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一次次破例

鍾羨文的心內很是焦急,想起當時他病發的場景,更是焦急不已。隻是饒是如此,她也不敢貿貿然的衝進去。

楚漠有他的脾氣習慣,若是她這會衝進去,恐怕會等來他的怒火。

隻是,目光落向那書房門口處,未曾動過一分一毫的食物,鍾羨文歎息一聲,終究蹲下身去,將餐盤端走。

幾個小時前的畫麵又再度湧上——

她在走廊上耐心等待,忽而,書房門被打開,然後,許惜月那張清純的麵容印入她的眼簾。

她的眸光微閃,卻隻見那許惜月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繼而甩手離去。

離去時,將地麵踩的聲聲作響,好似在發泄什麽一般。

那狼狽如躥逃的身形,鍾羨文依然曆曆在目。想然,應該是與楚漠發生了爭執。

而後,楚漠便足足在書房內,從下午待到此刻夜晚,悄無聲息。

剛將餐盤端到廚房裏,準備將早已冷卻的食物倒掉,便聽見單一的手機鈴聲響起。鍾羨文放下餐盤,匆匆忙忙擦幹淨手,接通電話。

那頭卻隻有兩個凜冽幹脆的字體,“上來!”

“哢吧——”轉開門把手,鍾羨文推門而入。

書房內燈火通明,水晶燈華麗四射的光芒隱射著窗外夜景,夜色搖晃樹影,明燈在遠處晦暗不明。

灰白格的窗簾半掩著窗麵,隻打開了一扇小窗,入秋清冷的夜風呼入,將一室的溫暖打散。

楚漠就站在那窗邊,雙手插在褲兜處,迎眸看向遠方。

夜風鼓動著他寬大的衣袖,獵獵作響,他卻充耳不聞。

他的背影很具有傾略性,倨傲而挺拔,即使沒有正麵,依然可以感知到那寒氣一陣陣從他身上散發,凍人於無形。

合上門,鍾羨文隻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便垂下眸去,雙手交疊在腹部處,恭敬詢問,“BOSS!”

她注意到,書桌上有兩疊文件,一疊堆在邊上,一堆仍然空置在中心。很顯然,他再也沒有批閱過。

有瑩白的藍光從電腦屏幕上映射在牆麵上,和著燈色晃動著影像,鍾羨文想起那光碟裏的內容,暗自垂眸不語。

“嗯,來了!”聞聲,楚漠回轉過身,眸光在觸及鍾羨文時,才有一分人氣。

“是,請BOSS吩咐!”她知道,若是無事,楚漠是不會讓她上來的。而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聽從。

“……有兩件事,需要你去辦!”眸光晦澀了下,楚漠端坐在皮座上,身上的氣息依然有些陰鬱。

抬眸,鍾羨文看向他。

楚漠修長的指尖正點在鼠標上,陰鬱難測的深沉目光在屏幕上滑過,有一絲微弱的火光從他的眼內升起,繼而越發明亮。

像是那夜空中突然滑過的星,瞬間點亮了那黑暗的夜色一般。

屏幕定格,將光碟取出,楚漠抽出信封,原樣的裝回原處,並將之推到鍾羨文麵前。

“……”眸藏疑惑,鍾羨文分外不解。

喉結滾動了下,他的聲音有些艱澀,“將裏麵的內容copy一份,想辦法送給徐子卿,並且說服他!”

他的話語簡練,卻讓鍾羨文的心內一驚。

她不明白,是什麽原因讓他做出這種決定?

不過——

“BOSS放心,即使不用想辦法,徐子卿也在詢問。”對於那個將藝術看的至高無上的男人,鍾羨文很清楚他的短點在哪裏。

“……”楚漠沒有做聲,他修長的指尖撫觸著信封邊緣,那緩慢而又溫柔的模樣,似是他的另一麵。

“還有另一件事——”

鍾羨文等著他的吩咐。

卻見他忽然抬起頭來,有銳利的精光從黑眸內爆射而出,“派個私家偵探,跟著惜月,我要清楚的知道,這些時日來發生的所有事!”

惜月?許惜月?

鍾羨文的眸內驚訝的晃了下,似以為自己聽錯。

半響過後,鍾羨文心內喜悅不已。許惜月,看來BOSS已然不相信那個女人。

“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應該有事情瞞著我,而且不止一件!”

想起適才,他拿出證據時,她那驚慌失措的模樣,楚漠黑色的瞳孔禁不住一縮,更甚連心髒口都跟著痛了下。

她跟在他身邊最久,總以為是不同的,結果,她居然也會跟他玩心眼?

捏住簽字筆,有怒氣從楚漠身上暴漲而出,“你應該清楚,我最討厭被人欺騙!”

心下一凜,鍾羨文接過那信封,倒退了一步的同時低聲應道:“是!”

在鍾羨文退出書房時,一句輕飄飄的警告語從身後傳來。

“記住,別被任何人發現!”

鍾羨文將這句話在心內理解透徹後,這才說道:“是,BOSS!”

