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止痛對於張赫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

張赫不得不承認,這個殺手的忍耐力確實已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他的內髒、肋骨、四肢,都受到了重創,但除了最初毀他丹田,他在猝不及防中悶哼了一聲外,他便再也沒哼過一句,縱使已痛的臉色蒼白,全身冷汗。

牛人呀!張赫忍不住發出了句無聲的感歎。幫他固定好斷裂的骨頭,幫他止住內髒的出血後,從他身上沒感覺到任何情緒波動的張赫,終於也放下心來。

看來這家夥說的不假,世界排名到他這種地位的殺手,都是一諾千金之輩。這種人,嚴刑*供肯定是*不出什麽東西的,張赫決定改變一下策略,先拉拉家常,彼此熟悉熟悉再說,“帥哥,方不方便透露一下高姓大名?”張赫微笑著問道。

“你還是叫我你我他吧。”殺手平靜的說道。

“那你到底是你,還是我,或者他?”

“都是。”

“這麽說,你們的名字其實是用來唬人的了?”張赫好奇的問道。

“代號而已。”殺手的表情依舊很平靜,“世人要這麽認為,我也沒辦法,不是?”

這倒也是,張赫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事實卻也如此,但凡神秘的東西,都會被人們在無限的遐想中,給帶上各種並不存在的頭銜。就像你我他一樣,明明隻是一個人,但因為太厲害了,許多人都給他臆想成了一個超級組合。

張赫有點奇怪,這種級別的殺手,怎麽會一槍打偏呢?在咖啡廳門外,他明明有足夠的時間瞄準射擊的嘛?除非是他刻意打偏的。“再請教一個問題。”張赫很客氣的說道。

“說吧。”

“那一槍是你故意打偏的吧?”

“不錯。”殺手的表情依舊平靜,“那一槍之所以高出了幾毫米,是因為客戶要求我不能直接槍殺你,必須要當麵將你格殺。除此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也不喜歡用槍殺人。否則的話,刺殺裏根的那次,也就不會失敗了。”

我去,這貨是腦子有病吧?能遠遠的一槍滅了,多簡單?非得跑去近身殺人?

殺手看出了張赫的好奇,微微笑了笑道,“你不覺得用槍殺人很沒成就感嗎?近身殺人時,鮮血如煙花般綻放,落在手上,濺到臉上,那種溫暖的感覺,多美妙呀,不是?”

尼瑪,這貨就是個瘋子。

望著你我他笑得有些自我陶醉的表情的,張赫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中那個變態殺人狂水牛比爾以及《變種夜魔》中的那個變態,這貨不會也有這類收集人體器官的癖好吧?雖然隻是想想,但張赫依舊不受控製的冒起了滿上的雞皮疙瘩。

“那你為什麽還要沒事找事,開上一槍?”張赫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無聲無息的殺人,多沒意思呀?先開一槍,告訴對手,我要來殺他了,讓他調集所有的力量來保護自己,有難度,才有意思,也才有成就感。”殺手表情平淡的說道。

尼瑪,這家夥不是有病,直接就是一腦殘貨。張赫無語的搖了搖頭,再次好奇的問道,“那個,你一共殺了多少人?”

“不記得了,也許兩百多一點吧。”殺手沉思一下,似乎在計算數量,但最終也沒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其實張赫真想一刀宰了這根本就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混蛋,但一想起兩命換兩命的交易,他還是壓下了衝動。再怎麽說,這家夥也是一個出手一次值一個億RMB的主,就算哥實在沒人可殺,也可以讓他去刺殺那些他根本殺不掉的人呀,比如龍傲、鷹王什麽的。隻要他一失敗,哥就能白得三億RMB,多好的事呀!

三億呀!張赫想想就興奮了。最大不了找龍傲、鷹王神馬的合作一下,各分一億五嘛,那也夠自己忙活好些年的,不是?

自己不問,殺手就不說話,就像木頭似的,麵無表情的躺在那兒。張赫覺得不能冷場了。於是,他沒話找話般問道,“你平時都喜歡幹什麽?”

