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之殤從一開始就在上演,但問題是,在今晚之前,國之殤卻並沒有在救援營地中上演,因為在張赫等回春堂眾專家和西醫專家們全力以赴的配合下,在今晚之前,不管多危重的病人,都成功的活了下來。

但今晚,僅僅隻是短短的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內,僅僅隻是張赫所在的燕京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的帳篷內,便已死去了五人,但幸運的是,張赫手上卻依舊沒有死人,不過,張赫卻又因為連著施展了兩次急救,再次耗盡了精神力,再次昏迷了過去。

死人,還在死人,依舊在死人,一時間,整個救援營地內的氣氛都變得格外的沉重了起來。

作為醫生,作為主任級的專家,在幾十年的醫學生涯中,誰的手上沒有死過人?但問題是,作為專家,大家卻也都沒見過這種密集的死人事件,一時間,沉重的壓力壓得所有人都無法呼吸。

一時間,大家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事實,那就是,若是張赫醒著,那該多好呀?因為他能給已經死去了的人創造一次生還的機會。

隻可惜,張赫的昏迷不是普通的昏迷,而是精神力徹底耗盡的昏迷,這是一種靠普通醫學手段根本無法救醒的昏迷,再說了,就算他們能救醒張赫,那又能如何?因為精神力徹底耗盡,張赫也無法進入入微之境,進入不了入微之境,張赫也沒法準確的捕捉到軒轅穴出現的時機,時機不對,張赫便也就無法起死回生了。

今晚是最後的救援黃金時間,過了今晚,那些還沒被救出來的病人十之八九就要變成死屍了,當然,那些來不及急救的病人,同樣也會變成死屍,所以,雖然眾人都很累了,但卻依舊沒有人停下來休息。

這一刻,大家都沒時間,也沒精力去思考得失了,這一刻,大家都變成了醫德高尚的醫學大家,這一刻,大家的眼裏終於都隻剩病人了。

死人依舊是一個不變的旋律,死人時間依舊在不斷的上演,因為這批人不僅被埋的時間很長,幾乎都處在奄奄一息之中,而且,這批人還都是從高樓密布的城中心救出來的,他們都在災難來臨之際承載了更多倒塌物的襲擊和重壓。

這批人,幾乎都是生死難料的超危病人。

外界依舊在瘋狂的爭吵,但這一刻,救援營地內卻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團結,這一刻,大家都在認真履行一個醫生的使命。

張赫昏了又醒了,雖然精神力依舊沒有完全恢複,但憑借著對醫術的熱愛,張赫又咬牙再次給了兩個病人一次起死回生的機會,但在成功的激發出第二個病人的所有潛能後,張赫卻又再次昏迷了。

這一昏,便是整整一晚,直到第二日的朝陽升起之際。

國之殤,國之大殤,救援的黃金時間已經過去了,就算再救出災民,大多數也不過是一具屍體罷了,到目前為止,官方死亡數據是十萬七千餘人。

十萬七千餘條活生生的生命呀!

望著臨時搭建的太平間,望著一具具被白布遮蓋屍體,張赫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了一陣刀割一般的心痛,作為醫生,無力救治病人便是失職,作為醫生,沒法保住眾人的生命,便是過錯。

一具具屍體,一條條逝去的生命,讓張赫更加清晰的認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一個人的力量是何等的薄弱,一個人的力量在這種大災大難麵前,是何等的蒼白。

弘揚中醫,一定要弘揚中醫,一定要讓更多的人掌握軒轅穴之秘,一定要讓更多的中醫擁有超高的醫術,擁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弘揚中醫,多麽簡單的四個字,但做起來,又是何等艱難的一件事呀。

心痛難忍的張赫,忍不住從空間戒指中調出了手機,想要找人聊聊,緩解一下心中的疼,但就在開機之後,微信上卻跳出了鋪天蓋地的信息提示。

騰速新聞、網億新聞、信浪新聞,鋪天蓋地的新聞讓張赫再次見識到了大災大難給華夏人民帶來的傷害,也讓張赫再次感到了一陣濃濃的無力之感,但除了這些新聞外,有關自己打人之事的新聞卻又讓張赫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陣怒火。

