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命有三長兩短

“起帆哥,大錨哥小心點……”小苗在上麵喊道。此時我已經下到樓壁半腰,抬頭上望,像是置身於井底的青蛙。

樓層之間的高度完全不像普通樓房,每層間隔很高,繼續朝下,出口看起來越來越小,上麵的聲音也逐漸模糊不清。

四周的樓壁很濕滑,我不時的提醒其他人要注意。

棺槨懸在兩層與三層之間,這裏更加潮濕陰暗,巨大的海浪形成的霧氣灑在身上,一股涼意。

上麵的人搖晃著手電詢問下麵的情況。

我抬手回複,簡單的交流手勢更為方便。

“一會不管看見什麽千萬不要驚慌。”我對他仨說。幾人在我身後答應道。

此刻,我們已經落到鐵鏈處,四人順著鐵鏈開始朝棺槨靠攏。當手握住鐵鏈之時,那種冰涼像是握住了冬天裏屋簷上的冰棒子。

大錨抱怨一聲,我們繼續朝前行進,忽然,棺材急顫一下,鐵鏈跟著劇烈甩動。

虛驚一場,幸好沒有人脫手,那倆人說:“這棺材怎麽會自己動?”言語中透著忐忑。

他倆收了雇主的錢,害怕也得上,幹的就是這檔子買賣,誰也躲不掉。出門在外都挺不容易,我再次叮囑他倆要小心,不希望任何人出現意外。

好不容易來到棺前,抬頭仰望,巨大的棺槨懸在頭頂,一種無形的壓迫席卷全身,我用手扒著棺材一隻腿搭上鐵鏈慢慢站起身子。

這腳踩在鐵鏈之上來回晃悠,若不是手扶棺材根本站不穩。站穩之後,覷目而望,棺材蓋上栩栩如生的圖畫竟是用細小的類似寶石顆粒的東西拚湊而成,如天上的繁星,又閃爍著五彩光芒。

不同的顏色鑲嵌不同的寶石,細膩程度不亞於皇帝的金絲龍袍。

“一副棺材蓋都弄得這麽奢侈,看來裏麵定有寶物!”胡梅手下說完便用手去摳上麵的“碎寶石”。

“別動!”我話音未落,他又扣掉一顆。

“這東西能有什麽問題?”說完他捏著寶石用手電照了照,說:“裏麵好像還真有東西,我看更像琥珀。”說完他把這東西裝進了上衣口袋。

這家夥見沒什麽問題,居然起了貪心,用手中的匕首開始刮蹭。片刻,便有一把在他手中,還說:“就算把棺蓋扔下

去,老子也不會心疼了。”

大錨見狀也想摳,被我嗬斥住。這副棺材除了棺蓋鑲嵌了這些東西,其它地方倒也平常,側麵的鳥獸雖然如生,但也隻是用筆勾勒。

“老帆,開不開?”大錨問。

“等一下!”我拿出一把香,抽出五根。暗想:幸好提前有準備,不然早濕透了。

“拿這玩意幹嘛?”胡梅手下問。

話語間,我已經把香插在香槽裏,並把香槽鑲入了棺材頭上,這樣方便觀察,更是規矩。

我回答:“如果香燒成‘三長兩短’模樣,不管什麽情況多少珠寶,必須馬上離開!”

這五支香分別代表棺材的三塊長板和兩頭短板(棺蓋是後來封上所以不算),故作三長兩短。

道家最不願意點的就是五支香,其中三長兩短最為凶險,一旦出現三長兩短的催命香,除非有轉機否則劫數難逃!因此三長兩短被用來形容催命跟死亡!

這次連金燦手下也質疑,道:“這玩意也有人信?我跟金掌門這麽久,可從來沒見過這些花花樣的名堂。”

“你哪那麽多廢話,又不是用你家錢買的。萬一出了事,你可別尿褲子!”大錨嗬斥道。

我瞅了一眼燒著的香,說:“開!”

隨後我們四人每人一角用力拖動。說來也奇怪,布局之人把一切都布置的這麽精細,唯獨棺材蓋沒有任何榫卯更沒有釘子,除了重,打開並不難。

“都小心點!”話音剛落,棺蓋已經滑了下去,隻聽“噗通”一聲,再沒了動靜。

這時,船底吹來一陣狂風,吹得鐵直搖,衣袖獵獵作響。風停後,我們四人同時朝棺材裏看去。

棺內確實躺著一具屍體,屍體麵部已成黑色,皮膚褶皺,眼窩凹陷,牙齒翻出,完全看不出什麽得道修仙的跡象;不過這一身盔甲倒能看出他生前的幾分雄武。

屍體胸口一張金箔,我帶上手套拿起。

金箔大概記錄了此人生平,相當於墓誌銘。大概內容:此人是一位將軍,崖山海戰殉國,死後希望化作厲鬼依然能與敵軍作戰!

崖山海戰是南宋殘餘勢力與蒙元的一次交戰。這次戰役後,標誌著蒙元徹底統一中國,也是中國第一次整體被遊牧民族所征服,當時宋朝戶籍薄上

四分之三的漢人全被屠殺,當時的漢人精英要麽隱居海外,要麽投海自盡,蒙軍的凶殘程度令人發指,我漢人雖敗,但那股氣魄確是撼動天地。

崖山海戰甚至被一些學者稱作古典中國的滅亡,並非簡單意義上的改朝換代,文明就此斷層,之後的文明形態與宋朝之前大不相同。

真沒想到在此能見到當年海戰的將軍,心中不由生氣敬佩之情;隻是看他墓誌銘中的內容似乎有些不對,有些偏離本意。

“他媽的,這裏麵居然沒有寶藏!”胡梅手下有些失望。

正當我感慨萬分之時,餘光落在香槽上,下意識朝香看去,居然燒成了三長兩短!我的心“咯噔”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胡梅跟金燦的手下正在撥弄屍體,尋找寶物。

我喊道:“住手!”

他倆被我這麽一喊有些懵,問怎麽了?

“有情況。”我指了指香。

胡梅手下不相信,繼續朝裏摸,手已經伸進了盔甲裏。喃喃道:“除了老子身上癢以外,其它都很正常。”

大錨問我怎麽辦,我又看了一眼香,依舊三長兩短;但是過了一會並沒什麽事情發生,心裏也開始懷疑這三長兩短的可信度;畢竟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老帆,你看!”大錨指著棺材蓋上一隻正在爬行的蟲子。

蟲子外殼透明,肚子裏裝著紅色**,像是在玻璃瓶中一樣。大錨好奇,用手去抓那蟲子,我想製止為時已晚。

“這是啥蟲子?還挺稀奇。”大錨把它放在食指上,用手電照著食指仔細觀察。

“快扔了他!這東西有點像‘地獄血蟲’。”我沒有見過實際的例子,也不敢做肯定,但樣子跟書上的很像。

“這蟲子居然不動了,好像還很聽話。”大錨像是發現了新物種寵物。

片刻過後,大錨“啊”的一聲,說:“這蟲子在喝我血!”大錨雖然驚訝但沒當回事,因為喝血的東西有很多,比如河裏的麻黃和常見的蚊子。

蟲子喝了血瞬間變大,甚至開始朝大錨手指裏鑽!他這才意識到危險,但是怎麽撥弄蟲子就是牢牢的嵌在裏麵。

眼看蟲子鑽進了三分之一,而那蟲子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大錨那眼神透著絕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