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張赫能依仗的手段不過區區兩種而已。

鴻蒙孕神決的變態掠奪能力,共工化石術神出鬼沒的暗算,但問題是,這兩種突襲方法卻都隻適合近戰。

鴻蒙孕神決就不必說了,必須得有親密的肢體接觸,而共工化石術的突襲範圍也僅限於半米左右的距離,否則的話,就算能湊效,但肯定沒法讓對方出現大規模的石化。

但若是不能一擊致命的話,那麻煩可就更大了。

一旦打草驚蛇了,結局便隻剩一種可能了,那就是自己會徹底淪落成劍宗長老遠程試劍的活靶子。

雖然因為鴻蒙孕神決的緣故,自己的抗擊打能力確實比一般人要強上無數倍,但問題是,那隻是抗擊打能力,而不是抗劍劈能力。

而且,張赫也很清楚,剛剛那一劍並不是劍宗長老的真實實力,隻不過是他隨手所發的一劍罷了。

也不知道這白癡全力攻擊的話,會有多大的威力。

感受著劍宗長老身上散發出來的凜冽殺意,感受著他手中長劍上波動著的淩厲劍氣,張赫雖然很是不甘,但卻也不得不沉聲問道,“什麽選擇?說來聽聽。”

“交出步法秘籍,老夫給你個痛快,或者是老夫慢慢的折磨死你,然後再從你身上搜出步法秘籍。”不等張赫開口,劍宗長老又滿臉冰寒的說道,“還有你筋脈盡失,但卻依舊沒有被廢掉的秘密。”

尼瑪,說來說去,哥都還是要死,既如此,那還選擇個屁呀?不過,話雖如此,但張赫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劍宗長老潛意識中的鄙視之意。

鄙視,很好,老王八,求求你了,你趕緊鄙視哥吧,惡狠狠的鄙視哥吧,你可千萬不要瞧得起哥喲,但可惜的是,劍宗長老雖然依舊很鄙視自己,但奈何,因為之前的穿幫,這老王八蛋卻又不像其他元嬰期修真者那樣極度的鄙視自己。

從始至終,他都一直和自己保持著兩米出頭一點的安全距離,而且,最最關鍵的是,從始至終,這白癡都是在用劍指著自己,而沒有絲毫要一掌呼死自己的意思。

尼瑪,扯淡的劍宗,扯淡的戰鬥習慣,張赫忍不住一陣無語了,但張赫不知道的是,其實又何止劍宗長老如此,換成其他元嬰期修真者的話,亦會如此。

任何一名元嬰期修真者,都是從無數血戰中一步步崛起的,都是踏著無數屍骨一步步走到這個地步的,他們的戰鬥經驗是何等的豐富?

可以說,隻要不是被人給打傻了,任何一名元嬰期修真都知道獅子搏兔亦須全力的簡單道理,而且,任何一名修真者也都會對未知的事物心存敬畏,因為他們都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都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神奇,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能輕易弄死自己的東西,而且,還有很多東西從表麵上看去,卻是若此的弱小。

有一種諷刺叫做無知者無畏,有一種謹慎叫做越活越膽小,有一個成語叫做人老成精。

劍宗長老經曆過太多太多的風浪,見識過太多太多死於輕敵高的手,因此,雖然他依舊不認為張赫能勝過自己,也依舊很鄙視張赫,但曆經千年,曆經無數次血戰形成的良好習慣,還是本能一般提醒著他,謹慎,一定要謹慎。

而張赫的目的則正好與這白癡相反,張赫的目的很簡單,激怒,一定得想辦法激怒這白癡。

憤怒是衝動的前奏,衝動是不顧一切的前奏,而對於自己來說,隻有這白癡不顧一切的來攻擊自己,才能讓自己找到與他近身決戰的機會。

“我說老王八,你是不是腦殘了?既然都是死,老子又何必將功法給你呢?”張赫已打定主意要激怒這老王八,所以,說起話來也就一點口德都不留了,“我說老王八,你到打不打,不打的話,就給老子滾遠點,別耽誤老子的時間。”

理想總是那麽美好,但現實卻又總是如此的殘酷,張赫渾然忘記了一點,那就是對麵的那個老王八可是名副其實的千年老王八,他吃過的鹽,可真的比自己吃過的飯還要多。

因此,張赫自以為是的計劃便也成了出賣他的最大破綻。

雖然千年老王八還不知道張赫為什麽這麽急於去死,但千年老王八卻也敏銳的察覺到了張赫的意圖,他在試圖激怒自己。

雖然老王八是個侮辱性很強的字眼,但曆經千年的苦練,曆經無數次生死血戰的老王八又豈會在乎幾句無關痛癢的辱罵,更何況,在這老王八的眼裏,張赫始終是個死人,當然,鈴蘭也是如此,那他又何必與兩個死人計較呢?

