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行屍走肉
什麽病需要用害怕來形容，薛楠點頭，保證自己不管看到啥都不驚訝。
大山一撩開簾子，更濃重的氣味迎麵撲來。薛楠趕緊從兜裏拿出一個小瓶，裏麵是半瓶透明的**。他在手指上沾了沾，擦在鼻子下麵。這才跟著進去。
這是他自製的‘醒神水’，一種可以過濾一些難聞氣味，並且保持頭腦清醒的精油。這種東西還有一個功效，就是可以避屍毒。
屋裏非常暗，所有的窗戶都掛著厚厚的簾，桌上隻點了著一支蠟燭照明。
小花在屋子的一角，給病人擦臉，還告訴她有人要給她照相。她看上去並不願意，不停的搖頭擺手。小花聲音輕柔的安慰她，“沒事的娘，我哥已經找到‘見天’了，你病很快就好。”
不知道她是聽到‘見天’，還是因為小花說自己的病‘快好’，小花媽突然安靜下來，低垂著頭，輕輕啜泣，可能是因為太高興了。
她抬起頭，讓小花給她擦臉。
小花不敢太用力，眼睛含著淚，輕輕的在她臉上沾了沾。
大山低聲對薛楠說，“我娘不喜歡亮光，可以不讓它閃嗎？”
他伸手指了指薛楠脖子裏的相機。
薛楠點點頭，把相機調整到夜視模式。
一進屋他就發現，那個女人怕見光，所以屋裏才會遮住所有的窗戶，導致屋裏密不通風，聚集著難聞的惡臭。
小花扶著媽媽坐起來，大山在另一邊坐著，手在後背支撐著媽媽的身體。
剛要拍，老爹走進來，手裏端著一個碗，裏麵是蘑菇炒山雞。噴噴的飯香夾雜著惡臭，氣味說出不出的難受。
大山招呼老爹一起照，老爹猶豫半天，把碗放到桌上。大山讓爹娘坐在一起，他半跪在他們身後。
薛楠舉起相機聚焦，手卻遲遲按不下快門。
鏡頭裏的女人簡直就是現實版行屍走肉。她的頭發隻剩一縷貼在右耳上，左耳好像是腐爛了，隻剩下半個。
臉上的皮膚殘缺不齊，有的地方露出血絲拉胡的肉。一隻眼睛被白色薄膜遮擋，鼻子裏時不時流出白色的粘液，一直流入嘴裏她都毫無知覺。
盡管如此，她還是努力露出笑容，跟家人的第一張照片，一定要笑。
薛楠的心被震撼了，用力按下快門，連拍了三張。
沒有閃光，那女人表現的很不錯。
老爹坐在床邊對大山說，“山子，給你娘把藥端過來。”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跟不忍，手緊緊的摳著自己的膝蓋。
大山答應一聲，跑過來端那碗蘑菇炒山雞。這明明是一碗菜，怎麽能說是藥呢。
大山捧著碗，夾了一筷子準備喂娘。那女人轉頭看著老伴，眼角竟然淌下一滴眼淚。老伴對著他點點頭，然後低頭不語。
她微微張開嘴，嚼著大山喂進嘴的‘見天’，嚼了幾下，拚命咽下去。喉嚨都可以看到食物下滑的痕跡，看樣子吃的並不享受。
一大碗‘見天’很快見底，她擺擺手，實在咽不下去了，吃到最後直往上返。
老爹帶著濃重的鼻音，低聲說，“你們出去吧，我跟你娘說幾句話。”
《深山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