這麽輕易的結婚了呢?老大,你幹啥要這麽想不開啊?”

“老大啊,你就不挑挑別的男人了,你怎麽能光找到一個就認定一個了呢?也許別人更好啊,老大,你幹啥這麽想不開呢?”

彭京飛的這頓哭訴倒是肺腑之言。

你說,他就那麽一個女神老大,怎麽偏偏才剛成年到領證的年紀,就這麽走入婚姻的牢籠了呢?雖然說霍四少多好,但霍四少怎麽都老了啊,跟她差那麽多歲的年紀,十歲得有多大代溝啊……

總之,彭京飛從小被封蜜欺負慣了,剛剛察覺到自己對老大那麽一點兒旖旎的心思,結果發現他的女神領證了還準備給人生娃了,簡直晴天霹靂,默默原地畫圈圈中……

而封蜜,默默聽著那頭彭京飛活寶似的話語,則是閉口不答,隻在彭京飛劈裏啪啦一頓哭訴後,默默掛斷了電話。

扭頭,她看著總是落後自己一步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不由得默默握緊了那隻寬厚的大掌,“走吧!”她的笑容很甜蜜。

“嗯,我們回家!”霍行衍的笑意同樣溫存。

“好!”

其實有時候,遇見了一個對的人,認定了彼此,決定手牽手一起走下去,那麽無論早晚,都是值得的。

她跟霍行衍既然認定了對方,那麽會一直一直走下去。不求相忘於江湖,但求相濡以沫。

而誰說,平凡原來不偉大呢?

海芋山,陽明公館,3號別墅區——

遮天蔽日的槐樹將一方別墅區籠罩在內,像是一個迷宮,被剝去重重疊嶂後終於得見天日。

從直升機上俯瞰全貌,綠蔭森森,藍色遊泳池泛著波光粼粼的水光,複式三層小洋樓,兩間式別墅,占地麵積極廣,是陽明公館在開盤初期,被最先搶拍的七棟別墅之一。

晨光初曦,將近十點時分。

陽光密密麻麻篩落,春季連著夏,連光線都跟著炙熱了幾分,那金線從樹影密叢裏密密而落,就連暗影打在窗麵上,都像是陽光照耀。

“蹬蹬蹬——”木質的旋梯地板被踩響,家居拖鞋踩在地板上的音,又急又雜。

樓梯這麵恰好是一麵落地玻璃窗,光線從窗麵射落而來,將正疾步在木質旋梯上的身影照射出一方倒影。

胖乎乎的身影,獨屬於中年女人的身形,略微氣喘的聲音,無一不在表明著女人的身份。

“少爺——”離走廊裏邊主臥的那扇房門越近,女人的喉嚨便跟著響了幾分。

福媽是這3號別墅區的管家,自打被聘用之日起,她已經為3號別墅區的主人工作了將近3個年頭,而她的確人如其名,有福是真。

而關於3號別墅區的主人,也就是她服務的對象,她口中稱呼為‘少爺’的人,福媽卻是一萬個搖頭歎息不止。

雖說,她作為被雇傭對象,無法權衡主人的過錯,乃至插手主人的私生活,可關於主人的私生活,她卻是真真看在眼裏的,那簡直是一段又破又長的故事。

先不說主人脾氣大,經常一回家就喝酒,歹著了一點錯處就罵人,經常將這裏的傭人罵哭,脾性更是陰晴不定變幻莫測,讓人難以探究。

再說到這主人的私生活,那更是混亂不堪沒有分寸。

先不說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女朋友,就說他那些亂七八糟的**,這其中幾乎男女不限,他的主人不僅喜歡漂亮的女人,更喜歡長相豔麗的男人,用葷素不忌形容怕是更為妥當,那真真是個愛玩的主。

福媽已經不下數次碰見她的主人將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領過來,辦起那種事來更是不分場合環境,每每都讓她福媽瞎了眼,更別提那些**不堪的的聲音……

這也就罷了,但福媽聽說,她的主人是已婚人士,不僅娶了夫人,而且連娃都快落地了。

福媽當時在得知這個消息後,簡直是連連大呼罪孽啊罪孽,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居然這般命苦嫁給了他們這般糟糕的主人。

而昨夜,她的主人又是淩晨兩點回來的,喝了許多酒,臉上全是口紅印,且整個人暈暈乎乎的連站都站不住,最後是搖搖晃晃的上了樓。

不過,從福媽受雇傭成為3號別墅區的管家開始,既然拿了工資,自然就該做完分內之事,至於主人的私生活,可萬萬是她不敢插手的。

現下已然將近十點,往常主人都是這個時間點醒來,福媽煮了醒酒湯,這番上來就是為了特意叫醒她口中的‘少爺’。

“咚咚——”敲響主臥門,福媽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著裏麵的動靜,“少爺,該醒了,福媽準備了醒酒湯,您若是還不舒服,便梳洗梳洗下來吧。”