門關,書房內再度恢複寂靜無聲。

端著早已冷卻的咖啡杯,楚漠顫抖著手指握著咖啡杯往唇邊送去。

卻是半天,才喝到一口。

苦澀,因為冷卻,那味道更是難喝。

滿是苦澀的味道盤旋在口中,徘徊在心底,****悠悠,全是苦澀的氣味。

從第一次時,他就清楚知道,於是,他一直在給她機會,可是偏偏,他不珍惜。

而她今天的反應,也論證了楚漠的所有想象。

放下咖啡杯,大手掩住雙眸,楚漠闔著眼,靜靜的體會著心裏的痛楚。

拉著霍行衍的大手,封蜜與霍行衍從昏暗的走道上穿梭進去,裏麵已然是另一番景象。

暈黃的壁燈撒下一片清暖,牆麵上,無數幅各式各樣的圖片裝裱整齊的掛在其上。

畫麵中的人幾乎是成雙成對或者成群,穿著各種時期的漂亮服裝,或是紅軍服,或是西洋婚紗,或是民國旗袍,或是墨染絲綢,抑或某些搞怪服裝……很顯然,這是一個很別致的照相館。

空地上還放著一排排的衣服,各式各樣,眼花繚亂。

裏麵沒有開燈,隻餘壁燈的光輝柔和輕篩。

技術不是很成熟的照相師正舉著手裏的相機,在為一對年輕的男女照相。

他們身上穿著一套紅軍服,少女紮著兩隻麻花辮,頭頂戴著*時期的紅軍帽,臉蛋紅撲撲的很是興奮,倒是她身側的男孩兒一臉不情願的模樣,隻不過在少女的指下一掐下,麵孔變色,繼而乖乖的照相,半句話也不敢出。

後麵的背景是紅色的幕布,很是喜慶的顏色。

封蜜瞬間才恍然過來,原來這也是婚紗照的一種啊!

適才在看到廣告語時,她才恍然想起,與霍行衍認識已久,他們之間卻還沒有一張合照。

是的,與霍行衍的單獨合照,自然,封蜜偷偷存了點自己的小心思。

於是,眼見這一幕,封蜜心下蠢蠢欲動,扯了扯霍行衍的衣角道:“怎麽樣?我們也拍一張!”

霍行衍的潔癖症在見到那一排排隨處可見的衣物時,當時已然擰了下眉頭。

隻不過眼下見封蜜這副雀雀欲試的模樣,那雙眸閃亮的如同天上繁星,頓時心軟了,“可以,不過……”

聽到上句,封蜜還沒開心多久,就聽見了下句。

“不過什麽?”用手肘捶了下身側的男人,封蜜也知道是為難他了,明知他潔癖症的厲害,讓他換這些不知多少人穿過沒洗的衣服……

記得當初聽霍夫人說,從小到大連夾菜,他都不許別人夾給他的,哪怕那是他母親。

在心裏歎息一聲,霍行衍就知道,從他開始毫無節製的允許她破他一次又一次的例外後,這小丫頭已然得寸進尺了。偏生,他卻是半點辦法也沒。

隻要她用她那雙黑白分明如貓瞳般水汪汪的眼眸瞅著他時,他隻有潰不成軍的份。

凝著底下那張俏生生的麵孔,霍行衍點了點自己的唇角,語聲清冽而魅惑,“親我一下!”

“嗬——”封蜜狠狠的倒抽了口涼氣。

要說親霍行衍也不是第一次,可偏偏,在這滿室的複古風情中,曖昧彌漫,燈色氤氳裏,他溫潤如玉的輪廓被打的分明,棱角清晰。

而當這樣一個矜貴如玉的男子,用無比自然的動作,輕點著那櫻粉色的豐唇,不魅自惑的模樣,封蜜分明聽見了來自心底蠢蠢欲動的聲音。

特別是他們之間早已有過那方麵的關係,而且彼此都算經驗豐富。

好在許是生意清淡,照相館內隻有那一對男女,不然若是有旁觀群眾在場,定能迷倒三升鼻血。

當下,不用霍行衍魅惑引誘吩咐,封蜜已然湊上前去,用力勾下他的脖頸,覆上他的豐唇,結結實實的忽略旁人,來了個天雷勾動地火的深吻。

那吻,火熱的幾乎連空氣都要燒灼起來。

所以,待封蜜與霍行衍彼此意猶未盡的吻畢時,隻聽一個頗為尷尬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那個,兩位,請問你們是要照相麽?”

“照!”不待霍行衍解難出聲,封蜜已然轉過身去,麵色自若大大咧咧的說道:“當然要照,馬上照!”

她的麵上不見尷尬,一說話,露出那雪白的一排牙齒,兩顆尖尖的小虎牙隱藏在唇角處。

那照相師許是頭一次見到有女子被撞破尷尬後,還能這般灑脫像是沒事人一般,半響才指著那排衣服說道:“既然這樣,我們這裏有很多個係列,先換一套你們選中的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