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覺得自己不適合於玩計謀的張赫,不得不再次將目光轉向了龍蝶舞和諸葛惜月,但奈何,兩人卻完全無視了他求助的目光,依舊認真討論著有關回春堂擴張的大計。

她們一定是故意的,張赫又忍不住感到一陣無語了。

好吧,不幫就不幫,哥就不信了,沒有你們的相助,哥就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來。

在華夏境內,官方的力量無疑是驚人的,但問題是,華夏官方卻貌似並不想將這場事關華夏中醫能否強勢崛起的國際交流盛會弄得人盡皆知,沸沸揚揚,雖然張赫不清楚他們這麽做的目的,但這無疑不符合張赫的需求。

天下將亂,自己肯定要盡快處理好世俗界裏中的事情,然後一心去追求自己的修真之路,務必要保證在天下大亂之前將自己的修為提升到元嬰期,確保自己能在天下大亂之前成功的接掌無量山聖地,給自己,給親人們打下一片安穩棲身的江山。

而對於自己來說,留在世俗界中最大的事情莫過於振興華夏中醫,莫過於讓華夏中醫再度風靡華夏,衝出亞洲,走向全世界。

時間緊任務重,這場首屆草本醫學交流大會難說便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或者說,在自己一統天下之前,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但問題是,眼下的自己,卻根本不具備與華夏官方正麵對抗的實力,所以,得用計謀,得用別人明知是計,但卻依舊不得不一頭鑽進來,而且還找不到報複借口的陽謀。

陽謀者,堂堂正正之師所用的計謀,但問題是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收到這麽完美的效果呢?

計謀對於張赫來說,絕對比起死回生要難得多,又沉思了良久,也沒想出到底要怎麽辦才算是一種合格陽謀的張赫,不得不再次停止了思考,認真思量起了尋找外援幫忙的事。

但奈何,諸葛惜月卻用一句話徹底堵死了他尋求外援的心思,“好了,葉總,你去忙吧,萬事俱備,我們就坐等張董的行動良策了。”

額,神馬叫坐等哥的行動良策?就在張赫忍不住一陣無語之際,龍蝶舞也隨即便滿臉微笑的應和道,“葉總,你隻管按計劃行事,相信張董很快便能給我們一個驚喜的。”

額,驚喜?哥拿神馬給你們驚喜?隻可惜,諸葛惜月卻不給張赫任何反駁的機會,再次滿臉笑容的開口道,“張董,我和龍總都很相信你,你可千萬別偷奸耍滑,找別人幫忙,讓我們失望喲。”

額,聽你這意思,你們是鐵了心要哥自己想辦法去了?好吧,那哥就勉為其難的再想想吧,等哥實在想不出來的時候再說吧。

隻可惜,龍蝶舞卻直接堵死了張赫的所有退路,再次滿臉認真的說道,“我們相信張董的人品,相信他不會拿別人想出來的計劃來糊弄我們的,再說了,他若是敢連這點小事都要糊弄我們,那我們可就永遠都不會再相信他了,惜月妹子,你說呢?”

諸葛惜月滿臉玩味的掃視了眼張赫,但卻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

額,這也行?至於嗎,這點小事居然都被你們上綱上線了。

龍蝶舞和諸葛惜月的雙簧,雖然讓張赫很是無語,但卻也讓他成功領悟到了兩人的良苦用心。

她們這是要將哥培養成陰謀家呢?還是要將哥培養成陰謀家?

雖然很是無奈,但張赫卻也一點都不否認自己在陰謀詭計,或者說在計謀方麵的欠缺。

雖然張赫並不喜歡玩弄計謀權術,但張赫卻也深深的明白,在自己還沒達到能用絕對的實力蠻橫碾壓一切之前,計謀確實是能提高生存率的必要手段之一,善於計謀,雖然未必要用,但至少能保證自己不被計謀所算計,不至於淪落到被人賣了,還幫人砍價數錢的地步,不是?

張赫不善於表達情感,但卻將兩人的良苦用心深深的記在了心裏。

張赫不善於掩飾情緒,所以龍蝶舞和諸葛惜月都從他臉上的表情中捕捉到了張赫的心緒變化。

葉婉兒走了,帶著陣陣香風,帶著讓人有些理解不了的奇怪表情,消失在了張赫的眼前,龍蝶舞也再次開口了,“張赫,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們的想法,那你就放手去做吧,你放心,隻要不是錯得太誇張,太離譜的方法,憑龍家和諸葛家在世俗界中的關係,應該都不會出什麽大事的。”

額,神馬叫錯的不是太誇張、太離譜?你這是嚴重不相信哥的智商呢?還是嚴重不相信哥的智商?

“張赫,龍姐說的對,你確實該多動動腦筋了,否則的話,我們都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吃虧的終究還是你。”就在張赫忍不住直翻白眼之際,諸葛惜月卻又毫不留情的補充道。

額,好吧,看來在你們的眼裏,哥還真特麽就是一個弱智兒童呀?不過轉念一想,張赫卻又隨即便想起了自己發出決戰宣言時,網上那兩篇入木三分的帖子,想起了那上麵鞭辟入裏的分析。

那兩篇帖子不會也是這兩個小妞的良苦用心,嘔心瀝血之作吧?