“睡覺。”

“還有呢?”

“沒有了。”

張赫又無語了,“那你殺那麽多人幹什麽?你賺得錢應該早夠你在最好的酒店裏睡一輩子吧?”

“殺人的錢,都捐出去了。”殺手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我不睡酒店,一般都睡在叢林中。”

我靠,俠盜呀!不對,是俠殺手。感歎歸感歎,張赫還是覺得這家夥腦子有病,而且病的不輕。你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也不是神愛世人的耶穌,這麽賣命殺人賺錢,跑去捐款幹嘛呢?

難不成你以前也是當官的?說了幾十年的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我是人民的公仆,謊話說多了,良心受到譴責了,然後幡然悔悟,決定兌現自己的承諾,所以才跑去拚命賺錢,為了能多捐點,甚至都節儉到去睡樹林的地步?

張赫本就不怎麽會聊天,麵對這個老是要自己沒話找話的木頭,張赫也感覺很吃力,但卻又不得不繼續找話題,“那個,你結婚了沒?”

“沒。”

“有女朋友沒?”

“沒。”

“父母總有吧?”

“死了。”

殺手像蹦豆子似的,一字一句,讓張赫又沒話說了,不得不再次停下來醞釀話題,“你為什麽當殺手呢?”

“業餘愛好。”

我日,這樣行?業餘愛好居然是殺人?張赫翻了翻白眼,再次問道,“那的主業是什麽呢?”

“睡覺。”

“睡覺?你總不能一覺睡好幾天吧?”張赫無語的問道。

“沒事的話,五天應該沒問題。”

我日,你以為你是武狀元裏麵的蘇乞兒,練了睡夢羅漢功呀?就在張赫無語時,殺手終於第一次開口了,“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這句話,語病很大。尼瑪,大家都看見你躺在病**,還需要我去發現嗎?當然,張赫知道他的意思,“我進門時,你身上閃過了一絲淡淡的殺氣。”

“這麽說,你的感知能力超強了?”殺手若有所思的問道。

“哪怕是睡著了,一隻螞蟻從身邊爬過,我也能察覺得到,而且不用睜眼,便能準確的將它拍死。”

“原來如此,我敗得不冤。”殺手認真問道,“你想要我幫你殺誰?”

“暫時沒想出來。”

“那好吧,等你想出來了再找我吧。”

“你要走?”

“有人的地方,我睡的不習慣。”

“好吧,那我怎麽找你?”

殺手艱難的挪動了下被閩卿打斷了骨頭的右手,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顆乳白色的,類似於珍珠的小球,“拿著這個,想找我的時候,捏碎就行了。”

這有病的家夥可是價值三億的小金人呀!張赫忍不住確認道,“這能行嗎?”

“我不喜歡撒謊。”殺手搖了搖,“現在我要走了。”

走?你走得了嗎?張赫的臉上浮上了一抹不信的笑容,殺手根本就不搭理滿臉戲謔之色的張赫,用已經斷成了好幾節的雙臂,艱難的撐起了身軀,坐在了床頭。

斷臂上傳來的劇痛,讓他蒼白的臉上浮滿了汗珠。殺手喘了喘氣,休息了一下,便艱難的挪動了雙腳,緩慢而堅決的落在了地麵上。

同樣斷成了好幾節的雙腿,讓他走起路來,變得像鴨子似的,搖搖晃晃,給人一種風吹即倒的感覺。然而,就在張赫好奇的注視下,殺手的身影卻每走一步,變淡一分,等他扶著牆,搖搖晃晃的走出十步後,他的身影便徹底消失了,仿佛變成了氧氣,融入了無處不在空氣一般。

好神奇的身法,但用心感受了一下後,張赫的嘴角便不由自主的浮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有病的家夥,並沒消失,而是靠在門邊的牆壁上休息。

真是一個病的不輕,但卻很有趣的家夥。

張赫微笑著搖了搖道,“你不用藏了,在這休息幾天吧,我會準時來給你治療的,對了,在你走之前,這間診室不會有人來的。”

扔下這句話,張赫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