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骨七針卻是神奇,不僅能讓別人上吐下瀉,不得片刻安寧,也能讓自己狂拉不止。不知道拉了幾十次的張赫,隻感覺渾身無力,**痛得就像被十幾個基--友輪番用棒子戳過似的。

借著手機微弱的光芒,勉強把病床搬離了惡臭之地後,張赫終於又得了片刻的安寧,恐怖的排泄消耗掉了張赫所剩不多的氣力,他根本管不了自己身在天堂還是地獄,沒多久,他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張赫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他直接從窄小的病**掉了下去。鬆軟潮濕的腐葉,如厚實的氣墊,完美的緩衝掉了張赫的身體重量,讓他毫發無損的落在了地麵上,繼續呼呼大睡起來。

但沒多久,無數綠油油,仿佛螢火蟲般閃爍不定的光芒,卻鋪天蓋地而來,小動物爬行的聲音響成了一片。張赫渾然不覺自己已被危險所包圍,直到“吱吱”的尖叫聲充滿了叢林,直到數不清的小動物蜂擁而至,如蒼蠅碰到發酵了幾十天的臭屎般將他徹底掩蓋,並用牙尖嘴利的小嘴,瘋狂撕咬他全身肌肉時,張赫方才在一聲痛苦的尖叫聲中,猛地坐起了身。

張赫伸出雙手,胡亂撥弄起身上毛茸茸,熱乎乎的惡心東西,窸窸窣窣的小動物落地的聲音,如雨點般密集,終於將絕大多數小動物甩落了,張赫便順勢掏出了唯一的照明工具。

手機下,他身旁老鼠成災,至少數萬隻老鼠在他腳下亂竄,場麵十分嚇人,讓人惡心不已,毛骨悚然。老鼠不可怕,但老鼠成災,卻又是另一番景象了,不由自主的想起《人鼠大戰》這部恐怖片的張赫,不受控製的冒起滿身的雞皮疙瘩。

他連病床都來不及搬,便如受驚的兔子般,瘋狂衝向了遠方。

尼瑪,生火,哥一定要生火。

疲憊得沒有一絲氣力的張赫,不得不拖著虛脫的軀體,借著手機微弱的燈光,尋找起鑽木起火必須的東西。一段幹燥粗-大的死樹幹;一根韌性極佳,拇指般粗細的枯枝;幾撮從古樹的縫隙中找到了幹燥鬆軟,充滿了油脂,貌似是某種藤蔓類植物留下的絨毛。

張赫看過好幾期《荒野求生》,裏麵那個退役特種兵講述的鑽木起火技巧,他深有印象,但理論和實際的差距卻是如此驚人。

搓樹枝搓得手都起泡了,但那富含油脂的絨毛卻依舊隻是不斷冒煙,根本就沒摩擦出任何明火。這一分鍾,張赫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抽煙這個不良習慣也不是一無是處的。至少,喜歡抽煙的人,身上肯定得隨身攜帶一個打火機吧?

手掌冒泡了,泡又破了,強忍著劇痛的張赫,終於也用原始人的方法弄出了一堆熊熊大火。

借著火光,張赫終於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自己所處的環境。

連天的粗--大樹木,密集的無處下腳的灌木,厚厚的枝葉,潮濕無比,散發著刺鼻的黴腐味道。潮濕悶熱的環境,讓自己的衣衫早被汗水徹底浸透,被數不清的耗子咬的快成漁網的襯衣,充滿了汗臭味和血腥味,緊貼在身上,讓人難受至極,不僅襯衣廢了,西褲也變成了千瘡百孔的絲襪,甚至就連**,也都被那些該死的耗子給咬爛了。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全是都是密集如雞皮疙瘩的咬痕。

尼瑪,哥不會感染鼠疫吧?張赫不敢確定,隻能再次掏出銀針,拿自己當實驗小白鼠,給自己針灸起來。

炎黃神針中,有一套增強免疫力的針法。

行針完畢,連先天真氣也消耗得差不多的張赫,累得徹底脫力。

身在原始森林深處,危險隨處可見,張赫不敢離火堆太遠,但炎熱的氣候,再加上火焰散發出驚人熱量,卻幾乎要將他變成烤乳豬。

張赫幹脆脫掉了漁網裝的襯衣,身上,臨近火堆的前半身,汗水被不斷蒸發,留下了厚厚的一層鹽霜,而感受不到火力的背部,卻被汗水徹底浸透,沒有一處幹燥的皮膚。

暫時得到了片刻的安寧,張赫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龍傲先生的話:癡兒,凡事都要靠自己,在這裏,你能激發出你曾引以為傲的第九感。

第九感?神馬叫第九感?神馬又是你曾引以為傲的第九感?難道哥曾很牛bi過嗎?可這二十幾年來,哥貌似沒怎麽牛bi呀?也沒發現哥身上有神馬第九感呀?難道那些坑蒙拐騙的老和尚所說的前世今生真的存在?

這麽說,哥是某個牛人投胎轉世的?那哥的上輩子是神馬?觀音菩薩、如來佛祖,還是降龍伏虎羅漢?

張赫不由自主的生出從未有過的荒謬之感,“老人家,老人家,你在嗎?”百思不得其解的張赫忍不住大聲呼喚起來。

“老人家……”

一連呼喚了幾十遍,都沒收到任何回應的張赫,不得不再次沉思了起來。

近幾個月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簡直就像是在做夢。自從那個神奇的饅頭出現,自從自己找到了雨花巷六十一號,一切就如夢似幻,卻又是如此的真實。自己的路,因為那個神奇的饅頭,而變得與眾不同。

很牛Bi,也很無奈。

對於神奇的龍傲先生,張赫自然是感激不已,但除了感激外,更多的卻是好奇。

在他心中,龍傲是師父,如師如父,他給了自己與眾不同的生活,讓自己走上了通天大道,他一直都想親口喊龍傲一聲師父,但龍傲卻根本沒給他任何表示感激和尊敬的機會,每次都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根本不給自己拜師的機會。

他那聲癡兒,總讓自己感到很親切,仿佛爺爺喊他赫娃子一般,是那麽的熟悉。隻是他實在想不起來,在自己的生命中,曾經有過龍傲這麽一個恍如親人的老人家。

……

思緒翻飛中,張赫又被鋪天蓋地的“嗡嗡”聲拉回了現實。

蚊災!

望著鋪天蓋地,遮天蔽日,彷如蝗蟲來襲,讓人眼花繚亂的黑雲,張赫頓時淚崩了。

原來電視都是騙人的!篝火根本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

黑壓壓的蚊雲,彷如狂風吹拂的烏雲,鋪天蓋地而來,瞬間將張赫吞沒。張赫發誓,這輩子他都沒這麽癢過,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癢;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被蚊子全部覆蓋,就連鼻孔中和嘴唇上,都布滿了蚊子。

尼瑪,我日喲!

欲哭無淚的張赫,發瘋似的拍打起了身軀,但在他渾身上下滿是傷口的血腥味的刺激下,蚊子變得瘋狂起來,一掌下去,拍死了幾百隻,但瞬間卻又補上了上千隻。

張赫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前赴後繼,火堆旁,他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張赫如受驚的兔子,深一腳淺一腳,發瘋似的衝向了未知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