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關係重大,料想城主也能夠明白掌門苦心。”路長老見狀語重心長道,“城主為了不驚擾百姓,寧肯讓周遠名聲上受些委屈,也要把那霧人不聲不響地抓回來,亦是大義。”

“路長老不必多言,陳某明白掌門的顧慮。隻是那霧人雖說不知為何如今沒鬧出動靜,卻畢竟是邪物,若是不快些尋出來,恐怕會危及尋常百姓啊!”陳秉之心中焦慮。

路長老道:“若是陳城主信得過路某人,便將此事交予點蒼門來辦,我們定當將流竄的霧人抓拿殆盡!”

“那便,拜托點蒼門了!”陳秉之俯首行禮。

“啊——”滾在地上法陣之中的姑娘臉上分離出一張灰蒙蒙的臉來,痛得渾身是汗,周身發起抖來。

“師父,這東西要出來了。”陳敬之著急道。

“莫急,還未到時候。”彭長老應道。

“伯魚。”阿稚抓緊了伯魚健壯的手臂,偏過臉不看那在地上打滾的人,他有些不忍心。

“害怕?”伯魚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沒……沒有。”阿稚偏頭擦了擦發癢的耳朵,惹來一聲輕笑,臉騰地一下又紅了。

伯魚想,這臉皮怎麽能這麽薄呢?真是可愛得緊。

丹緒臉上閃過不忍,執劍的手握得發白,倒吸了一口氣。

旁邊的鹿子昂聽到聲響,低聲對他道:“莫要著道了。”

丹緒摸了摸自己冒起來的雞皮疙瘩:“我明白,隻是難免會有些不忍。”

鹿子昂道:“對敵人的不忍便是給自己堵住了活路,你可萬萬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丹緒並不認同他的想法,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鹿子昂知道他並沒有聽進去,也沒有多勸。

二人的對話被路長老收入耳裏。

“啊——”地上打滾的姑娘忍不住痛意一般,朝地麵用力地撞著自己的腦袋。

丹緒牙根發緊,腳步都移動了半步,被鹿子昂死死地拽住。

“啊——”那濃霧似是也哀鳴長叫起來,發出的聲音叫人頭痛難忍。

四個少年不約而同地捂住了雙耳,表情有些痛苦。而那些修為低微或者毫無修為的人則是痛苦得恨不得戳破自己的耳朵,再聽不見這樣的聲音才好。

路長老和彭長老眉頭微微蹙起,雙雙向前跨出一步,兩手交叉舉起,捏了一個法訣,又咬破指頭,呢喃著咒語,當空畫下一個符咒來。

符咒一筆連縱,不曾間斷,十分流暢,流轉的靈氣化作枷鎖朝濃霧撲去,活生生地將那半個身子從那姑娘身體裏抽出來。尖利長鳴一並被壓進了符咒中,被解救的眾人低低痛叫出聲,扶著周遭的物件撐起自己歪斜的身體。

路長老對自己一邊的兩個徒弟鹿子昂、丹緒問道:“你們沒事吧?”

彭長老也沉聲問陳敬之和周飛:“有事麽?”

四個少年齊齊搖頭。

變故突生就在此時突生,那被符咒壓製住的濃霧不知為何軀體大漲,直接炸了那鮮血繪製的符咒,將自己也一並炸了個幹淨!

那濃霧四散著,碰到假山也燒了個對穿!

“啊——”一聲慘叫,一個奴仆驚懼地盯著那即將低落到自己身上的濃霧,渾身抖成了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