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地獄一般的殺戮,讓經曆了無數生死的諸葛喧敖都不受控製的感到了一陣頭皮發麻。遠古大神就是遠古大神,連殺戮起來都是如此的驚世駭俗,駭人聽聞,望著又一個城池隨著霧氣的彌漫而徹底變成一座血腥之城,空寂之城,死亡之城,頭皮發麻的諸葛喧敖再也不敢做半分停留,隨即化成了一道流星,快速衝向了龍傲天和四女所在的城池。

刑天的殺戮,說是屠城也一點不為過,因為霧氣所致,每座城池都隨即變空,唯有能堅持到最後,實力最強,殺戮能力也最強,但卻徹底失去了意識,徹底變成了一台殺戮機器的一人能夠幸存下來。

但這唯一僅剩的幸運兒,卻也隻不過是一台失去了意識,宛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殺戮機器罷了,待城池屠空後,這台殺戮機器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座已無任何生物可供殺戮的空城,漫無目的的走向了前方。

一路走過,這台殺戮機器除了殺戮還是殺戮,不管是人類,還是動物,也不管是成年男女,還是老弱病殘孕,隻要是他所碰到的生物,一切皆屠。

祝融終於看不下了,“刑天,住手。”祝融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嚴厲的嗬斥。

“住手。”無頭的刑天滿是不屑的說道,“祝融,你憑什麽命令老子?”

“算我求你,如何?”

“求我?”刑天滿含戲謔的說道,“當年,老子求你的時候,你幹什麽去了?”

“那不一樣。”祝融無奈的說道,“你明明知道我是不會背叛我主的。”

“好好好,好一個蓋世大忠臣,祝融,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老子放棄了頭顱五千年,為了什麽?”刑天放聲咆哮了起來,且隨即便猛地揮起了手中的巨斧,彷如演武一般,一招一式的演練起了一套怪異的斧法。

隨著刑天的舉斧演練,更多的霧氣隨即便從幻靈深淵中升起,並很快匯聚成了一股巨型的龍卷風,刑天以斧做劍,彷如沙場大將一般,猛然揮出了巨斧,而隨著刑天的巨斧所指,巨型龍卷風隨即便帶著摧枯拉朽之勢,瘋狂的肆虐向了赫家小世界的東方。

東方,是赫家小世界內城池最集中的地方,祝融急了,如離弦之箭般射向了由霧氣匯聚而成的龍卷風,但奈何,祝融動,刑天亦動,而且,速度還比祝融快上了不少。

遠古時期,祝融善控火,乃是天下第一煉丹師,但刑天卻是遠古時期的超級戰神,雖然最後敗於皇帝之手,但和善煉丹的祝融比起來,刑天的戰鬥力卻又要高出了好大一截,更何況,五千年來,祝融因為被囚禁在那片荒蕪的牢籠之中,修為不進反退,而刑天卻自創的怨靈大陣,並全力以赴修煉了五千年,雖然也因此而徹底走上了魔道,但勢力卻一直都在進步。

五千年前,祝融本就不是刑天的對手,五千年後,被囚禁的祝融就更不是刑天的對手了,一斧,僅僅隻是一斧,陰陽太極圖的陽麵便被刑天不知道劈到多遠的遠處去了。

祝融很快又回來了,但卻也隻能悲哀的看著這場因為遠古的爭端而綿延下來的無邊血腥,看著華夏子民們,一個個,一片片,一堆堆的死於非命,祝融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濃濃的心痛和濃濃的愧疚。

主上皇帝讓他守護著華夏守護者,讓他守護著華夏,但如今的華夏呢?世俗界被折騰得一塌糊塗,而像赫家駐地這樣的所剩不多的小世界呢?又正在經曆著徹底滅絕的災禍。

祝融深感對不起主上皇帝,也對不起數以億計的華夏子民,但奈何,自己卻又根本阻止不了刑天,所以,祝融不得不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給了張赫,希望他這個末代雄主能阻止這場曠世大災。

雖然隔著牢籠,祝融無法輸出真元,但神識卻可以毫不受阻的穿透牢籠,祝融也不再去看那無邊的血腥,而是用神識細致的幫張赫修補起了破殘的身軀。

在祝融全力以赴的幫組下,張赫終於蘇醒了過來,祝融的神識也隨即便如潮水般湧入了張赫的識海,將發生的一切全都重現給了張赫。

無邊的殺戮,無邊的血腥,一座接一座的空城,當張赫順著祝融的神識看到正在發生的殺戮時,張赫頓時也變得心痛了起來。

張赫從來就沒覺得自己是一個天下為公的主,也從來就沒想過自己對對天下蒼生負責神馬的,但當這無邊的殺戮真的出現在了他眼前時,張赫才猛然發現,原來自己也具有當公務員的潛質,隻不過,張赫不知道公務員是否真的會為華夏大災難而深感痛心,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確實真的會心痛。

更何況,這場大劫雖然不是自己的錯,但不可否認的是,自己的出現確實多多少少取到了一定的加速大劫發生的催化劑的作用。

因為若不是自己非要跑來赫家駐地,並激起了刑天的怨氣,激活了幻靈深淵,引得赫家老祖宗前來查探,最後被共工給直接弄死了話,赫家和離家就不會發生大範圍的決戰,若是赫離兩家沒有發生大決戰,就不會在短期內產生那麽多怨氣、恨意等諸多負麵情緒的話,刑天的怨靈大陣也就不會這麽快被錘煉好了,刑天也就不會這麽快殺出幻靈深淵了。

雖然,刑天終究會走出幻靈深淵,終究會掀起這場無邊的殺戮大劫,但肯定不會有這麽快,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事情既然發生了,後悔是沒用的,心痛也是沒用的,唯有趕緊阻止這場無邊的殺戮才是王道。

可問題是,自己又拿神馬來阻止刑天這個瘋子呢?

