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主任,你總算來了。”看到五十多歲男子,趙醫生仿佛如看到了救星,頓時變得興奮起來。

魏主任連白大褂都沒穿,便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臉色很不好的問道,“小趙,病人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趙醫生看了看張赫,略帶不甘的說道,“魏主任,病人現在倒是穩定了。”

他的語氣,讓張赫十分不爽。

尼瑪,病人穩定了不好嗎?

不等魏主任開口,張赫便插入了話題,“是我用針灸幫病人止血的。”

張赫沒有絲毫搶功的心思,隻是看不慣趙醫生嫉賢妒能而已,但隨著他的話語,趙醫生的臉色卻變得很不好看。

“針灸止血?”魏主任滿臉懷疑的反問道。

尼瑪,看這表情,意思還是我在搶功瞎說了?張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搶救過程,王護士和小顧都在場,具體情況,你問她們去吧。”

“好。”

……

魏主任實際是副主任,這周正好輪到他值二線電話班,他的醫術在科室裏倒是算得上頂尖級別的,但脾氣卻不咋地,是出了名的火爆先生。

深更半夜,任誰被從被窩裏拉出來,脾氣也好不到哪去。

一看魏副主任的臉色,王護士倒也識趣,趕緊將病曆夾遞給了魏主任。

看完病人的病曆,魏主任的臉色倒是鬆了下來,“小王,病人果真是那個新來的,用針灸止血的?”

“是的,魏主任。”

“我看看病人去。”

不等王護士開口,魏主任便大步走向了病房,看到魏主任經過門口的身影,趙醫生不敢怠慢,立即跟了上去。

張赫也隨即跟了上去,去看看這所謂的主任,到底有多大能耐。

中醫診斷,望聞問切;西醫診斷,視觸叩聽。

在魏主任的身上,張赫既看到了中醫,也看見了西醫,這家夥還是一個中西結合的副主任?張赫一眼不眨,緊盯著魏主任的一舉一動。

俗話說,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魏主任行雲流水,而且總能把握住要點的檢查,讓張赫不禁對他高看了幾眼。

這主任,倒也名副其實。

魏主任雖然脾氣不好,但檢查起病人,卻是十分認真。

要點清晰,細節也絲毫不漏。

半晌後,魏主任終於檢查完了,“張醫生,針灸果真能立即止血?”魏主任略帶好奇的問道。

“事實勝於雄辯,等病人的鋇餐結果出來了,魏主任對比一下前後的片子,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魏主任不置可否的點了點,“張醫生,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麽處理?”

“每隔一小時針灸一次,明早交班時,我能確保病人的傷口初步融合,隻要後續處理得當,應該不會再出血了。”

張赫信心滿滿的話語,讓魏主任不由自主的有些懷疑起來。

若說針灸止血,已得到證實,但張赫所說的,一晚便能讓病人的傷口初步融合,這未免有些太過誇張了。都不用說胃潰瘍並發出血這種嚴重的傷口了,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口腔潰瘍,恢複起來,起碼也得三五天的時間。

麵對魏主任的懷疑,張赫知道,不管自己怎麽解釋,也不可能讓人相信這完全不符合科學道理的事。事實確實如此,若是張赫自己以一個正常的醫學畢業生的身份來聽這事的話,他也一定會說:尼瑪,這不科學。

針灸確實能止血,但快速傷口恢複,依靠的確實先天真氣。

若是八脈沒通,張赫也隻能依靠炎黃神針幫病人止血,至於傷口恢複就隻能靠藥材的調理,及病人的自我康複能力了。

但如今,一切卻都已大不同了。當然,這種速效的治療,也幾乎會耗費張赫全部的精力,不過為了病人,也為了給自己正名,張赫倒也很樂意將整整一晚全都耗在病人身上。

張赫沉吟了片刻,方才認真說道,“魏主任,口說無憑,今晚就將這個病人交給我吧,明早交班後,你們再給病人做一個鋇餐,對比一下傷口,不就能證明我到底是能治愈病人,還是在吹牛嗎?”

魏主任也沉吟了片刻,再次掃視了眼心電監護儀上病人各項穩定的生命指標,方才認真說道,“好,我也期望你能證明中醫真有這麽神奇。”

魏主任的決定,讓趙醫生有些急了,“魏主任,可馮主任說夜班由我負責,張醫生隻是一個名譽副主任呀。”

魏主任目光如刀,狠狠盯了下趙醫生,有些不悅的說道,“名譽副主任怎麽了?我隻相信我看到的。”

趙醫生還想說什麽,但終究沒有說出口,魏主任轉頭盯著張赫,認真說道,“張醫生,你沒來之前,我確實瞧不起你,但你若真能做到你說的,我保證,以後科內沒有人會在背後說你的壞話。”

這老頭還是蠻可愛的嘛!雖然這家夥從進科室開始就是一副苦瓜臉,但在這短暫的交往中,張赫對他的印象卻也立即改變了過來。

脾氣不好,醫術不差,對病人也算負責。而最關鍵的是,張赫從他身上看到了作為醫生最重要的品德之一,敢於負責。

一個醫生,不敢承擔責任,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一個真正的良醫。成與敗,都敢自己承擔,他才敢試,敢去創新,敢去進取,也唯有這樣的醫生,才能推動醫學不斷的進步。

這個道理,又何止醫學,放眼天下,三百六十行,皆是如此。沒有創新,就沒有進步,墨守成規,隻能讓你不斷落後於人。

張赫重重的點了點頭道,“魏主任,你放心吧,真有什麽意外的話,我會及時向你匯報的。”

“好,張醫生,那我先走了。”

……

魏主任走了,麵子掛不住的趙醫生,幹脆一頭鑽進了休息室,既然一個小時不到就得起來一次,這覺也睡不踏實,張赫幹脆也懶得睡,一邊翻看著醫生辦公室內的書籍,一邊坐等先天真氣的恢複。

一個小時,過得極快。

在老護士的提醒下,張赫用冷水洗了把臉,將狀態調整到最佳後,便大步走向了病房。

小護士看張赫的眼神,不知不覺中,變得迷離起來,短短三分鍾後,張赫便再次滿頭大汗,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

四分鍾,先天真氣幾乎耗盡。

五分鍾,張赫徹底脫力。

疲憊的張赫,用衣袖擦了擦汗,便認真檢查起病人的狀態。

脈搏沉穩,呼吸心跳也都變得有力起來,放下心的張赫,緩緩走出了病房,但他卻渾然沒注意到,她的身後,小護士的眼神,漸漸變得熾熱起來。

……

時間如水,張赫整夜未眠,每隔一個小時,便準時出現在病房中。最初時,老護士倒是也會準時出現,但淩晨三點以後,負責提醒和協助張赫的,卻隻剩小護士一人了。

病人的家屬也是整夜無眠,隨著張赫不斷的出現,木訥的病人家屬終於艱難的說了聲“謝謝醫生”這幾個字。

整整一晚不眠不休,確實讓張赫累得夠嗆,不知不覺中他也靠在椅背上睡著了,但卻又被一陣清晰的腳步聲給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