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河沿岸,一隊快馬絕塵而過,濺起漫天黃土。

馬隊沿岸而行,順著河岸沿著一條支流奔馳。

越往後走,便出了平原,兩岸的山野漸漸矗立,道路也變得狹窄。

河水湍急,波濤怒湧,滾滾如雷。

河麵上,一架吊橋橫跨兩岸。

雖不及滄河寬廣,但也有近千米的距離。

“過了這吊橋,就跨出了青陽郡的地界。前麵,就是豐山縣。”

一個女子勒馬橫在橋頭,麵容秀美,河風吹得青絲飛揚,腰掛長劍,英姿颯爽。

“杜頭領,你可有什麽策略?”

“策略?”

一個大胡子老頭緊隨其後,正是杜景山。

領了任務後,赤虎營二十個營便分開行動。

利爪已經伸了出來,接下來便是肆無忌憚的屠殺,屠殺這滄州境內的所有蒼天道。

從青陽郡出發,實力強勁的赤虎營朝著蒼天道力量雄厚的方向前進。而實力較弱的,則自覺的選擇蒼天道勢力相應較弱的地方。

不是為了合理分配戰力,而純粹是為了功績點,還有屠殺的樂趣。

蒼天道聚集的地方,功績點高,隻有實力強勁的赤虎營才有資格去競爭,就這麽簡單。

赤虎營七營和三營走在了一起,表麵上來看,七營也就是給三營打個下手。

問話的女子是赤虎營三營的頭領,華慕雲。

“這個......”

杜景山微微一偏頭,目光穿過馬隊,落在隊伍後麵的一個少年身上。

“恩?”

華慕雲眉毛一動。

“怎麽,杜頭領,你是要征求下陳副統領的意見?”

一個“副”字念得尤其重,頗有一絲戲謔的味道。

赤虎營七營的廢,在整個神風樓是出了名的。之前就聽聞七營來了個新的副頭領,修為高深,短短一個月帶領綠湖居三廢完成了一係列任務,大有王八翻身的意思。

如今一見,卻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

“正是。”

杜景山點點頭,臉色絲毫不變。

雖然有些驚訝,這老頭竟然就這麽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的地位不如那陳姓少年,不過仔細一想,卻又在情理之中。

“華姐,你別看陳啟年齡比我們小了些,不過他很厲害的呢。”

陳蓉笑嘻嘻的道。不像是開脫,倒有一絲煽風點火的味道。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啊!

陳啟暗自搖了搖頭,這名同族胞姐,果然和她師傅一個性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啟哥的手段你們是沒見識過。等你們見識過了,保管你們現在也要服服帖帖征詢啟哥的意見。”

一顆大光頭鑽了出來,正是雷陽大少。

這麽多日子過去了,雷大少的頭發早該長出來了,不過卻依然留著光頭。

以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帥氣!

一看有人不服陳啟,雷陽立刻就跳了出來。

不過他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他現在是三營的人,三營中,除了他一個,全部都是鶯鶯燕燕,一幫女中豪傑。

“哦?”

華慕雲嗬嗬一笑。

“你這是什麽話?閉嘴!”

“雷陽,你是不是想扣功績點?”

死禿驢,哪裏有你說話的份?”

“你說什麽?你說誰是死禿驢?”

雷陽眼睛一瞪,要冒出火來。

自從留了這麽個清爽的發型,他就最恨“禿驢”之類的字眼。

“恩?你這是什麽態度?”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柳眉一挑,“你要隨時記住,我是三營的副頭領。而你隻是一個小小的赤虎衛,膽敢這麽和我說話?況且你本來就是禿子,我說你死禿驢又怎麽了?”

這女子就是赤虎營三營的副頭領,叫做楊妙。

“臭婆娘,敢不敢和我打一場?”

雷陽一抹腦袋,仰頭一甩。

“誰贏了,誰就當這副頭領如何?”

“你說什麽!”

楊妙臉色一寒,“你說誰臭婆娘?”

雷陽嗬嗬一笑,“你本來就是婆娘,我說你臭婆娘又怎麽了?”

唰!

一道寒光掠過,長劍出鞘。

“你找死!”

“好了,都給我住手。”

華慕雲有些惱怒。

原想先在七營麵前立威,沒想到竟然讓別人看了笑話。

“赤虎衛的頭領是比試比出來的?那功績點拿來幹什麽?這些都是王老大定下來的規矩,你們不想看王老大發威,就給我收斂點。”

華慕雲臉色陰晴變化,很快便恢複常色。

目光一挑,落在了陳啟身上。

“陳副頭領,你有什麽看法?”

“嗬嗬,既然你們誠心誠意的發問了,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們好了。”

陳啟拍著馬,慢悠悠的搖到了前頭。

眾女子都是眉頭一皺。

好大的口氣!

