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暗了下來,鼴鼠病毒的數據流經過外接端口,巨量流入生物部件庫的控製終端處理器。智能設備的數據被病毒破壞改寫。電子恒溫櫃開始失能,迅速給生物存儲設備加熱,高能熱量很快就肢解了記錄數據的蛋白質分子。

總控目錄上,章逸看著一個個在線的生物部件目錄藍光陸陸續續地接連變暗———這意味著所有的生物部件都在一個個地消失毀壞。過了片刻,計算機數據和生物電路也隨之被斷開與總控的連接,章逸看著自己的CX3型酵母菌分子數據也失去了連接,被數據病毒迅速毀滅。所有的顯示屏幕都開始無序混亂化,安然要把這一切都格式掉,然後重啟。

“你敗家的速度真快,難怪繼承你哥的是他男朋友,而不是你這個弟弟。不然怕是有多少家產都不夠你用的。”

“閉嘴。”安然拿著手槍指著丁一。“你要怎麽處理這兩個人?”安然像自由基問道。

“他們兩不在我的計劃內。”

“那我能送他一顆子彈嗎?”

“什麽,你是有多恨我!我不就是偷偷溜進了你的辦公室一次嗎,我又沒偷拍你床照!”丁一一邊抱著頭求饒,一邊不忘插科打諢道。“不過,就算你有那麽討厭我,我還是要謝謝你,安總裁。”

“謝我什麽?”安然橫眉豎立,子彈上膛。燈光忽閃了幾下後,又恢複通明。前台的投影顯示屏上,經過滿屏的亂碼後,又短暫地重啟。屏幕上顯示出一段奇怪的信息:

數據采樣......數據源查詢,分析,規律分析,算法分析,分析完畢,結果依TLC協議,已發送至維森;XX.135.XX.π,f(x)=?......

“謝謝你,把鼴鼠九號告訴了我。”丁一放下雙手,滿意地瞥了一眼數據屏,隨後又永久地關閉了顯示屏。“你們中計了,剛才我進去後,可不是僅僅就拷貝了李森正的東西,順帶我還在生物庫裏留下了一些別的東西.....”

後台木馬!自由基臉色一沉,意識到情況非常不妙:如果丁一在生物部件庫裏留下了強大的反病毒程序,那麽當鼴鼠九號病毒輸入時,就正好被他逮個正著;九號病毒在摧毀生物部件庫的同時,也被丁一設置的陷阱捕捉了!那可不是簡單的數據病毒,裏麵可是大有文章!如果丁一能徹底研究透了其中的算法,信息.......那裏麵包含了許多四十七體人的秘密!而現在,丁一已經把捕捉到的部分九號病毒數據成功地傳輸出去了!

自由基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嚴重的錯誤。這是給丁一留了一個挖開學院堡壘的牆角;也許從現在一刻起,四十七體人的世界已不再牢不可破,不再神秘不可尋找;鼴鼠病毒落到丁一這樣的人手裏,學院甚至是已經有了崩塌的危險。

“你把它發送給誰了!”自由基已經慌張起來,也取出了手槍。

“上一次,你就是用這個消除了比特人網絡。我可不會被你痛宰第二次了笨蛋!你們以為我會忘記自己的聲紋嗎?那是故意留給你們的訊號,就是要通知你們過來!然後輸入病毒,順理成章地破解你們!”

自由基與安然麵麵相覷,自由基感到腦後有些異樣。當他回頭時,居然發現是前台的機器人管理員,正拿著雙槍,頂著他的腦後。

“請歸還您的東西,先生。”機器人一臉祥和地說道,與它的行為全然不是一個風格。

“忘了跟你們說了,我們並不是兩個人來的。看吧,我還帶了不少幫手的,就站在你們的跟前,而你們卻忽略了!”丁一說完,幾個一直在“袖手旁觀”的智能機器人接待員,解說員,管理維護工都拿起來丁一事先就給它們準備好的槍,將安然和他的手下們反包圍起來!

