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禪何須山水地,滅卻心頭火亦涼?哈哈哈,道友說得好!”

李化棋大笑起來,對陳啟又高看了一分。

“看來道友心中不僅有大理,亦有大禪啊!恕我多一句嘴,道友你不去做和尚卻也可惜咯!”

李化棋舉起酒碗,喝了個精光。

“做個酒肉和尚還差不多。”陳啟笑道。

這濁酒入口辛辣,勁頭十足,李化棋幾碗酒下肚臉色已經微紅,“若真如此,恐怕普天之下,沒有那座廟能容得下陳道友這尊酒肉大佛。”

“李老板你喝醉了,我有什麽能耐,能稱得上大佛?說出去,人家和尚還不找我拚命,說我壞了別人的名聲。”

陳啟晃了晃腦袋,站起身來,提起酒壺猛灌一口。

“平生不做苦修士,一路殺伐上九天。李老板,後會有期。”

衣衫一甩,陳啟已經走出了院子,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陳道友,閑下來可要多來小屋坐坐。”

李化棋眯著眼睛,手一揮,便將那酒具收了起來。

平生不做苦修士,一路殺伐上九天?

“好大的口氣,有些意思。”

他嗬嗬一笑,輕輕搖了搖頭,臉上的紅暈便褪了去。

這一場酒隻喝了眨眼的功夫,不過酒意已到,也就沒有喝下去的必要了。

陳啟踏出上善書屋便朝著神風樓走了回去,既然想要的東西都得到了,那珍寶閣改日再逛也可。

這一趟,實在是異常的順利。不過三顆靈晶的代價,又讓這“順利”理所當然起來。

且不說這上善書屋,三顆靈晶,到哪裏買不到上好的功法?

難怪當初陳皓提到這上善書屋的時候,一副裏大有深意的樣子,原來早就知道了這書屋的底細。

這哪裏是做買賣,簡直就是搶錢。

“算上今天,還有五日的時間,應該能初步琢磨出一些門道來。”

雖說陳啟不是一個苦修士,不過對修煉的熱情和執著,卻也能達到拚命的程度。

魔心不悔,他早已經立下了大誌願。

巷子幽深,兩旁的老屋子門戶緊閉,靜悄悄的,與青陽郡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大白天的,巷子裏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嗯?”

陳啟忽然停住了身形,嘴角一彎,伸出手指一彈。

嘭,一個氣爆炸得瓦片紛飛,三個人影從兩旁跳了出來。

這三個人身穿黑衣,隻留兩隻眼睛在外麵,手裏提著刀。

陽光投下來,刀刃上射出耀眼的寒光。

“幾位賊頭賊腦的跟了我這麽一路,躲躲藏藏,不累麽?”

陳啟眼睛一掃,感覺到了騰騰的殺氣。

這副打扮,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來了,這三人是來殺人的。

來者不善。

“既然如此,和你說廢話幹什麽?”

其中一個黑衣人使了個眼色,瞬間就有三道寒光砍向陳啟。

刀光從三麵襲來,半途中接連變換軌跡,將陳啟的退路完全封鎖。

“光天化日,膽子倒是不小。”

陳啟動也不動,伸出一隻手來,變戲法一樣,指頭連彈。

砰砰砰,三聲脆響回**在巷子裏。

哐啷幾聲,三個黑衣人手中的刀已然斷成了兩截。

“嗯?!結陣!”

黑衣人大驚,刀柄一甩,腳步移動,立刻排成了一列。

兩掌貼後背,三人嘴裏同時大喝,為首一人手掌一推,便有虎豹之聲咆哮起來。

一頭猛獸朝著陳啟踏空撲來,身形虛幻,全身冒著黑氣。

“原來是武學大宗師的聯合陣法,也罷,我便以武學絕技來打敗你們。”

這頭幻化出來的猛獸麵相猙獰,張牙舞爪,身上有了一絲靈氣的波動,惟妙惟肖。一般人見了估計會直接嚇暈過去。

不過陳啟隻是覺得有些好笑,這猛獸再凶狠,能狠得過虎魔?

在陳啟這頭大妖怪麵前,這手段立馬就顯得就有些小兒科了。

陳啟咧嘴一笑,手中一團藍色的光球凝聚起來,往前一推。

光球飛出去,立刻變得扁平,在空氣裏鋪展開來,波紋晃動,猶如一麵水牆。

陳家武學,滄浪勁。

砰砰砰砰,一層疊一層的水浪席卷開來,綿延不絕,瞬間將那猛獸擊得粉碎。

“這是什麽武學,居然有這麽大的威勢!這人真的是大宗師?”