張赫很想問問,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因為就算不問,張赫也十之八九能肯定就是這兩個老婆大人的心血之作,因為除了她們兩,還有誰會沒事專門跑去寫那種洋洋灑灑數萬字的分析評論,而且還在一夜之間完成。

龍蝶舞和諸葛惜月的提醒,雖然讓張赫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陣無語,但更多的卻是滿心的感動。

也就是說,為了讓自己能盡快適應這個陰謀無處不在的社會,為了讓自己不至於被人給活生生坑死,龍蝶舞和諸葛惜月已經做好了不斷幫自己擦屁股的準備了。

這裏麵,滿滿都是愛,滿滿的都是兩人的良苦用心。

張赫很清楚,雖然眼下的自己貌似很風光,貌似已經取得了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取得的成績,但張赫卻也十分清楚,在風光的背後,其實更多的還是步步驚心的殺機。

至少,在這世俗界中,就算自己真的捅了大簍子,自己需要麵對的也無非是洶湧的網絡輿論和漫天的諷刺謾罵而已,但在自己即將要殺入的修真界中,很多時候,一步走錯便是身死道消的悲慘結局。

張赫知道,龍蝶舞和諸葛惜月也肯定想到了這一點,也肯定知道風光背後的危機,所以,她們也才會寧願不厭其煩的幫自己擦屁股,也要讓自己盡快將自己由一個畢業才僅僅半年不到的社會小菜鳥,培養成一個懂得自我保護的成熟男人。

自己的成功,可以說真的沒有經曆過神馬勾心鬥角,也沒經曆過太多的波折,所以,雖然自己已經活了兩輩子,但其實自己的心態卻依舊很單純,至少沒有被這充滿了陰謀的社會給磨練成一顆七竅玲瓏心。

上輩子,自己隻活了短短的二十七年,但除了童年時期外,其他的時間,自己一直都沉迷在醫術之中,正如師父所呼喚的那般,是個名副其實的癡兒,是個對外界一無所知的醫癡。

這輩子,自己又活了二十三年半,但前二十三年,自己也隻不過是像其他的學霸那般,整天沉迷都沉迷在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學生生活中,而最後這半年,自己雖然經曆了不少事情,但貌似除了必要的醫治外,其他的一切,一直都是別人在幫自己處理的。

所以,縱觀自己這兩輩子,自己其實都真心沒怎麽體驗過人心的險惡,更沒費盡心思去算計過別人。說好聽點,那叫單純;但說不好聽點,那就是幼稚,不錯,是幼稚。

這是兩輩子以來,張赫第一次如此坦白的剖析自己。

雖然單純是件好事,但問題是,凶險的形式卻不允許自己繼續再單純下去了,否則的話,總有一天自己會被別人給玩死,坑死,死的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一點的。

尤其是在更為凶險的修真界中,單純更是一個致命的錯誤。

血腥的修真界,爾虞我詐的修真界,是沒有憐憫的,有的隻是你死我亡的爭奪,有的隻是永恒的利益分配。

張赫很清楚自己的情況,隻是在這之前卻從未如此正視過自己,也從未如此血淋漓的剖析過自己而已,張赫從不否認自己的身上還帶著濃濃的學生氣息,但問題是,危機四伏的凶險卻已不容許自己再繼續如學生一般單純下去了。

張赫不喜歡算計別人,但張赫也很清楚,要想活下去,要想帶著所有的親人朋友一起攀上巔峰,笑傲天下,自己便不能再繼續單純下去了,因為這個世界本就是一個爾虞我詐的世界,這個世界已經不容許自己繼續單純下去了。

心念急轉中,張赫的臉上悄然浮上了一抹淡淡的決然之色。

為了親人,為了朋友,也為了自己,從今天起,除了在親人朋友麵前,我一定會給自己戴上各種各樣的麵具的,強顏歡笑總比身死道消好,帶著麵具生活總比沒了呼吸,沒了生命好。

這個天下,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麵具,自己為何就不能用麵具隱藏起自己真實的臉孔,直到哥能笑傲天下為止呢?

張赫緩緩收回了心緒,看了看龍蝶舞,又看了看諸葛惜月,方才緩緩說道,“蝶舞、惜月,你們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不等諸葛惜月和龍蝶舞開口,張赫便再次滿臉堅決的說道,“惜月、蝶舞,你們放心好了,我會盡快成熟起來的。”

望著滿臉堅決的張赫,龍蝶舞和諸葛惜月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陣由衷的輕鬆。

她們都深愛著張赫,也都知道張赫的聰明才智,隻不過,一直以來,張赫卻都習慣了將一切交給別人來打理,雖然真正的成功者都懂得放權,但問題是,幾乎每一個成功者都經曆了無數的磨難,待自己真正成長起來後,才正式開始放權的,可張赫卻沒有,嚴格說來,他的成功其實和許許多多二代的成功多少有些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二代的成功是在拚爹,而他的成功卻是他師父幫他鋪好的康莊大道而已。

這種成功,有多少人能堅持到最後,更何況,張赫即將麵臨的還不是商業競爭或者政壇鬥爭那麽簡單,張赫即將麵臨的是修真界殘酷血腥的競爭。

在徹底步入修真界之前,他必須得學會自保,必須的學會心有千千結,否則的話,死的一定是他。

望著終於大徹大悟了張赫,龍蝶舞和諸葛惜月的臉上都不由自主的漫上了一抹放心的笑容,心裏也悄悄浮上了一句滿含期望的話語——展翅高飛吧,親愛的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