不過綠湖居三人,卻是心裏暗爽。

陳老大真是牛啊!要是在以前,誰敢這麽和三營的婆娘們這麽說話?

華慕雲一笑,“還請賜教。”

陳啟豎起一根指頭在眼前晃了晃,“一個字。”

“什麽意思?”

“殺。”

“哈哈哈,好。”

華慕雲眉頭頓時舒展開來。

看來這小子,也沒什麽本事。

“既然陳副頭領說話了,那我們就依陳頭領的策略,殺。”

華慕雲嘴角一笑,一揮手,讓出橋頭來。

“陳副頭領,請!”

“七營的,跟上。”

陳啟笑嗬嗬的騎馬上橋,慢悠悠的開始過橋。

“陳啟,小心前方有埋伏。這橋是最近幾十裏唯一一處通往豐山縣的橋梁,是個據點。這群娘們是想讓我們做擋箭牌啊!”

杜景山與陳啟並排而行,小聲道。

十多匹馬在吊橋上慢行,整座吊橋都在搖晃。腳下幾十米處,水花飛濺上來,直打臉龐,讓人不寒而栗。

陳啟也不說話,笑意盈盈。一拉馬頭,走在了前麵。

很快,眾人有驚無險的過了河心,眼看就打了橋頭。

陳啟勒住馬頭,忽然停了下來。

“老杜,你可聽說過飛奪瀘定橋?”

“飛奪瀘定橋?”

杜景山略微一頓,“沒聽過。”

“你自然是沒聽過。不過我倒是可以讓你見一見。”陳啟笑道。

“見一見?”

杜景山麵露疑色。

既然明知道我沒聽過,那又問什麽?還有,見一見是什麽意思?

這位的話,真是越來越聽不明白了。

“放箭!”

突然之間,橋頭的樹林中,一個聲音傳來。

緊接著,嗖嗖嗖的破空聲雨點般響起。

有埋伏!

眾人心裏同時閃過一個念頭。

在這吊橋上,距離身後的河岸有幾百米,腳下是滾滾大河,根本退無可退。

這時候若是本人亂箭一掃,幾乎就是活靶子。

縱然是武學高手,也撐不了一時三刻。

到時候中上幾箭,再落入水中,幾乎是死定了。

“小子,我看你有什麽本事?”

華慕雲神情淡定,這局麵她早就預料到了。

“啟哥,當心!”

雷陽大喊一聲,就要衝上去。無奈吊橋太窄,又在馬上,動起來束手束腳。

“老杜,看好了啊。”

陳啟輕輕一躍,身子就已經騰了起來。

頓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漫天箭雨還未射到,還在半空,忽然速度一緩,最後竟然停了下來。

一時間,密密麻麻的羽箭全部懸浮在半空,在微微搖晃。

無形中,一股股氣流竟然將所有的羽箭全都托了起來。

“這下,你們見識到啟哥的厲害了吧?”雷陽嘿嘿一笑,臉上滿是光彩。

“對風的操控差了些火候,沒能完全定住,羽箭還有些搖晃。”

陳啟搖了搖頭,打了個響指。

啪。

頓時,一股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橋頭的大樹上立刻落下十幾個人來。

“是修士!快,快撤!”

“你們的東西,不要了?”陳啟大喊道。

瞬間,半空中的羽箭全部掉了頭,嗖嗖嗖的飛了回去。

緊接著,接二連三的慘叫聲響起。

“哪裏跑!”

有兩人躲過了羽箭,還沒跑出幾步,一個人影就跳了過來。

隻見一個大光頭青筋暴起,恍若一頭野獸,一拳就將一人砸得狂噴血。

“啟哥,留了個活的。”

雷陽手裏提著一個男子走了回來,往地上一扔。

這人也是武者,實力不弱。

不過麵對這一幫凶神惡煞,實在是連半點逃跑的心思都不敢有。

“看來豐山縣的蒼天道也不怎麽樣啊?這麽重要的要地,就派你們來守?”陳啟道。

那人頭一偏,“你們是赤虎衛?嗬嗬,我告訴你們,我們蒼天道雲水堂十二壇主之一的神行壇主就在豐山縣。你們敢踏進豐山縣,等待你們的隻有死!”

蒼天道分為好幾個堂,其中雲水堂又有十二個分壇。

沒想到,雲水堂的神行壇竟然鎮守豐山縣。

如果不是情報有誤,那就是蒼天道暗中調兵遣將的速度太快。

若不然,這塊肥肉肯定輪不到三營和七營來啃。

“你們壇主現在在哪裏?”

華慕雲眼睛一亮。

若能把神行壇給殲滅,那就能得到不少的功績點。

“就在豐山縣的縣城裏,你們乖乖去送死吧!哈哈哈!你們終將滅亡,蒼天終會開眼!”

說完,男子忽然噴出一口血來,已經服毒自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