“你以為就你懂代碼呢,安然,我們都是生物黑客,除了溝通,還能控製它們!”雖然機器人接待員的程式設定裏,不可能有殺人這一行為算式。可是如果丁一提前修改了機器人的行為算法;那麽誰也不能保證,這些沒有體溫但有“腦子”的皮囊會幹出什麽來。本質上,這一的算法機器人,與一個智能電飯鍋,自動駕駛的汽車別無二致。隻要設定了無限加速,不管在汽車麵前的是一隻兔子,一頭犀牛,還是一堵牆,它都會蒙著“眼睛”撞上去。機器人隻會聽從自己的腦袋,但是它腦袋裏的,是隨時都可能被生物黑客修改的一堆程序代碼而已。

自由基用餘光瞥了一眼,機器人接待員顫顫巍巍地抖著雙手,用怪異的姿勢握著手槍。它並不一定知道什麽是瞄準和殺人,但它卻完全可能照著丁一的意識按下扳機。隻要丁一給它準備的是一把有子彈的槍,那對機器人而言,拿板子給人撓癢癢和拿槍扣動扳機是同樣的行為模式。

“也許你有植入過防彈組織,但我就不信,你的後腦骨蓋裏還能防彈。”丁一移開自由基的槍口,“好了,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你們輸了。”

自由基默默用思維演算了數百遍。結果,無論如何,一旦第一聲槍響後,第一個倒下的必然是他。因為丁一的幫手比安然的手下更能挨子彈。最後輸的,還是安然和自由基。

不能給他!安然用眼神開啟他與自由基的隱形通訊。

我們沒有勝算。

拖住!我有辦法!

.....

“交出來吧。聰明的超智人是不會做沒有結果的抵抗,聰明人永遠都會選擇聰明的做法。”

自由基放下手槍,從內口袋裏緩緩拿出生物存儲盤,還給丁一。

“等等!”安然大聲喝止了丁一!眾人停了下來。

“你叫什麽名字,你的編號是多少。”安然吞了吞口水。

“我叫涵涵,編號1093.”

丁一章逸這才反應過來,安然問的是拿槍頂著自由基腦袋的機器人接待員。

丁一心中一驚!

“很好,1093,涵涵,智能型接待機器人。我是齊身集團高層,安然,是生物部件庫的資產擁有法人,你可以對我進行身份識別。你的工作是什麽,你現在正在做什麽,你的行為模式已出錯,需要你馬上停止並糾正!我需要你們所有接待機器人都立即停止行為!”

“您好,安然總裁,我的工作是接待,維護生物部件庫,處理生物部件登記處登記維護工作,為前來的顧客引導,解釋。我正在,正在,正....%$#@%$%^^......正在.....”

“停下!停下!你給我閉嘴!”丁一頓時醒悟過來。現在想要從丁一的意識裏奪回對機器人的控製權,短時間內是無法實現的。因為丁一早已設置了連接阻礙,來阻止其他生物黑客的連接;所以安然想到了最簡單的辦法,用邏輯對話把機器人引導會正確的行為模式上來,從而解除危機。不過這樣做的危險無異於高空走鋼絲,因為丁一隨時都可以控製機器人開槍。

果然女性人形機器涵涵開始微微扭轉手腕,選入了左右互搏的計算錯誤中。

“回答我,回答我,你沒有在預定行為中!你已出現錯誤行為模式!馬上還原成出廠設置!你的物主要求......”

“砰!”

.......

一聲槍響,不知是走火還是堅決的決定,一切戛然而止,有人倒下了。

.......

自由基痛苦地咬著牙,緊閉雙眼蒙著耳朵。槍栓撞擊就在他的耳邊,劇烈的爆炸聲震傷了他的內耳蝸。丁一還是奪回了控製權,並警告性地控製1093機器人朝天花板開了一槍!子彈正好按照他的預計軌跡,打中天花板後,經過一係列提前計算好的彈道反彈下落,正中安然一個手下的腦袋。

“你敢再BB,下一個就是你了。”丁一隻用一個憤怒的眼神,安然身後的智能機器人,“黑人柯南”上前一步,拿起散彈槍,頂上安然的胸前。丁一蹲下身,去撿從自由基手裏震落的生物存儲盤。

此時,鼴鼠九號病毒的數據流無序回流,生物部件庫的智能總控台被二次破壞,失去了智能調節的電閥失控,電壓失去穩定;天花板的燈光忽閃了兩下後,又一次陷入了黑暗......

槍聲四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