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麽多年,她終究還是一個人保護自己

這刻,白嬌嬌一怔看著吳媽。

“你……要讓雲少回國?”

吳媽好端端怎麽忽然說出這句話?

“雲少身體不好,隻要去國外修養,就不允許打擾。”吳媽眉眼溫和看著白嬌嬌,“但是,我擔心你對剛剛的事情處理不滿意。”

微頓,她又說:“雲少臨走時對我下命令負責你飲食起居,你若有不滿就是我失職。所以我詢問你需要雲少回國嗎?需要的話我電話聯係告知雲少,不需要那就暫時先這樣。”

“我對先前事情處理很滿意。”白嬌嬌立刻回應吳媽,她不想雲寒回國讓自己失去自由,也不想他回國問責她,她溫聲言道:“雲少身體不好,還是不要打擾,讓他好好休養。”

吳媽得到白嬌嬌的回答,她似是鬆了口氣,聲音輕柔的說:“那好,我聽你的。”

此時,屋內匆匆而來一名戴著口罩的男人,他眼裏不帶絲毫情緒,手裏拎著一個白色箱子。

“血到了。”

先前打電話的醫生立刻拔掉白嬌嬌胳膊上的輸血管,他打開箱子裏麵放著幾袋血。

吳媽將手裏的水杯放在旁側桌上,她伸手攙扶白嬌嬌胳膊說:“我送你回房洗漱,然後我給你燉一些補品。”

白嬌嬌的視線落在蕭書景,他趴伏在床,頭卻是朝著對麵,這讓她無法看到他臉色。

但她知道一定是慘白毫無血色,她隻要看一眼就心驚膽戰,怕他猝死在她麵前。

“我……還是留著這裏等蕭書景安全吧。”她聲音帶著自己沒察覺的害怕。

吳媽聽著白嬌嬌的語氣,她看向蕭書景瞬間紅了眼眶,眼淚在她眼裏打轉。

“嬌嬌,你剛給蕭先生輸了那麽多血,我還是扶你回房休息,要是連你也倒下我真的沒辦法向雲少交代。”

白嬌嬌望著蕭書景滿是血的後背,她難受極了。

一想到那女侍者凶狠的朝著自己潑硫酸,在她恐懼又絕望的那一刻,他抱住她將自己護在他懷裏。

那刻,他有力的雙臂,好似現在就環抱著她的腰,讓她心生感動的悸動。

“嬌嬌,蕭先生一定不會有事。”吳媽見白嬌嬌望著蕭書景滿臉擔心的苦楚,她哽咽的柔聲安撫:“你送你回房休息好嗎?這裏我會看著,隻要蕭先生脫離危險我立刻通知你。”

白嬌嬌心如刀絞的轉頭看向吳媽,她啞聲說:“等他平安我就去休息。”

吳媽張了張嘴,最後應道:“好。”

白嬌嬌坐在床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給蕭書景輸血過多的原因,本來就有傷的她頭暈目眩,心悸的很厲害。

時間過去很久,一直眼裏含淚的吳媽牙齒打顫的問:“情況如何?”

“暫時脫離危險。”醫生看向吳媽言道。

此時,一直都強撐著自己的白嬌嬌在聽見醫生這句話句話的時候,兩天一夜不曾合眼,不曾吃過任何東西一直神經緊繃虛弱的她,再也忍受不住身體超支的痛苦,當場眼前一片黑暗。

白嬌嬌是在惡夢中驚醒過來,做的永遠都是同一個夢,那就是母親李舒雅流著血淚不甘又痛苦的死在她麵前,母親的死是她內心深處永遠無法消失的夢魘。

屋內昏暗的燈光,她低低喘息著,全身冷汗連連,隨之對她侵襲而來的是記憶潮水伴隨著天旋地轉,還有身體的疼痛。

身不知何處。

她努力好一會才徹徹底底清醒,因為眼前的天花板,還有她轉頭看向屋內的擺設是她居住的別墅無疑。

喉間裂開了一樣澀痛,難受的她一張臉皺起。

“有人嗎?”她嘶啞著嗓子低聲輕喚。

然而,整個奢華偌大的臥室內隻有她痛苦的喘息聲,沒有人守著她,也沒人照顧她,淒涼無比。

她艱難想下床去給自己倒杯水喝,然而,她身體完全是一團棉花,連動彈一下也很困難。

此刻,喝口水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心靈正值脆弱的她心髒鈍刀絞著的生疼。

無助的時候是她一個人。

受傷的時候還是她一人。

在她最脆弱不堪一擊的時候,她多麽的希望有人能對自己伸出手。

不管那人的手是熱的還是冷的,隻要握住她,那就一切不再重要。

可是,從來沒有人對她伸出過手,將她從無底深淵中救出去。

這麽多年,她終究還是一個人保護著自己。

不知道躺了多久,她咬著牙忍著疼痛半坐起來。

一怔。

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睡裙,身上的血汙早就被清洗幹淨,她那紅腫的腳踝已經被包裹上一層層雪白的醫用紗布。

“你身上都是傷,你不要命了嗎?”此時,吳媽聲音帶著哭腔壓抑的響起。

“吳媽……”愣神的白嬌嬌回過神,忍痛的她驚愕轉頭看向內臥那微敞的房門。

“我說實話,我說實話還不行嗎?你被白小姐送回來的時候失血過多命差點都沒有了。而你急需血那會碰巧白小姐是O型血,她主動輸血給你,她暈倒也是因為輸血過多外加她筋疲力盡,又崴腳的劇痛讓她支撐不住。”

“醫生給白小姐檢查過身體,她一切安好,就等醒過來。你……你傷的這麽重,你要是再把傷口給裂開,會更加難治療……”

白嬌嬌清清楚楚將吳媽哽咽慌亂聲音的話語聽在耳中,而她的心髒一瞬間提起,驚慌不已。

因為吳媽這話讓她知道,才被醫生搶救過來的蕭書景沒在**躺著,竟然來她房間。

這刻,門被全部推開。

白嬌嬌眼瞳猛地一縮,呼吸一滯。

隻因眼前頎長身軀的蕭書景下穿黑色西褲,上身未穿衣服,隻露出一雙有力帶著交錯傷痕的雙臂。

而她曾經所見過他結實的胸肌,還有他八塊腹肌全部被繃帶裹得嚴嚴實實。

他半長不短的黑發下,一雙狹長如墨的漆黑鳳眸深邃不見底。

棱角分明的俊容慘白如紙,削薄的唇毫無血色,他整個人都散發著虛弱不堪好似隨時都會昏厥在她麵前。

她的心,疼的厲害。

“白小姐……”吳媽哭紅腫的雙眼在看到白嬌嬌半坐在床頭,她驚愕出聲的同時忙打開室內暖燈。

橘黃色的燈光照亮整個臥室,低低喘息虛弱的蕭書景將白嬌嬌震驚的神情盡收眼底,他深幽的墨眸瞬間炙熱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