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楓拿著那最大號的銀針,自說道:“這就是一支弩箭嘛,從這麽大的東西,練到那像頭發絲的東西,牛逼是牛逼,可是——”李楓想到了下麵的玩意兒,人家練那玩意兒都是越練越粗,哈哈,這玩意兒呢,卻要越練越小。

“吱——”李楓用力扔出去,那弩箭銀針便穿過了石像身上的大孔。一根根的射,很容易,同時扔很多銀針,的確有難度。

如果真要練幾十年,李楓覺得即使練成功,人也玩完了。不過既然答應了,就試試了。聖醫門的銀針術,應該不比其他門派的拳法武功差,不然也不會屹立幾百年而不倒。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李楓盼著有人端飯來,天剛黑,果真有個女弟子提著籃子走進了石洞。

“哈哈,終於有飯飯吃了。”李楓抓過籃子,揭開上麵的一塊蓋著的布,看到籃子裏隻有一碗米飯,其他的都是土豆,還有烤焦了的番薯。

“我說妹妹,就這東西,吃幾頓也還行,不會是每天都吃這些吧。”李楓瞧著這名長相清秀的女弟子。

女弟子有些怕他,站得遠遠的說:“就這些了,我們吃的也這樣。師父特意讓你吃一碗米飯,我們都沒米飯吃。”

“額,這窮旮旯地方,嘿嘿,妹妹啊,你陪陪我啊。”李楓說著就靠了過去,一看就像沒安好心的模樣。

“啊。”女弟子嚇得大叫一聲,趕緊跑出石洞。

李楓倒是有些吃驚了,估計那天自己在石廣場上的所作所為,讓這些女弟子害怕了。他又不是吃人的魔鬼,再怕,至於這樣嗎?

李楓端著一碗大白米飯,看著另一碗土豆湯,和那一個烤焦的番薯,笑著自說道:“窮成這樣的門派,那些女弟子卻長得真水靈,改天摟一個妹子來玩玩。”

過了幾天,又一個女弟子給李楓送飯來,籃子裏仍然是土豆和番薯,李楓看了看對那女弟子說:“哎,妹妹多大了?”

這個女弟子眼睛黑亮黑亮的,皮服水嫩,樣子屬於甜美類型,聽到李楓問話,翹著嘴兒說:“十五歲,你問這個幹嗎?”

李楓樂了:“十五歲的妹妹,陪我一會唄,你瞧我一個人在這裏,多寂寞呀。”

十五歲的女弟子就說:“師父說了,送完飯就離開,不能在這裏。”

“你們師父又沒看見,你怕什麽,妹妹你爸爸媽媽呢,怎麽來跟著一個奶奶輩的師父,你爸媽不擔心你被欺負了呀?”李楓隨口問問。

沒想到這一說,十五歲的女弟子黑亮的眼睛就紅了,“我不知道爸爸媽媽在哪?”

李楓在心裏攪和一下,猜測這些女弟子肯定是孤兒,或是那些**的男女懷了孩子,又不敢養,於是扔棄了。看來聖醫山的女弟子多半是孤兒或棄嬰。這倒讓李楓不敢起色心了。對一個孤兒或棄嬰行壞事,那會被天打五雷轟的。

“這個,妹妹,你走吧,哥哥不需要你陪,記住,好好跟著你師父學習針灸,長大了

靠著一身本事找個好老公。”李楓驅趕十五歲的女弟子。

女弟子卻瞪直了眼:“壞哥哥,誰要找老公。哼,我一輩子都不嫁人,我要像師父那樣。”

“啊,哈哈。”李楓差點笑出來了,有其師必有其徒,原來像廖箏那樣反叛的女徒弟,怪不得會被視作異類了。

女弟子剛離開,瘋婆子突然出現在石洞門前,教訓道:“李楓,你剛才對我的徒兒說了什麽,你這張嘴,跟你死老鬼的爺爺一樣,再亂說,我就用銀針縫起來,讓你一輩子說不了話。”

李楓拈著筷子說道:“我跟你徒兒說了什麽,難道你知道?”

“你記著,如果膽敢教壞我的徒兒,我就縫了你嘴巴。”瘋婆子當年便是被那個老東西的一套說辭給騙了,如今這個孫子要是再犯,她會不客氣的教訓。

李楓喝了一口土豆湯,然後拿著烤焦的番薯吃著說:“你跟我爺爺是啥關係,是不是我爺爺相好的。”

“小混蛋胡說!”瘋婆子手上揚起來,一陣銀針便射到李楓嘴巴上。

“嘿嘿,我胡說,你用得著這麽生氣?”李楓嘴巴撇開,那根銀針便擦著他的下巴肌膚穿過去。

瘋婆子跺腳罵道:“小混蛋,你要是想練好本門銀針術,最好摒棄所有雜念。不然,你練一輩子也練不好。還有一個選擇,你馬上滾,永遠不再出現。”

