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在你生命裏缺失的那些年

他見識過很多單親家庭成長的孩子,也或者是父親最後給孩子找了個繼母,但是很多種情況依然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最終性格都極為極端比較孤僻,甚至於成為不良少女,到最後走上犯罪道路的更是不計其數。

因為沒有在家庭裏得到愛,所以拚命的想留住愛,輕信於陌生人的更是不在少數。

而現在,看著枕頭上那巴掌大的小巧一張臉,霍行衍緩緩的舒展下身去,將高大的身軀小心翼翼的窩入被窩裏,托著她的後腦勺,緊緊的將她攬入懷裏。

她的額頭上汗濕汗濕的,黑睫毛在眼瞼下落成一圈陰影,那泛白的唇瓣,被潔白的貝齒緊緊的咬著,偶爾身軀微微抽搐一下,一句似哭泣似呢喃的話語從她的唇邊聲聲溢出。

他突然感到心疼,若不是他沒有早一點,若不是他應該早一點,如果他沒有在她的生命裏缺失那麽多年,如果他可以一早將她攬在懷裏守護,那麽……

可是,從今以後不會了,他會努力讓他的小乖,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

俯下身去,在他的額頭上烙下一吻,霍行衍摸著她汗濕的小臉,喃喃的說了一句,“小乖,別怕,睡吧,我在這,哪都不去!”

窗外,電閃雷鳴,落地窗麵被雨聲敲打出片片痕跡,伴隨著偶爾如風撕扯刮過的撕裂聲。

在他的溫柔勸哄下,封蜜抽搐的身軀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那呢喃聲也漸小了,似乎是知曉有人在她身邊,她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她最後漸漸在他的懷裏暈睡了過去。

室內,燈芒如洗,床頭燈柔和的暈芒灑落著一片孤靜,霍行衍半擁著封蜜,直到後來,他的眼皮終於支撐不去,也跟著沉沉的暈睡了過去。

臥室內,床頭燈柔和輕灑,遍灑在大床中央那一對相對而擁的男女身上;而臥室外,電閃雷鳴,雷聲漸去,偶爾伴隨著一聲聲的閃電,雨聲漸歇,到後來便漸漸的止了下來。

這一場雨,整整下了半夜,直到清晨的時候,雨聲才漸止,天空才開始放晴。

初陽微染,封蜜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刻,雪白的大**隻有她一個身影,霍行衍早已不知去處。

米灰色的窗簾已然被拉開,落地窗外,燦陽炙熱,密密的烘烤著大地。

絲被滑下,露出她穿著睡裙的**肩頭,空氣裏,溫潤如春的風聲呼呼的吹著,伴隨著薰衣草精油的香味。

被窩裏,似乎還有一絲餘溫,有淡淡的檸檬香味,從某處傳來,嫋嫋的像是能勾入人的心裏去。

其實,對於昨晚的記憶,她不是一點印象都沒,而是,印象太深。

對於昨夜打雷時,她摸黑入了霍行衍房間這件事,到現在想來,居然連一個個片段都很清晰。

她有夢遊的習慣,特別是在電閃雷鳴的夜晚,而早晨醒來,不僅不會忘記前一天的事情,甚至於記得清清楚楚。

此刻,封蜜萬分痛恨她的記性太好。

下樓的時候,時鍾剛好敲到七點半。

封蜜疑惑於她今天居然這麽早醒,踩著拖鞋站在旋梯口,她依然有些不知所措。

似乎是聽見聲音,霍行衍從開放式的廚房裏出來,手中端著兩盤早餐。

見到她,他徑直邁向餐廳裏的動作一頓,招呼一聲道:“醒了?那就過來吃早餐吧!”

“哦,”封蜜愣愣的應了一聲,趿拉著拖鞋而去。

餐廳裏,長長的餐桌上,一個類似於蠟燭的裝飾擺在上麵。

霍行衍將兩隻餐盤對麵放下,並且為封蜜拉開餐椅。

“坐?”回身見到封蜜還傻愣在那裏,霍行衍隻好提醒。

“哦——”聞言,她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的機械坐下,而後者已然轉身再入了廚房。

早餐很豐盛,三明治加一個蛋餅,而她的這份裏,很明顯還有一根火腿腸,她瞅了瞅對麵霍行衍的那份,裏麵並沒有火腿腸。

不過多時,霍行衍已經回來了,手裏拿著一杯熱牛奶。

封蜜剛拿起餐叉的時候,熱牛奶已然放置在了她的手邊。

她抬眸,卻對上霍行衍灼灼的清瞳。

“怎麽了?”有些不安的放下餐叉,她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臉,難道是她今天哪裏奇怪?

“咳——”手握成拳在唇邊輕咳了一聲,霍行衍不得不用眼神示意,“吃吃看,好不好吃!”

