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赫成魔,祝融空餘恨。

“殺。”隨著一聲野獸般的嘶吼,張赫再次衝向了刑天,毫不猶豫的揮刀劈向了刑天所剩不多的那點脖子。

“滾。”刑天怒,不過卻也沒有傷及張赫,隻是將他遠遠扔了出去。

張赫渾然不知道何為痛,也不知道何為傷,剛一落地便迅速起身,再次跨上了戰馬,揮刀殺奔刑天而來。

刑天最忌諱的便是別人針對他無頭的脖子,所以,刑天下手也變得一次比一次重,將張赫連人帶馬也扔得一次比一次遠。

但張赫對此卻毫無感覺,彷如隻會搖右拳的招財貓一般,不斷重複著他那亙古不變的重複,張赫一次次被拋飛,卻又一次次悍不畏死的衝了上來,而隨著他一次次不知疲倦的重複,他身上的魔焰也變得越來越濃烈。

祝融知道,因為共工的原因,刑天肯定不會殺了張赫,最後也還會還他一個清明之身,但問題是,再這麽下去的話,這場賭約,張赫必敗無疑。可奈何,他卻不能出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張赫不斷的重複著越陷越深的重複。

祝融很想出手,但問題是,他根本就不是刑天的對手,更別說,還有一個隨時都能掣肘得了他的共工了。

不知疲倦的重複,讓張赫徹底成魔了,而隨著魔焰不斷的最強,張赫的修為居然也在不斷的增強,感受著張赫體內越來越凝實的真元,感受著張赫飛速提高的修為,看著張赫身上越來越濃烈的魔焰,祝融不由得更加擔心了起來。

魔化的修為,遲早會徹底吞噬張赫,縱使刑天最後收回了怨氣,但一旦魔化入心,張赫便很難逃脫走上魔道的結局,若是主上指定的末代雄主最後成魔了,祝融真不知道自己該任何去麵對主上了。

滔滔的魔焰,仿佛催生植物生長的超級肥料,讓張赫的真元以一個驚人的速度在飛速提升,在飛速的變得越來越凝實,隨著一次接一次的重複,隨著永不止疲倦的衝殺,張赫居然在衝殺的過程中毫不費力的突破了。

心動初期!

張赫的實力又大增了,但隨之而來的卻也是怨氣和殺氣又進一步加深了。

變態的皆空皆容之體,讓張赫軀體的能容納遠超常人的真元,也讓他能容納遠超常人的怨念和殺意,長此以往,刑天的怨氣必定會深入張赫的骨髓,融入到張赫身軀的每個角落,在他的心中留下永難磨滅的執念。

“夠了。”祝融終於忍無可忍了。

“你說夠了就夠了?”刑天冷冷的說道,“這小子注定要成為老子手下的大將,注定要成為斬殺皇帝小兒的蓋世神兵,老子打磨自己的神兵,與你何幹?”

祝融真想放手與刑天大戰一場,但奈何,他很清楚,現在的自己,遠不是刑天的對手,而刑天則也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可以把酒言歡的刑天了。

如今的刑天,有的隻是衝天的怨氣,和不殺主上便不會罷手的執念。

在刑天的眼裏,賭約失敗的張赫,隻不過是他斬殺皇帝的一把神兵利器,正如他所說,他在打磨自己的神兵。因為張赫那變態的皆空皆容之體,刑天積攢了五千的怨氣能源源不斷的湧入張赫的體內,能催生他的修為,能浸透他的心智,能讓他徹徹底底變成魔道中人。

濃稠如水的怨氣還在源源不斷的湧入張赫的體內,與他那越來越凝實的真元交織在了一起,在張赫的經脈內生生不息的運轉著,與真元一起沁入了張赫身體每個角落,侵入了張赫的每個細胞。

在刑天的打磨下,張赫這柄神兵變得越來越鋒利了,他的修為也如坐火箭一般快速飆升了起來,不知不覺中,張赫又突破了。

心動中期。

刑天積攢了五千年的怨氣等諸多負麵情緒,對修魔者而言,無疑便是最好的天地靈藥,再加上刑天神鬼莫測的逆天手段,張赫的修為能節節攀升倒也一點都不為奇,但祝融卻越來越著急了。

對於修真者而言,金丹期,是一個分水嶺。

金丹有靈性,是修真者的第二生命,修真者、修魔者、修神者都會結丹,修真者的結丹稱之為金丹、修魔者結丹稱之為魔丹,修神者則稱為神丹,但不管是修真者、修魔者,還是修神者,亦或是兩者兼修,或者三者兼修,都隻能結出一種丹,而現在刑天所為,則完全是想讓張赫在毫無意識的狀態下,由修真改成修魔,由結金丹變成結出魔丹,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修魔者。

為了斬殺主上皇帝,刑天準備了五千年,祝融毫不懷疑,經過五千年的積累,再加上刑天驚人的手段,他確確實實有能力讓張赫在極短的時間內結出魔丹,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修魔者。

主上皇帝是修神和修真的雙修,華夏曆代守護者也幾乎都選擇了與主上相同的選擇,若是主上預言的末代雄主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修魔者,這將又會出現什麽驚人的結果?祝融有些不敢想象了。

修魔者,毫無例外,都是殘酷嗜殺之輩,這種人,怎麽能成為天下之主呢?