在三名黑衣人驚恐的眼神中,巨浪如大錘一般當頭打下。

血花飛濺,頓時將藍色的水波染成了紅色。

過了好幾個呼吸,淡藍色的水浪才漸漸散去。都是陳啟體內的靈氣所化,並不是實質性的水波。

咚咚咚,三人落在地上,一個疊一個,四肢任意的攤開,軟綿綿的擺成了各種詭異的形狀。

這三人全身的筋骨已經盡數斷裂,內髒破碎,七竅流血。

“你,你,你不是大宗師?”一個黑衣人嘴裏吐出血泡,模糊不清的說道。說完,腦袋一軟,就這麽死了。

“嗯?居然被我一招給打死了?”陳啟一愣。

他自己也沒料到,隨手打出一招許久不用的滄浪勁,竟然有這種威力,一下子就將這三人打死了。

不過,武學秘籍,本就是修煉功法的雛形,與修煉功法在本質上有一絲相通之處。

滄浪勁原本就是由修士的功法簡化成的,加上陳啟體內靈氣磅礴,這一招十二層大圓滿滄浪勁一出手,已經有了一絲法術的味道。

若陳啟施展的是尋常武學秘籍,恐怕也沒這種效果。

三個黑衣人疊在地上,血水流了一地。胸口的黑衣上繡著一朵花,看來是某個組織的人物。

“剛才有個黑衣人說,我是大宗師?”陳啟摸了摸下巴。

在這青陽郡才一天,就有人來刺殺自己了?而且還搞不清自己的實力?

陳啟稍微一回想,便理出了頭緒。

“謝猛,冷飛......究竟是什麽身份,竟然能夠指使三名大宗師來刺殺我?而且還在這青陽郡內,如此明目張膽。可惜我下手太重了點,沒想到竟然把這三個人給打死了,要不然也能多問出些話來。”

不過這隻算一個小插曲,絲毫不能影響陳啟的興致。

這廝甩了甩衣袖,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巷子,徑直回神風樓去了。

仙凡兩途,這些人就算再怎麽蹦噠,在陳啟眼裏也跟小醜一樣。什麽時候心情不好了,伸一伸指頭,就能全部彈死。

回了自己的屋子,陳啟立刻將那本厚厚的《靈草百鑒》拿了出來。

《大風決》是修煉功法,不是三兩天就能修

煉好的。反倒是《靈草百鑒》記載得十分詳細,隻需要掃一遍,不用花費太多時間,陳啟就能把周三青留下的那堆靈草分門別類,悉心照顧起來。

陳啟閉上眼睛,端了個姿勢,元神直接飛進了天木空間中。

經過這些天,在七皇之土生命精華日夜不停的滋養下,一顆顆靈草都已經長出了根,煥發了生機,有的甚至長出了嫩綠的新葉。

“靈草果然不是那麽好養的,這麽多天過去了,也隻是長到了這種程度。不像那顆鬆樹,一丟進七皇之土中,眨眼的功夫就暴長起來。”

陳啟將《靈草百鑒》翻開,一目十行,所有的信息刻字一般直接印入腦海裏。

數個時辰之後,所有的靈草都被陳啟歸了類,依照《靈草百鑒》中的記載,分別栽種了起來。

每一個種類的靈草都各有習性,對水分溫度,還有靈氣濃鬱程度的要求都不相同,大部分靈草還需要細心打理,出不得差錯。

比如水屬性的靈草就不能和火屬性的靈草栽種在一起,否則水火不容。輕則影響長勢,嚴重一點,兩種靈草都會死亡。

原本這是一件極為麻煩的事情,不過好在這些靈草都栽種在了七皇之土上。

像陳啟這種門外漢隨手一往土裏一插,死的都能插活,靈草之間的五行相克也就不在話下了。

“我現在將這些靈草分別栽種了起來,隻需要按照書鑒裏記載的,簡單打理一下,用不了多久這些靈草就會開始生長繁殖。”

陳啟飄在半空,看著大片大片的靈田,心裏喜滋滋的,像一個剛灑下種子的老農。

雖然眼下這些田地還是空空****的,不過他心裏也是充滿了希望,在期待著收獲的那一天。

本來種植靈草,開辟靈田,對土地還有十分苛刻的要求。不過有了七皇之土,就已經勝過了所有的靈田,不用開墾,直接就能種下,連陽光都不需要。

“嗯,這是什麽?”

陳啟嘀咕了一句,隨手一翻,眼前頓時一亮。

《靈草百鑒》的最後幾頁,記載了幾個小法術。

“靈雨訣?輕風訣?烈光訣?”

這幾個小法術都是輔助靈草生長的法術,刮風下雨曬太陽。

“先來練練這靈雨訣。”

靈雨訣的口訣也不複雜,陳啟掃了一遍就記載了心裏,照著口訣運起功來。

他時而捏起手印,時而舞動起手腳,像是一種古老的祈雨儀式。

就這樣,一個時辰之後,空中忽然凝聚起一團水汽,不斷的變大,最後成了一朵雲團。

“這就成了?”

陳啟一喜,鬆了一口氣。

他之前修煉過滄浪勁,修行起水係功法來也算是有一定的基礎。加上這靈雨訣本來就是一個小法術,極易上手。短短一個時辰,陳啟就凝聚出了雲團。

雲團裏水汽跳躍著,每一滴水珠都是靈氣所化。房頂蓋大小的一團雲,就抽空了陳啟氣海裏一成的靈氣。

若是其他修士見了,恐怕也會吃驚。

一般修士運起靈雨訣來,凝聚個車蓋大小的雲團也就夠了,哪裏會凝聚這麽一大團?除非是靈氣多來用不完了,要下一場暴雨。

不過陳啟可沒想這麽多,大手一揮,雨點就飄了起來。

“喝一碗濁酒,下一場好雨。今天還真是個好日子。”陳啟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