原來他指的居然是早餐!

封蜜一時大窘,偏偏還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隨意的叉了一口蛋餅,咀嚼了兩下,胡亂應道:“嗯,還不錯!”吃的太急,實則她沒嚐出味道,腮幫子給塞的鼓鼓的,那模樣很是可愛。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一句話,差點噎的封蜜再度哽塞。

早餐桌上很是安靜,在食不知味的啃完一個蛋餅後,封蜜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霍行衍,你今天怎麽還不去上班?”她就說哪裏不對勁!

聞言,優雅的切割著蛋餅的手一頓,霍行衍唇語淡淡,看不出半分情緒,“沒事,今天晚點去!”

“哦,”封蜜想,既然是你的公司,那如何了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可是——

“你不是說你不會做飯麽?”用手捏著三明治,封蜜撕下一口,細嚼慢咽的吃著,味道還不錯啊!

抬眸,霍行衍看了封蜜一眼,清冽的眸裏漾著笑意,“是麽?看來我第一次做的手藝還不錯!”

“第一次!?”封蜜差點被自己聽見的話給驚到,繼而將口中的三明治給噴出去。

“嗯!”輕應了一聲,兩個人都不會做飯,早餐總的有一個人會吧。不然,等下她繼續去吃她那些垃圾零食?

言簡意賅,果然是霍行衍的一概作風,封蜜差點被嗆到。

“問完了?”這會,霍行衍已然用完早餐,優雅的用餐巾擦拭了下唇角,他開口道:“既然你問完了,該我問了!”

“呃……”問什麽,有什麽可問?

“昨天……”他斟酌了下詞匯,才謹慎開口,“昨天是怎麽回事?”

“昨天?”複製了下他口中的話,封蜜還想混過去。

“昨天晚上?”眯起清瞳,霍行衍灼灼盯人。

有些不安的垂下眸去,銀色的餐叉戳著碟子裏的蛋餅,封蜜歎了口氣,說道:“夢遊。”

“……”霍行衍的黑眸一緊,似乎在思索這兩個字的定義。

“哎呀!”封蜜最討厭這種氣氛,“我一直都有夢遊的症狀,昨天是因為後半夜突然打雷了,所以——”

“……什麽時候的事情?”見她居然能那樣開玩笑的說起自己的病症,霍行衍很不滿。

食不知味的端起牛奶杯印下一口牛奶,封蜜垂著眸,“大概有個幾年了,一時之間,也記不清了。”

似乎從母親逝世後,她就格外怕打雷,所有人都以為她好了,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了,可是不然,隻有她自己才清楚。

有些人的痛,別人還真承擔不了,因為每個人都無法設身處地,所以不需要將自己的苦楚,說與旁人聽。

早餐過後,霍行衍去上班了,封蜜在百無聊賴的看了電視老半天後,終於將遙控器一扔,將自己扔在了沙發上。

腦袋埋入沙發窩裏的時候,終於想起來一件被自己遺忘太久的事情。

於是,匆匆忙忙的換下家居服,拿了錢包跟手機,關門而出。

B市人民醫院,封蜜匆匆打車趕到。

突然想起,這段時間跟醫院真是緣分不淺,若不是因為許惜月被她撞上了,撞傷了人得負責,封蜜也不會一直往這裏趕。

住院部,上了電梯,按下十八樓的按鍵,封蜜的手中拎著一袋果品,是適才在醫院對麵買的。

想想她真過意不去,將別人給撞傷了,然後就丟在這裏不管不問,她這會來,估摸著許惜月該出院了吧。

一路琢磨著,電梯已經停在了十八樓,高級病房區。

出了電梯門,封蜜直往許惜月的病房裏走去。

病房區很是安靜,推開病房門,封蜜率先揚起笑臉,“惜月姐,我來了,有沒有想我啊!”

在她做鬼臉的這會,躺在病**安靜修養的許惜月早已‘噗嗤——’一聲笑出聲,“鬼丫頭,還知道來看我啊!”

顛怪的說了一句,許惜月朝著她招招手,“來,坐這裏!”

封蜜將果品放在小圓桌上,乖乖的坐到許惜月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對不起啊,惜月姐,這幾天我有事兒,所以沒有來看你!”握住許惜月的手,封蜜講的很誠懇,按照她的理論,先道歉總是沒錯的。

“哪裏會,你能來看我就很好了啊!”拍拍她的手背,許惜月展現出了一個大姐姐的風範。

說來也算奇怪,兩個原本並不相識的人,偏偏在這一撞之間撞出了友誼,這一來二去,她與許惜月的感情倒是不錯。

“對了,之前打你手機怎麽都不通?”

許惜月很是疑惑,“呃,這個,”封蜜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發,“我的手機丟了,所以我這些天也不清楚有誰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