張赫是一柄神兵,是刑天殺向皇帝的一柄神兵,所以,刑天打磨得也格外的認真,雖然每次貌似都隻是隨手將張赫拋飛,但若是認真觀察,便不難發現,其實張赫每次被拋飛的落點都是極有深意的,也極有規則的。

祝融當然注意到了這個異常,隻是一時間又還沒看出刑天到底意欲何為,但祝融也很清楚,強如刑天者,絕不會卻做那毫無用處的無用功。

祝融的猜測一點都沒錯,張赫又突破了。

心動後期!

之差最後一步了,若是張赫再突破一個小級,晉級到結丹期的話,那可就真的一切都完了。

祝融終於忍無可忍了,當然,祝融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擊敗不了刑天,也殺不了刑天的,所以,祝融果斷衝向了張赫。

阻止張赫成魔的唯一辦法就隻有依靠自己神識護住張赫的識海,讓他的識海不至於被怨氣等負麵情緒完全占領,當然,若想保住張赫,首先便得帶著張赫離開刑天苦心經營了五千年的幻靈深淵。

祝融動,共工亦動,陰陽太極圖本就是相生相克,相互依存的一個整體,因為陰陽太極圖的緣故,祝融能夠掣肘共工,共工亦能夠製約祝融,所以,祝融失敗了。

“祝融,這是你先破壞規矩的。”刑天揚起了手中的巨斧,指著祝融沉聲喝道,“既然你不守信,那也就怪不得我了。”

狂喝中,刑天隨即便一把抓住了再次拍馬殺來的張赫,“祝融,你主的計劃注定要失敗的,哈哈哈。”

刑天手提張赫,放聲狂笑,狂笑中,滔滔魔焰和濃稠如汁的魔性真元便如決堤的江水一般,瘋狂的湧入了張赫的體內,在張赫的經脈內恣意流淌了起來。

刑天要親手幫張赫結丹,結出魔丹。

被共工完全牽製住的祝融知道一切都無可挽回了,隨即便也放棄了與共工的拚死力戰,無奈的懸浮在了空中,一動不動。

刑天出手,確實威力驚人,在他全力以赴的施為下,僅僅一個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剛剛才突破心動後期的張赫,便又再次突破了。

結丹了,結出魔丹了,望著張赫丹田處灰褐色的魔丹,祝融徹底心灰了,但刑天和共工卻忍不住發出了一陣震天的狂笑。

然而,讓刑天、共工和祝融都沒想到的是,就在張赫魔丹剛成,剛剛從突破狀態中脫離出來,再次崩裂出驚人的殺意之際,關押著祝融和共工的陰陽太極圖卻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太極陰陽圖的陽麵上,驀然彌漫上了一陣刺眼的白色光芒,而太極陰陽圖的灰褐色陰麵上則彌漫上了讓人壓抑不已的深灰色光芒。

一陰一陽,光芒刺眼,驚呆了刑天,但讓他更沒想到的是,就在他還正在研究這奇怪的變化到底有何特異之際,光芒刺眼的太極陰陽圖卻已以一個驚人的速度鑽入了張赫的丹田,且不等刑天反應過來,這詭異的太極陰陽圖便一左一右,如兩顆金丹一般被固定在了自己親手幫張赫凝結出來的魔性金丹的兩側。

什麽情況?

刑天忍不住細致的研究起了張赫丹田內的三顆金丹,但讓他徹底迷惑的是,太極陰陽圖的陰麵和陽麵上卻又隨即彌漫出了無數細蜘蛛絲一般的細絲,並隨即便彼此緊密聯係在了一起,且還很快與自己幫張赫結出的魔丹緊密聯係了起來。

而最讓刑天無語的是,隨著三顆金丹彼此相連,原本還處在同一條線上的三顆金丹卻又隨即變換了位置,瞬間形成了一個倒三角形。

陰陽太極圖懸浮其上,自己幫張赫凝結的魔丹處在最下方。

這又是怎麽回事?

刑天納悶,但隨之而來的情況卻讓刑天幾欲發瘋了,因為他辛辛苦苦積攢了五千年,已變成了霧氣一般實質化的怨氣等負麵情緒,居然開始瘋狂的湧入了張赫的體內,並瞬間便被張赫的魔丹所吸納,可問題是,雖然怨氣在瘋狂的湧入張赫的體內,但張赫的情緒卻變得越來越平靜,貌似很快便要恢複正常一般。

“啊。”刑天怒了,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震天的咆哮。

辛辛苦苦五千年,眼看著就要破壞皇帝小兒的計劃,但到頭來,不過在給皇帝小兒徒做嫁衣而已,到頭來,貌似是自己再次陷入了皇帝小兒的算計之中去了。

這讓刑天怎能不恨,怎麽不怨,怎能不怒?

“滾。”隨著一聲竭斯底裏的咆哮,刑天隨即一把抓起了臉色已經完全平靜下來的張赫,將他遠遠的扔出了幻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