活著才是王道。

所以,張赫越是想激怒他,老王八便越是冷靜,“小子,恭喜你,你給自己選擇了一個很好的死法,老夫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的,老夫保證,你一定會享受夠生不如死的折磨,然後才會去閻王爺那裏報到的。”

尼瑪,看來這老王八察覺到了哥的意圖了,張赫頓時便鬱悶無比了起來,但讓張赫更加鬱悶的是,那不要臉的老王八居然連說都不說一聲,便直接開打了。

一劍,輕鬆寫意的一劍,但卻也是暗含殺機的一劍。

隨著老王八長劍的揮動,一股淩厲的劍氣便如閃電一般射向了張赫。

麵對這無恥到了極點的老王八,張赫唯一的依仗便也僅剩入微無傷步了。

張赫的速度並不算特別的快,但卻在最後關頭成功的避開了直襲而來的劍氣,而且,步法之寫意,實屬罕見,讓老王八不由自主的眼前一亮。

老王八的目的很簡單,經過不斷的試探性攻擊,成功的bi出張赫的底牌,然後再發起致命一擊,所以,老王八隨即便開始狂轟濫炸了。

劍宗劍法,唯快不破,淩厲異常。

一劍,又一劍,接著一劍,還是一劍。

雖然老王八依舊隻是隨意的揮了揮手中的長劍,但出劍的速度卻快到了極致,四道淩厲的劍氣再次瞬間而出,兩道橫掃,兩道直劈,形成了一個大大的“井”字,完美的籠罩了張赫身前的兩米範圍。

尼瑪,一萬個草泥馬。

張赫也已看出了老王八的意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能欺騙到這個該死的老王八,所以張赫也不得不再次展開了入微無傷步。

兩橫兩豎的劍氣,雖然幾乎是瞬發而至的,但卻始終都有時間差,雖然這時間差極為細小,細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在劍宗長老不敢置信的注視下,張赫卻完美的利用上了這細小的時間差。

向左一步,正好避開了徑直劈向他腦門的那道劍氣,順勢一個側身,便又正好避開了緊隨而來,原本是劈向他左肩,但現在卻也是直衝他腦門而去的劍氣。

一步一側身,貌似漫不經心,但卻又微妙到了極致,多一分嫌多,少一分不夠,都是恰好避開,而且,在時間差的把握上還是如此的完美。

在劍宗老王八興致勃勃的注視下,張赫又隨意向左一步,這次更是正好避開了橫掃向他腰間的兩道劍氣。

完美的步伐,完美時間把握,讓劍宗長老的心瞬間變得火熱起來。

他媽的,雖然這次出來是被bi無奈的,而且還受盡了夾縫氣,但此行不虧,隻要拿到了這小子的步法秘籍,自己的戰鬥能力便能瞬間提高一個檔次。

心頭一片火熱的劍宗老王八,再次揮起了長劍。

為了更全麵的觀察到張赫這神奇的步伐,這次劍宗老王八的出劍方向更是刁鑽。

第一劍直接劈向了張赫的左肩,而第二劍則直接橫掃向了張赫的右側腰間,而且還一直向右延伸出了半米,bi迫張赫向左側閃避,至於緊隨而來的第三劍卻又是直劈而下的一劍,不過計算的距離卻隻是偏離了第一劍十多公分,也就說,兩劍之間的距離隻是勉勉強強夠張赫側身躲避的寬度,而且,兩道直劈而下的劍氣之間的時間差也不過短短的十分之一秒罷了。

如此一來,不僅要求張赫必須在十分之一秒內做出反應,而且還要求張赫的判斷必須得準確到一個駭人的地步,否則的話,必定會被劍氣所傷。

不僅如此,劍宗長老隨即又劈出了第四劍。

第四劍依舊是一道橫掃向張赫腰間的劍氣,但劍氣的中點卻正好是第一道劍氣的位置,而劍氣的寬度則足有兩米米有餘。

也就是說,張赫若想成功的避開這一劍,就得在側身躲開第一劍和第三劍的短暫瞬間內,向左或者向右閃出一米的距離。

完美的閃避,又是完美的閃避,劍宗老王八忍不住興奮難耐了,也隨即便放棄了試探,開始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漫天的劍氣,瞬間蜂擁而來,在張赫的麵前交織成了一張寬五米高三米,幾乎布滿了整個通道的劍氣大網,僅僅隻給張赫留下了最後一點躲避空間。