交情談不上,談實力吧,自己在遠古戰神級絕頂高手刑天麵前,更是弱的連個嬰兒都不是,張赫忍不住徹底為難了。

殺戮還在繼續,血腥還在繼續,張赫看不下去了,“刑天,住手。”張赫忍不住大聲喝止道。

刑天緩緩轉過身來,滿是不屑的說道,“螻蟻一般的東西,也敢嗬斥老子?”

刑天無頭的傳說,張赫早就聽過,刑天無頭的背影,張赫也看到,但當無頭的刑天轉過身來時,張赫卻依舊忍不住被嚇了一跳,可奈何,還沒等張赫從驚悚中轉醒過來,他的便被一股無法反抗的巨力給拉向了刑天。

張赫駭然了,但奈何,卻又根本抵擋不了刑天,眨眼間,極力反抗的張赫便被刑天掐住了脖子,雖然刑天無頭,可身高卻依舊比張赫高出了不少,“小子,若非共工與你還是一體共存的話,你也早就變成老子的怨魔了。”刑天再次滿是不屑的說道。

怨魔,神馬東東,就在張赫納悶之際,祝融的神識卻又隨即傳入了他的識海,畫麵中,前一個城池鏖戰未死的那個幸存者終於找到了一個沒有被霧氣波及,暫時還沒掀起無邊殺戮的城池。

但問題是,這個渾身都被鮮血浸透,渾身都被魔氣環繞的殺戮機器,自還未入城開始,便已在瘋狂殺戮了。

第一個死於他的刀下的,正是城門口值哨的衛兵,收起刀落,鮮血噴射而起,人頭應聲落地,見上前盤問的同伴死於這個魔頭之手,其他城衛兵便不由分所的一擁而上了,但讓人無奈的是,這個魔頭卻根本無懼衛兵手中的長矛,在他的眼裏,隻有殺戮。

一個勇敢的衛兵一矛戳穿了這個魔頭的胸部,長矛尖銳的矛頭自魔頭的前胸而入,自後胸而出,若是換成一般人的話,肯定會當場死亡,但奈何,這個魔頭不僅沒死,反而順著長矛的木杆瘋狂衝向了長矛另一端的士兵。

手起刀落,人頭落地,鮮血如煙花般暫放,砍掉人頭後,魔頭方才麵無表情的拔出了穿透自己胸部的長矛,如扔垃圾一般扔到了一旁,並隨即又揚起了手中血淋淋的屠刀。

兩個回合,僅僅隻是兩個回合,所有的城衛兵便被嚇破了膽,抱頭竄鼠般退回了城內,魔頭手持長刀,大步入城。

街道上,行人不多,但問題是,這個該死的魔頭卻隨即便不分青紅皂白的恣意殺戮了起來;人群四散而逃,年輕力壯的倒是很快便遠遠逃開了,可一名五歲左右的孩童卻被慌張的父母給拉下了。

孩童無助的哭泣著,驚慌的看著大步走來的魔頭,奈何,到來的卻是手起刀落的人頭落地,緊接著,又一名身懷六甲的孕婦,也被這該死的魔頭毫不猶豫的斬下了頭顱。

殘忍,極度的殘忍!

血腥的畫麵讓張赫很想吐,也徹底暴怒了,但幸運的是,大批的軍隊終於很快便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成功的圍住了這個該被萬刀分屍的魔頭。

“放。”隨著領頭將領的命令,箭如雨下,眨眼間便將這個魔頭射成了刺蝟,但奈何,縱使如此,這個魔頭卻依舊沒死,甚至連半點感覺都沒有,再次帶著滿身的箭羽瘋狂的衝向了正麵的士兵。

迎敵將領臨危不亂,手持鋼刀,率領著數以百計的士兵衝了上去,與這該死的魔頭展看了生死激戰。

隻知道一味進攻,壓根就不知道防守為何物的魔頭很快便身中數十刀了,但奈何,這個凶悍的魔頭卻壓根就不知道傷痛為何物,依舊在瘋狂的攻擊著,而且,每一刀下去,就有一個士兵倒下,但最讓張赫無語的是,隨著激戰的繼續,那些沒被魔頭一刀砍下頭顱,但確確實實已經傷中要害,已經徹底失去了士兵,卻很快又站了起來,隨即便也化身成了魔頭,並也如魔頭一般,發瘋似的衝向了曾經的同僚。

廝殺還在繼續,可隨著魔頭的不斷增加,原本還處於優勢地位的士兵,很快便變成了劣勢的一方了。

好在,這些士兵貌似都是經過了無數生死考驗的血戰死士,縱使明明處於劣勢,但卻依舊寸步不退,依舊在與魔頭們拚死血戰。

奈何,這些士兵雖然勇敢,雖然是百戰死士,但終究沒能頂住越來越多的魔頭大軍。

士兵都死了,被劈下了頭顱的士兵是徹底死去了,但沒有被劈下頭顱的士兵卻全都變成了魔頭。

數以千計的魔頭大軍,在最初殺入城池的那個魔頭的帶領下,開始瘋狂屠城了。

不分男女,無論老少,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隻要是有生命的東西都是一概不留,手起刀落,一刀斷頭。

張赫先是忍不住微微有些無語,這些貨是不是都腦殘了,明明知道不斷頭者可以站起來再次戰鬥,但卻非得一刀斷頭幹嘛?可隨之而來的卻又是滿腔的怒火,因為那個該死的魔頭居然連繈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居然也毫不留情的一刀斷頭。

“你該死。”雖然脖子依舊被刑天給掐住了,但張赫卻渾然忘記了自己的危險處境,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暴怒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