“……”

等了好幾分鍾,裏頭依然毫無動靜。

福媽的喉嚨很大,中年婦女的說話聲音底氣十足,若是往常,必然會有一個枕頭準確無誤的丟在門上,伴隨著少爺那甕聲甕氣的一聲“滾”,然而,福媽繼續等了5分鍾,裏頭依然毫無動靜。

胖乎乎的臉龐皺了皺,福媽抬手,再次敲響了主臥門,“少爺,您聽到福媽在講話麽少爺?已經十點了,您不是應該去公司了麽?”

“少爺,少爺……”連續喚了許久,在主臥門口等了將近十幾分鍾,都沒有任何聲響,福媽察覺有異,猜測著少爺難道並不在主臥睡覺,或是後來又出門了?

“哢擦——”她隨意的一轉門把手,門居然開了,沒鎖。

“少爺,福媽得罪了,我進來了!”

深吸口氣,察覺有異的福媽慢慢推開了主臥的門,而後——

半響過後,隻聽一聲極為驚恐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別墅——

“啊——”那一聲尖叫像是從喉嚨深處尖利喊出的嘶鳴,伴隨著驚恐驚懼與深深的害怕,驚的別墅外那樹上的飛鳥,都跟著撲動翅膀‘撲棱棱’的飛起,而後飛向另外棲息的大樹。

日光刺眼,如慘白的顏色,將主臥內的地板都投射上一層反光。

落地窗門打開,風從窗外陣陣撲入,深藍色的落地窗紗,迎著那一陣陣風起舞。

映入福媽眼簾的,則是主臥室內那張中央大**一片刺目的猩紅。

不僅是中央大**,就連地板上都有,除卻地板上,床頭,床頭燈罩上,牆麵上,而那床單跟枕頭,幾乎都被血液染透。

整個房間,都像是被包圍在一個血池裏。

“滴答——”一滴血液,從床單落到地板上。

福媽目光一轉,渾濁的眼睛直直對上那枕頭上死不瞑目的眼眸,直直的對著她,像是要找她索魂一般——

“啊——死人啦——殺人啦——”

捧住腦袋嘶聲尖叫,福媽像是瘋了一般,揮舞著雙手就衝了出去。

尚且還有幾分理智存在的她,幾乎是衝出主臥後,就找出自己的手機,抖抖索索的撥通了報警電話。

“喂,110嗎?死人了,我們家少爺死了,都是血啊,全都是血啊,我們家少爺死了,他的頭都被割下來了……”

“鈴鈴鈴——”

留園。

晴光方好,日頭更升。

客廳內四角處,百合花羞羞答答綻放,被安置在一個束口的長瓶裏,迎著日光,慵懶的伸展著腰肢。

電話聲響起時,徐媽正在為新上任的太太準備可口的飯菜。

聽到電話聲,為了不打擾到主人睡覺,徐媽隨手在圍裙上擦拭了下濕噠噠的手,一步三跑的走出廚房去接。

昨天先生跟太太剛領證,晚上慶賀一番後,回到留園睡下歇息,依然是12點後,孕婦嗜睡,若是太太醒來,怕是也在這個點了。

徐媽作為女人,自然知道女人懷孕的辛苦,是以明知太太在這個點應該醒來,也不願意吵到她。

壁上的古式陶瓷話筒被徐媽一手握過,“喂——”

主臥內,中央大床柔軟的床麵上,霍行衍單手撐著下頜,從側麵溫柔的凝視著新上任小妻子那在日光下甜美的睡顏。

米黃色的窗紗隨風舞動,陽光如織線密密麻麻射入,床頭上的鬧鍾,時間顯示在十點過半。

這大概是霍行衍第一次在**睡到最晚,以往不論多晚睡,他永遠是早上六點的生物鍾,雷打不動。

一般而言,他會去山腳下跑上一圈,而後回來洗個澡,在餐廳裏看當天最早的報紙,而後等著用早餐。

而跟封蜜在一起後,這個習慣正在日益被打破,甚至於他今早醒來時,看著身側封蜜的睡顏,居然久久不舍移開目光。

想著今天下午才會回公司,幹脆陪著封蜜睡了個回籠覺,隻是生物鍾讓他無法再入睡,到後來就變成了盯著封蜜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