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搞什麽啊琴酒,這種低級的任務還需要去提前踩點嗎——”

少年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勞模在全年365天無休的007下仍然保養得頗好的一頭秀發,百無聊賴。

經過前麵一個月的磨練,琴酒已經能非常自然地無視淺羽澈時不時的小動作,沉著聲開口,“這個人動了組織的蛋糕,還妄圖把組織出賣給官方,”

琴酒的語氣染上殺意,“可不能讓他那麽輕鬆的就死了。”

“哦。”淺羽澈撇了撇嘴,頓感無趣,收回了作亂的手,把頭扭向窗外。

琴酒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怎麽?因為這種低級的任務打擾到你和那三位相處的愉快時光了?”

他特意打聽過了,發現除了波本那個令人討厭的神秘主義者在第一天被惡作劇了後,其他幾天三人都是平安無事的度過。

所以他之前經曆的那一個月是為了什麽??!

這小鬼據說在這三天連他口中至高無上的入水上吊等等“美妙”的事業都停止了!

淺羽澈奇怪地看了琴酒一眼。

這種陰陽怪氣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有點眼熟。

難道不折磨他了他還不開心?什麽奇奇怪怪的屬性。

銀發少年摸摸下巴,不顧琴酒灼人的眼神,陷入了沉思。

————

下午4:00。

“萊伊,對,就在你現在的位置待命,等會兒聽到命令再進行狙擊。”

“波本,將你手上的紅酒不小心灑到你左前方那位穿著白色禮服的長發女士身上……對,就是這樣,時機差不多時就把我先前和你說的話和她再說一遍。”

“蘇格蘭,唔……保持現狀,原地不動。”

“……”

淺羽澈坐在車上,漫不經心地擺弄著眼前的電腦,有條不絮地對著耳麥發出一條條指令。

“怎麽了?”少年伸了個懶腰,看向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麽的琴酒。

“你確定你的計劃能行?”琴酒坐在少年身旁,饒有興致地問。

“當然可以哦。”少年抬眸,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朝人間投來了然又倦怠的一眼,“人心是最不可測的,卻也又是最好控製的。”

少年的臉上沒有往日的活力,隻是很平淡的敘說著,“有些時候,世界上最惡心的事情,就是你看見了一個人虛偽的一麵,可是其他人沒看見,他們以為他就是表麵上的那麽美好。*而你卻成為了那個眾所矢之的存在。”

琴酒挑了挑眉,回憶了一番目標的人際關係交往,沒再說話。

“人心的反噬,自食其果罷了。”幾分鍾後,聽著目標人物被自己藏在暗處的養女刺殺的消息,淺羽澈開口道,“Rye,任務結束,你可以撤退了。”

天台上的赤井秀一應了一聲,開始拆卸狙擊槍。

真是可怕的人啊……FBI的王牌搜查官暗暗想到。

最開始,連他都沒有注意到目標人物資料上一閃而過的養女。

可Cinderella將對方前幾頁的資料一掃而過後,就把不算薄的檔案甩在了桌上,點了點下巴,淡淡地說,“他的那個養女會是這次任務最大的突破口,去查。”

他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還是去做了。

結果令人大吃一驚。

目標人物雖然曾經背地裏和組織有聯係,手上直接或間接造成的人命也不少,可表麵上大慈善家的人設維持的還基本算是完美無缺的。

他的養女是唯一一個發現了他真麵目的人。

調查上顯示,她已經接受了長期的精神上的虐待和猥褻,她曾經向外求救過、也試圖逃跑過,但都被一張輕飄飄的“精神鑒定”堵了回去。

沒有人相信她,反而是指責她給養父帶來麻煩,對她的指控不屑一顧。

人群讚揚著慈善家的偽善,無視著少女的求救。

FBI歎了口氣。

他望向遠處已經亂成一團的現場。

這一次,組織沒費一兵一卒,隻是幾句簡簡單單的話,就輕易就完成了任務。

他們幾個,也不過是Cinderella安排的後手罷了。

可怕的、對人心的掌控。

但不知道為什麽,並不恐懼。

赤井秀一緩緩走下天台。

————

“喲~大家!”已然又恢複到平時狀態的銀發少年快樂地從保時捷356A中探出腦袋,“咱們小組第一次集體任務順利完成!開心嗎~”

威士忌組瞥了一眼散發著冷氣的琴酒,沉默不語。

淺羽澈扭頭,“Gin!我要和我親愛的組員們一起去玩啦~作為第一次一起完美完成任務的獎勵!”

不顧車上人的臉色,少年便打開車門,邁著歡快的步伐走向站在不遠處的三人。

是的,就是這樣,就是這種表情……

忌憚我、恐懼我、不要對我懷有任何希望、不要再抱著可笑的想法照顧我。

我是泥潭裏拔不出來的爛人,是在時間輪回裏湮滅的塵埃。

我是在深淵裏自甘沉淪的罪惡,是永遠站不到陽光下的黑暗。

我不是什麽好人,是臥底最懼怕的存在。

所以,請不要再靠近我,不要再給我編製一碰就碎的幻夢。

他站定,微微笑了起來,注視著眼前的三人。

讓那幾天虛幻的溫馨消散吧。

作者有話要說:

*處是網絡上的句子,因為覺得很合適就搬過來了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