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

淺羽澈看著麵前的三人,發自內心的感到了無奈:“我都好的差不多了……不至於吧。”

三人:嗬。

威士忌三人組在幾天前拿到少年的身體情況報告時,眼裏是和當時的琴酒如出一轍的震驚。

——這人怎麽做到把自己的身體作成這副鬼樣還若無其事的到處浪的?

連一旁的織田作之助都露出了老父親不讚成的目光。

由於世界意識的修複,淺羽澈醒來的很快,但他寧願他再躺幾天,而不是醒來後麵對製裁。

那三個臥底就算了,但是作之助也在這……嚶。

淺羽澈隻好乖乖地任由擺布。

包括但不限於接受思想教育的洗禮、不允許自殺的禁令、十項全能的奇妙大補湯等等。

淺羽澈:QAQ

思想教育就教育吧,他的精神接受的住摧殘;自殺本來他也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主要是為了更契合一下太宰的人設;隻是最後一個……

銀發少年可憐巴巴地看向絲毫不為所動的蘇格蘭,目光不助地往他手中散發著奇怪味道的黑乎乎的一團……藥湯,抗議和拒絕都快從眼裏溢出去了:“蘇格蘭,我們打個商量,這個……”

“不可以哦。”一向溫和的男子不容置疑的開口,是難得的強硬,“喝掉。”

看著少年垂頭喪氣的模樣,諸伏景光終究又是有些心軟,“對身體好。喝完給你做小蛋糕。”

見灰藍色的眸子還是眨巴眨巴的顫,沒有表現出接受的意願,老父親織田作還是開口了:“淺羽,聽話。”

“哦。”少年情緒有些低落,賭氣似的一口氣喝完了一大碗不明**,很明顯的被噎了一下,精致的臉蛋皺成一團,氣呼呼地別過頭去,不去看紅棕色頭發的男人。

眼珠子卻不安分地亂轉,小幅度地偷偷回頭,像是在觀察男人有沒有生氣,別扭極了。

威士忌三人組則是驚奇地看著這一幕。

這小鬼,難得流露的真情實感啊……真是新奇。整個人看上去生動又鮮活,比原來那副死氣沉沉或是帶著拙劣的假麵時順眼多了。

臥底們從沒想到,還沒獲得代號時就在組織裏威名遠揚的Cinderella、能對琴酒pua和折磨並存的少年還有這樣一麵。

而這一麵的展露,都和那個自稱“織田作之助”的男人相關。

波本的思維飄了一瞬。

他記得第一次見少年時,他就在看文豪織田作之助的書,臉上溫柔的表情是做不了假的。

安室透現在很確定,少年並沒有人格分裂什麽的,更多的像是在麵對不同情況時即興編出來個能最好麵對現況的人設,來應對發生的事情。

話說,這個透明的織田作之助難道就是曆史上的那位文豪嗎……?那他們到底是怎麽產生交集的?

雖然這麽說的確對不起他過去快三十年堅定的唯物主義價值觀,但他覺得這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不過平行世界什麽的他還真的想不到。

腦洞大開的日本公安頭頭天馬行空,表麵上卻仍然麵沉如水,讓人絲毫看不出來他腦子裏一瞬間劃過千種類似於“跨越千年的人鬼之戀”的小標題。

裹著被子的淺羽貓貓卻炸毛了:“你都在想什麽失禮的事情?!”

要不是身上還插著七七八八的管子,銀發少年可能會直接跳起來撲到波本頭上,狠狠給他一拳讓他洗洗腦子:“作之助才不是什麽鬼!他還活著!活得好好的!這隻是一個意外!!”

織田作連忙上前安撫,淺羽澈這才哼哼唧唧地別過臉看向織田,突然像是又想起什麽似的,惡狠狠地對波本說:“波本,我和作之助才、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他一字一頓地說,態度頗為惡劣:“麻煩管好你的腦子好嗎?它煩到我了。”

安室透舉高雙手,有些訕訕地一笑,也回過神來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離譜。

一旁的黑麥威士忌:“撲哧。”看著吃癟的波本,發出了毫不留情的嘲笑呢,赤井先生。

不顧金發成員快要殺人的目光,FBI對將銀發少年半抱在懷裏的男子露出了彬彬有禮的微笑:“您好,正式介紹一下,我是諸星大,是淺羽的同事。”

他表現出恰到好處的疑惑:“請問您是淺羽的……?”

“啊,我啊。”織田作撓了撓下巴,麵對著目前沒有惡意的男人猶豫著說出了實話,“從法律角度上來說,是淺羽的監護人。”

威士忌三人組:!!!

“嘶——”諸伏景光沒能很好地控製住自己的震驚,“織田先生,您是淺羽的……父、父親?”

織田作之助有些茫然,不太懂得他們為什麽這麽想,斟酌地說:“……我今年23歲。”

威士忌三人組再次:……

雖然他們好像都比紅棕發男人年紀大,但看起來怎麽好像都比他年輕呢……?

不過,還真是年少有為啊。某FBI眯了眯眼,回憶著這位織田先生剛出現時,出色的反應和身手,估計自己都不一定有信心將其打敗,不由得發出讚歎。

而且,看上去,好像還真的是個好人……

“哈哈,淺羽很喜歡您呢。”蘇格蘭彎起溫柔的貓眼。

“唔,我其實也很喜歡淺羽啊。”織田作眨了眨眼,接道,“淺羽和太宰一樣,都是好孩子啊。”

“嘶——”這次沒控製住自己情緒的是病**單薄的少年。

淺羽澈猛然彎腰,把臉陷在被子裏,從外麵隻能看得到通紅的雙耳和後頸。

我要死在今日。淺羽澈悲哀的想。

太犯規了,無意識的直球攻擊什麽的太犯規了!!!

外麵的幾人忍俊不禁,臥底們腦海裏不合時宜地劃過一個念頭:……糟糕,有點可愛。

織田作茫然:“淺羽?你怎麽了?傷口又疼了嗎?你在害羞嗎?”

淺羽澈:……這是什麽死亡問題。

“出去啊!”銀發少年抬起頭,臉上是還沒消下去的紅暈,“作之助!你太犯規了!”

總能夠輕而易舉地讓我卸甲投降,所有的偽裝在瞬間潰不成軍。

“哦,好吧。”織田作之助幹巴巴地應道,決定包容難得鬧脾氣的孩子,“注意身體,好好休息啊,淺羽。我等會兒再來看你。”

說完,他起身,對著三人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

淺羽澈蔫了。

“可惡,你在幹什麽啊淺羽澈,你剛剛就應該使勁抱住作之助不撒手啊……”病**的銀發少年看起來懊惱極了,不停地碎碎念。

注意到三人隱含笑意的目光,少年這才想起房間裏還有幾個無關人員:“你們幾個也是!出去!”

“好好好。”有些沙啞的煙嗓飽含笑意,墨綠色的眼眸微微一眯,“我們去外麵找織田。”

回應他的是一個丟出來的枕頭。

“可惡啊可惡。”少年看著空****的病房,憤憤拿出藏在一旁的手機,迅速地按了什麽鍵,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我不開心,你也得陪我不開心啊,Gin。”

——

另一邊。

保時捷356A上被波本扔進去的小盒子在角落裏微微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