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入殮
為什麽剛才老李頭會有一種厭惡的感覺。
她回到小花媽的遺體旁，再次掀開被單。她不敢看她的臉，隻能盯著她的手出神。
薛楠見吃飯的人裏沒有白小尤，端著一碗飯找到停屍房。
薛楠走進看了看被單下的那隻枯手，睿智的眸子一凜，他把手裏的飯交給白小尤，又剪掉小花媽的一截指甲，這種現象很罕見，等回去化驗一下，看看為什麽一夜之間會有這麽大的變化。
白小尤看著屍體實在是沒有食欲，隻好端著碗到門口去吃。坐在門檻上，吹著潮濕的風，老李頭剛才的反應在腦中重複的出現。
屋外電閃雷鳴，屋裏陰風惻惻。
一點剛過，老李頭拐著腿，蹣跚的來到屍體前。雙手哆嗦著把黑色布口袋一側打開，把小花媽的遺體裹進去，然後就勢一推，再從她身子下麵一拉。
白小尤看得都傻了，袋子裏的屍體停放了兩天一夜，不僅沒有僵硬反而異常柔軟。那形狀儼然就是在袋子裏放了半扇豬肉。
屍體經過反轉，頃刻間冒出一股難聞的腐臭味。可是這臭味當中還夾雜著一種說不出的腥味。嗆得人眼睛發酸，嗓子發癢。
老李頭屏住呼吸，把袋子紮好。等那味道小了一些才招呼小夥子們進來抬。可是大家看到那個造型，誰也不敢靠近，一個個的躲在門外麵麵相覷。
薛楠率先擠出人群，戴上老李頭遞過的手套，拎起袋子的一角。
宋春猶豫不絕，轉頭瞧見白小尤對自己期待的眼神，咬著牙也走出來。白小尤可是他心中的女神，怎麽著也不能讓女神看扁自己。
看著宋春走出來，老李頭一愣，看了看他，把手套遞上去。
其他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願意再上前。
“我也算一個。”人群的後麵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大家自覺的閃開道路。
畢業跟村長剛剛趕到，兩人和打著一把傘。村長也過來搭手，四個人一起用力。
別看小花媽瘦瘦弱弱，如今卻像千金重石一般。
難怪老人都說死沉死沉，都是有道理的。四個大男人都使出吃奶的力氣，平穩的往外移動。
老李頭偷偷瞄向床下，床下那一灘水跡消失不見了。也不知道是蒸發了還是被地皮吸收了。
心裏發怵，手伸到後背蹭了幾下。然後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麵，囑咐大家動作要小心。
門口的人都不用勸，一看屍體出來了，即刻做鳥獸散。
四個人一起用力上抬，把大黑布袋輕輕放在棺材裏。
這時，天空劃過一道閃電，雨下的更大了。山區都是蜿蜒小道，後山的墳地更是泥濘難行。
也顧不得什麽吉時不吉時，隻能等雨小了再下葬。
老爹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個大煙袋，咕嚕咕嚕的抽著。他也是憋屈的難受。
要是早點答應老李頭的提議，用布袋子早早裝了屍體，也不會惹老天爺生氣。如今可好，停在家裏入不了土，這可怎麽辦。
老李頭拿出油布蓋上棺材，總不能讓死者就這麽泡著。他一邊蓋油布，一邊看著四周，趁著沒人的時候，把手伸到棺材上用力摩擦。
《深山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