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市運動的失敗,資產階級領袖維瑞斯先生的威望也受到了動搖,很多人對他能否帶領大家逼迫政府讓步,持懷疑態度。

與之相反的是資產階級革命黨又活躍了起來,一部分資本家轉變了立場,暗中和革命黨勾搭了起來,企圖推翻維也納政府,建立一個資產階級政權。

當然想歸想,讓他們舉起大旗造反,那是萬萬不能的。就算是要革命,那也隻能是別人上,他們都有萬貫家財,小命可金貴著呢?

大家都是聰明人,奧地利帝國的虛弱還沒有暴露出來,這個時候造反,很容易變成烈士的。

大部分資本家對革命黨都沒有什麽信心,他們還寄托於通過非暴力手段鬥爭,逼迫政府讓步。

維也納郊外的莊園內,正在舉行一場宴會,作為東道主維瑞斯先生正在進行**澎湃的演講。

沒錯,這就是從法國傳過來的宴會運動,隻不過到了奧地利,似乎有些水土不服,除了資本家外,就隻有少數被自由主義忽悠瘸了的學者參加。

“諸位先生們,我們必須要團結起來,上一次我們失敗了,就是因為大家沒有做到共同進退,才被敵人給逐個擊破了!

隻要我們團結起來,奮起抗爭,敵人終將被我們打倒,勝利最終是屬於我們的。

不需要革命,不需要流血,用我們最擅長的手段,在我們最擅長的領域擊敗敵人,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隻要……”

維瑞斯演講並不是所有人都滿意,至少前來參加宴會的革命黨人就非常的不滿。

“維瑞斯先生,你所謂的不流血抗爭,真的能夠讓敵人讓步?醒醒吧,腐朽的維也納政府是不會聽到人民呼聲的,真正的自由隻能夠靠革命來實現……”

不待他把話說完,維瑞斯就憤怒的吼道:“誰放他進來的,快把這個混蛋給我丟出去,他這是想要害死大家!”

尼瑪,這麽大張旗鼓的喊革命,真以為維也納政府的秘密警察是吃屎的麽?

不光是維瑞斯怒了,很多前來參加宴會的資本家也怒了。就算是要革命,你也要私下裏說啊,我們可以秘密給你支援,這麽大張旗鼓的說出來,你讓大家怎麽辦?

支持革命?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鋃鐺入獄,這次來參加宴會的人這麽多,誰知道當中有沒有叛徒啊?

反對,必須要反對,涉及到自身安全,資本家們都是非常謹慎的,紛紛痛斥革命黨,仿佛他們都是忠君愛國的典範。

維也納不是巴黎,大家革命熱情沒有那麽高,維也納政府也沒有七月王朝那麽不得人心,不是人人都想要造反的。

被革命黨人一攪和,這場演講自然是草草結束了,接下來就變成了秘密會議。

勞工保護法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就連舉辦宴會的這些傭人,都是受益者中的一員,沒準其中哪一個頭腦一熱,就把他們給賣了,大家還是很小心的。

“維瑞斯先生,我們哄抬物價就真的能令政府讓步麽?要知道貴族的能量也不小,如果他們動手阻擊我們,搞不好大家就要偷雞不成,蝕把米!”大資本家漢姆質疑道

兩人是商業上的競爭對手,因為共同的利益大家坐在了一起,可是相互之間的矛盾卻沒有辦法消除。

維瑞斯解釋:“就是因為貴族,我們才會取得最終勝利。不要忘了我們的首相大人可是主張廢除農奴製的,貴族們不想辦法把他搞下去,難道就不怕他像這次一樣,通過立法強製執行麽?”

溫和派資本家菲爾德開口附和道:“維瑞斯先生說得沒錯,梅特涅這個老不死的混蛋,這些年得罪的人可不少,想要他下台的人多的去了。

這個老狐狸一旦滾蛋了,新的首相可沒有他的威望,如果不對我們妥協,就不要想穩定局勢!”

菲爾德和維瑞斯的政治理念相近,他們都反對進行暴力革命,主張用不流血的手段爭取權益。

這是他們的利益所決定的,作為奧地利數一數二的資本家,他們擁有大量的產業。

一旦發生了革命,又會麵臨一場新的利益洗牌,萬一要是失敗了,那就會血本無歸。

維瑞斯又開口說道:“漢姆先生,貴族們也不是什麽好貨,我們哄抬物價,完全可以讓他們也參合進來,大家一起賺錢,到時候為了自己的利益,他們也不會阻擊我們的。

不需要多,隻要有五分之一的貴族站在了我們這邊,梅特涅就無能為力了,這一次我們的口號是讓梅特涅下台!

廢除勞工保護法、實施憲政、全民選舉的問題,我們可以先押後,等下一屆政府再說。”

顯然失敗了一次,維瑞斯變得更加謹慎了。

《勞工保護法》是保守派貴族用來打擊資產階級的,顯然是不會輕易做出讓步的。

憲政和全民選舉,那就更加不要說了,這個口號一喊出來,就要遭到貴族集團全麵打擊。

反倒是隻針對首相梅特涅,更加容易獲得成功,畢竟貴族之中也有不少人是反對他的。

漢姆想了想說:“那我就再信你一次,不過今天出現的革命黨,你們有什麽想法?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藏著捏著!”

菲爾德冷笑著說:“這還用說麽?當然是要劃清界線了,法國大革命的情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誰想要去經曆一次?”

漢姆譏諷道:“菲爾德先生,這種冠冕堂皇的說法,還是算了吧!

我知道大家私底下和他們都要聯係,我的意思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加大對他們的支持力度。

不求他們能夠獲得成功,隻要牽製住一部分政府的精力就行了?”

維瑞斯急忙說道:“漢姆先生,這個玩笑還是就此打住,我可從來不認識什麽革命黨!”

不同於膽大包天的漢姆,維瑞斯已經老了,家大業大的他已經不想再冒險了,暗中給革命黨提供活動經費,這已經是他能做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