李楓咬一口番薯,“恩,聖醫山種出的番薯,的確很甜,怪不得養的那些女弟子一個個漂亮的,哈哈。”李楓知道瘋婆子又要飆銀針了,於是跑進了另一間石屋子。

瘋婆子揚了揚手,還是沒飆飛銀針,她訓道:“每隔七天,我會來看你練的效果。小混蛋,少打我徒兒們的歪主意,除非你想一輩子開不了口。”

走出石洞,瘋婆子瞧了瞧對麵黃土與砂石天然鑄成的峽穀,以及遠處茫茫的天地。這片瘦瘠的地方,沒有可看的山水風景,唯一變化最大的便是那片石林的天氣,就如老天喜歡那片石林,總是一會下大雨,一會刮大風,還下大雪,下冰雹。幸好這樣的多變天氣,保證了他們的飲水和食物。

多年前,她也是年輕的年紀,與西北大拳王,北方大拳王,以及那個李氏家族長老,在一次武林拳賽上認識了。當年孫大俠病重,逝世於北平。華夏一片悲號。不久舊有軍閥再次混戰,於是拳界召集了一次盛大武林拳賽。她作為聖醫門的嫡傳弟子隨著師父參與拳賽。認識了幾個趣味相投的青年。說好的月圓之夜結拜為異性兄妹,然而她被師父看的緊,錯過了那次結拜。

倭國大舉進攻華夏那時,避世的聖醫門躲進了深山老林,可惜師父還是因為救他們死在了倭國軍人的鐵槍下。那之後,她作為聖醫門最年輕的掌門人,帶著師姐師妹們參加了幾次遊擊戰,當根據地想要收納他們這群娘子軍進入正式編製隊伍的時候,她毅然帶著姐妹們悄悄離開了。後來華夏平息了所有戰亂,天下重歸太平。她與師姐妹,以

及門中弟子便重新回到聖醫山。

這時候李氏家族長老李儒找到了他,接著西北大拳王,北方大拳王也都來了。當年他們幾人都是年少氣盛的年紀,再次聚在一起,已經過了數十年光景。他們都到了中年。

那日晚間,他們就坐在石廣場上喝茶看月亮。李儒說,要是當年他們可以在月圓夜結拜了,不知道現在會變成什麽樣子。西北大拳王說,結拜了就永遠是兄弟了。北方大拳王說,結拜隻是形式,如今還能夠重逢,一起喝茶看月,也是極好的快事。

那晚,隻有她不能平靜,藏在心裏的那棵種子又發芽了。對李儒的那份感情僅僅幾個小時就冒出了土壤。

李儒在聖醫山的幾天,她都努力壓抑著自己。可是當李儒真正要離開了,她那棵發芽的種子迅速長大。

送他到石林外麵,她控製不住,摟著他。就在石柱那裏,兩具火熱的身體纏在了一起。

然而他注定騙了她,他不僅結婚有妻兒了,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那一刻她嚐到了被騙的滋味。於是跟他斷絕所有往來。

那個時候,正是她最煩躁和苦惱的時期,沒想到被她看重的女弟子廖箏偷走聖醫門的巨資,跟一個男人私奔了。她便誓要親手剁了那個叛徒和男人。

就在離聖醫山不遠的一個懸崖邊,她親手殺了那個男人,正要殺徒弟的時候,李儒出現了,不惜跟她動武,打傷了她。從那時起,她與李氏家族勢不兩立,恨不得將那個老東西一針針紮死。

這麽些年,她極少走出聖醫山,某年有人告訴他,李氏家族企業被人奪走了,家族人員逃的逃,死的死。她趕去找他,卻沒找到。她便一日日等著。

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她就會在睡夢中回到數年前,如果有可能,她寧願一輩子停留在那年月圓之夜,他們幾個人一起在石廣場喝茶看月,傾述著重逢的喜悅……

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出現給她一個交代。沒把他等來,等來的卻是他的孫子。見他孫子居然如此年紀就有了木拳拳氣,並且很講義氣,誠如當年的他。所以,她有意考考他的孫子,沒想到小混蛋居然有膽有識,寧願犧牲自己,也要讓她救治那個孽徒……

如今聖醫門弟子眾多,大部分都在外開中醫館,可是根本沒有出色的弟子,學這銀針術,難有成就。她年歲漸長,眼看時日不多,如果不找一個出色的弟子來傳承聖醫門衣缽,出任掌門人。聖醫門便要斷送在她手中了。她如何對得起幾百年的聖醫門的各代掌門人?

可惜唯一出色的愛徒廖箏,迷戀兒女之情,她是不可能重新接納的,現在一個小混蛋出現了。是否老天給她開了一個玩笑,讓她可以在小混蛋身上看見老混蛋的一些影子。

“你這老東西,害苦了我一輩子,我也要讓你的後代受折磨,除非小混蛋可以練成本門銀針術,否則,我就讓他留在聖醫山。”瘋婆子朝天得意的笑,渾濁的笑聲裏夾雜著辛酸的情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