尼瑪,望著漫天的劍氣,也知道這老王八是在bi自己完全展開入微無傷步的張赫,不禁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奈,但奈何,這老王八卻就是不願意近身,所以雖然明知道對方是在玩自己,但張赫卻依舊不得不按照對方的意圖去行事。

憋屈的戰鬥,憋屈到了極點的戰鬥。

不過好在,那該死的老王八還是給自己留下了一點閃避空間。

一步三米,外加一個完美的側身,緊貼著右側洞壁的張赫,又一次成功避開了撲麵而來的劍氣。

“小子,恭喜你,你成功激起了老夫的興趣,所以,老夫打算陪你好好玩玩,嗬嗬。”隨著一聲讓張赫鬱悶得想吐血的陰笑,劍宗老王八便再次出劍了。

瞬間百劍!

百道劍氣再次交織成了一張駭人的劍氣大網,但這次,劍宗老王八卻沒給張赫留下任何的閃避空間,除了接近地麵處,有丁點的空隙外。

入微無傷步,是皇帝老爺子創出的蓋世步法,又豈止是左右閃避一下那麽低級的步伐。

入微無傷步,名為步法,實為身法,不僅腳下如有神,就連身軀亦是如此,所以,張赫再次瞬間便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電光火石中,張赫猛然後仰,有如徑直倒地的木樁,完美無暇的緊貼在了地麵上。

雖然張赫再一次完美的利用了劍氣留下的縫隙,但奈何,這個縫隙卻實在是太小了,縱使張赫已經極力縮胸收腹了,但卻依舊被劍氣的末端劃得遍體鱗傷。

鮮血瞬間飆射而出,掀起一陣密集的血雨,瞬間染紅了地麵,也染紅了張赫,千刀萬剮一般的劇痛,讓張赫忍不住發出了一身悶哼,而鈴蘭更是被嚇得臉色蒼白,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

“好好好,哈哈哈。”隨著一陣得意的狂笑,劍宗老王八又再次出劍了。

瞬間兩百劍。

鋪天蓋地的劍氣再次交織成了一張大網,有如漁民捕魚的大網一般撒向了還未來得及起身的張赫。

尼瑪,一萬個草泥馬。

鬱悶得想要吐血的張赫,根本就顧及不上千刀萬剮一般的劇痛,猛人翻身而起,雙腳一蹬,便如離弦之箭般倒退向了後方。

雖然張赫再次避開了駭人的劍網,但卻也再次被劍網的末端給波及到了。

瞬間,張赫的身上有再次多出了幾十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鮮血再次狂飆而出,血雨再次傾瀉而下。

尼瑪,一萬個草泥馬,若是再想不出辦法的話,估計今天就真的交代在這裏了。

但奈何,還沒等張赫相處辦法,劍宗老王八的劍氣大網卻又再次撲麵而來。

瞬間三百劍。

……

隨著時間的推移,雖然張赫的躲閃依舊精妙至極,但奈何,因為空間實在太過有限,讓張赫根本無法完全躲過每一次攻擊,而劍宗老王八的攻擊卻又一次猛過一次,一次快過一次。

但再看張赫,卻已真的仿佛是被千刀萬剮了,渾身上下,已經找不到半寸完整的皮膚了,鮮血浸透他的每一寸肌膚,也染紅了大半個過道。

雖然鴻蒙孕神決很強悍,但奈何,卻也沒法將張赫變成沒有鋼鐵,更沒有讓張赫喪失感知能力。

鮮血狂飆,疼痛難忍,在失血過量和千刀萬剮一般的劇痛的雙重折磨下,張赫的躲避已經明顯變慢了下來,但劍宗老王八的攻擊卻仍在繼續。

又堅持的片刻,張赫感覺自己真的快要被折磨死了。

大量的失血,讓張赫感到了極度的虛弱,甚至都快昏迷了過去;全身上下,沒一寸完整的皮膚,讓張赫幾乎就要失去行動能力了。

望著明顯已是強弩之末,馬上就要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張赫,劍宗老王八也終於失去了繼續玩下去的興趣了,再次殺意凜然的說道,“小子,交出秘籍,否則,死。”說話間,劍宗老王八身上的氣勢便猛然變得淩厲如劍了起來。

終於要出殺招了麽?哥終究要難逃一死了麽?阿朵,對不起,我沒能救出你來;淨顏,對不起,恐怕你隻能獨自撫養肚子中的孩子了;八一,對不起,我恐怕沒法給你補上一場你想要的婚禮了;蝶舞,對不起,……

岌岌可危的形式,讓張赫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陣悲哀,思緒也不由自主的開始飄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