自己一心一意的救人,一心一意的治病,但沒想到,得到的居然是無邊的謾罵和嘲諷。

張赫怒了,所以,張赫決定公開一切,也包括自己打斷那三個白癡的手腳的事,不過,張赫要公開的是一切,所有的一切,而不是這種斷章取義的視頻。

華夏電視台的記者幾乎用鏡頭記錄了事情的全部經過,除了他們沒有抵達之前的衝突,當然,要得到這之前的視頻,倒也不是神馬難事,因為回春堂眾人早就幫張赫記錄下了一切。

這其實是張赫想過要做的事,但張赫卻沒想過在救災的過程中公布這些,也沒想過怎麽公布,因為這些事是該劉瓊cao心的事,因為劉瓊會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公布這件事,為回春堂造勢,但現在,張赫卻忍無可忍了。

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

自己打傷了人又能怎樣?自己打斷了別人的手腳又能如何?哥的目的隻是為了能安安靜靜的當一個醫生,隻是為了能安安靜靜的救人,若是這都有錯的話,那就讓哥去蹲監獄去吧,張赫忍不住有些憤怒的想道。

張赫很快便找到了於露露,在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後,張赫便直奔主題而去了,“於記者,能不能將你拍攝到的視頻給我一份?”張赫客氣的問道。

“不行。”於露露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張赫的要求,因為她很清楚,作為華夏官方的代言人,作為華夏第一官媒的代表,她沒有權利直接公開任何東西,也沒有權利將自己拍攝到的東西私自送給任何人,因為報道神馬,不報道神馬,都得由台裏的領導來決定。

張赫有些無奈了,但卻不得不再次客氣的說道,“於記者,我真的很需要那些視頻,能不能幫個忙?”

“不行。”於露露再次毫不留情的拒絕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哥也隻好得罪了,反正傷人的事情都幹了,又何必怕再多一個搶劫的罪名呢?心念轉動中,張赫隨即便一個箭步衝到了於露露身旁,不容分說的將緊跟在於露露身後的攝像師肩上的攝像機搶了過來。

“張醫生,你要幹什麽?”於露露頓時便忍不住大聲嗬斥道。

“抱歉。”張赫滿是無奈的說道。“於記者,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都被人罵成這樣了,我不得不反擊,所以,我需要你手中的視頻。”

“張赫,你……”於露露急了,“張赫,你可知道,你這樣做的話,會將我們置於何地?”

好吧,哥明白了,張赫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浮上了一絲苦澀的笑容,原來人跟人真的沒有太大的差別,在自保麵前,正義是如此的不堪一擊,不過張赫倒也不想為難於於露露,畢竟,她這麽做也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不等於露露開口,張赫隨即便揮出了右掌,毫不留情的拍在了於露露的脖子上,且不等其他人反映過來,張赫便在舉手投足中將所有的記者團成員全都送入了昏迷。

搶劫,次果果的搶劫,但張赫並不後悔,因為張赫需要一個公道,一個真正的公道,一個沒有參雜任何官方因素在內的公道。

也許自己會被官方處罰,也許自己會背負上搶劫的罪名,但那又能如何呢?微微苦笑中,張赫隨即便果斷拔出了攝像機中的內存卡,將於露露拍攝到的東西全都複製到了自己的手機上,且隨即便將所有的內容都轉發給了劉瓊。

不僅如此,張赫隨即又將回春堂眾人所拍攝到的視頻全都轉發給了劉瓊,並給劉瓊下達了一個死命令,不做任何剪切,不做任何修改,原模原樣的將一切上傳到網上去,且張赫也還隨即便將所有的視頻全都上傳到了自己的微博上去了。

張赫傷人,情有可原,因為傷人是為了救人,因為這種傷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種變向的見義勇為,但搶劫的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所以,負責救援營地安全的華夏警察隨即便趕到了事發地點。

狂人張赫終於被繩之以法了,望著被警察同誌們帶走的張赫,許多人都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陣很解氣的快--感。

狂人張赫終於遭到報應了,傷人加搶劫,這可是很重的罪名喲,望著被警察同誌們帶走的張赫,許多人的嘴角都不由自主的浮上了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狂人張赫遭到報應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狂人張赫遭到報應的消息仿佛像長了翅膀一般,瞬間傳遍了救援營地的每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