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陳楚才算放心。

白天無事。

陳楚亦或是跑到十六樓看看柳冰冰,再不就去逗霧,被霧喊了幾句,又跑到醫院去看小護士,偶爾給患者看看病,穿著白大褂,像是八卦仙衣似的,周宣看著他這模樣。

不禁搖頭暗忖:這哪裏是神醫,簡直就是流氓醫生還差不多了。

直等晚上。

陳楚又畫了不少的符咒。

他覺得要是自己被人整的那樣慘,也一定會報仇的。

夜色擦黑,陳楚呆著小沅和霧,已經到了售樓處裏麵。

雖然白天的時候這裏已經完全的清理的一邊,但是到了晚上,三人還是想到昨夜的一幕,不禁還是心裏有些小突突的。

小沅臉色也有些發白。

霧雖然嘴上不說,嘴硬的很。

但是心裏也有不少的小緊張,胸口一起一伏的。

而那兩個道士在售樓處邊上開始做法。

有些像是故弄玄虛的樣子,當然,這是霧的口頭語了。

他們打算拿陳楚這幾人當誘餌,今天那些鬼怪來了,肯定直奔售樓處,而這兩個道士就在外圍包操,爭取一舉把這些人鬼怪全部殲滅。

等待是一種煎熬,也是一種漫長的恐懼。

夜色如洗,慢慢靠近子夜時分,風驟然的冷了。

月漸漸隱沒。

遠處鉛色天空,傳來夜貓子如同老頭兒嘿嘿嘿的笑聲。

這東西的叫聲或者像老頭兒,或者像是小孩哭,極為滲人,而且在夜裏還傳播的很遠。

小沅緊張了一小下,拉了拉陳楚的衣角道:“楚哥,符咒再多給我幾張吧,我還是有點怕……”

“我呷?”陳楚咧咧嘴:“我畫了一百張,給你已經六十張了,你還嫌少啊?才給霧十張……”

“一會兒我跟霧姐姐在一起,沒事。”小沅微微哆嗦了一下。

這時,售樓處大廳的鍾當了一聲,報時子夜十二點。

三人都被嚇了一哆嗦。

陳楚暗罵:這他媽的,白天都忙活啥了,還沒把這破鍾給拆掉扔了。

子夜剛到,地表忽的像是比剛才更為陰暗了一些。

在遠處嫋嫋的像是有白氣蒸騰。

隱隱的,由遠及近,傳來了微微弱弱的哭聲。

哭聲漸漸大了起來,和昨晚一樣,前方樓房的拐角處,出現了一群穿著白衣,打著白幡的人形。

隱隱的,哭訴著:你殺了我的小兒子,你殺了我九個兒子了,我要吃你的心肝,我要吃你的血肉……

小沅和霧緊了緊拳頭。

陳楚捏出了符咒。

這時,意識裏傳出靈仙子的聲音嬌喝道:“陳楚,不好……你快點走,不走就來不及了……”

“什麽?”陳楚聽靈仙子說完,嚇出了一身冷汗。

“怎麽回事?”陳楚問。

“陳楚,我也不明白,我隻感覺一陣不舒服。”靈仙子道。

陳楚眼睛動了動。想開玩笑說哪裏不舒服……

但想到連靈仙子都覺得不舒服,這不能鬧著玩了。

“靈姐,不會吧。”

陳楚猶豫了一下,攥著手裏的符咒。

靈仙子道:“雖然我是修妖,但也不明白冥界的事,是人都要死,妖也是要死的,不管一個人的能為再強,隻能延長壽命,但也無法擺脫生老病死這一關卡,除非是渡劫飛升,傳說中可以煉成不死之身,但那畢竟是傳說了,但這鬼怪卻是冥界之物,陰陽兩隔,我也說不好,那個世界我從沒有涉獵,我隻感覺不祥,你趕快走就對了。”

陳楚再往前看了看。

那些鬼哭的聲音,極為滲人。而且越來越近。

陳楚推了一把小沅和霧道:“你們快速往回跑。快。”

“怎麽了楚哥?”小沅晃著小腦袋問。

“不解釋了,我也無法解釋,反正今天有點不同尋常,快點走!”陳楚又推了推兩人。

小沅和霧一陣糊塗的樣子。

霧冷哼道:“陳楚,你又在故弄玄虛,昨天你不是很英勇麽,今天又找來兩個道士,你怎麽又臨陣退縮了?哼,你這個懦夫,既然如此,把你手上的符咒都給我吧,我要自己獨戰群鬼……”

這個傻娘們……總是和老子作對……

陳楚心裏恨得要死。

“霧,我不騙你,這次有點不同。”

“哼,陳楚,我算是知道了,你其實根本就沒什麽本事,就是靠著別的道士畫的符咒,你拿著嗚嗚渣渣的騙人對吧?不管誰拿著符咒,都能驅妖降魔是不是?”

“不是,好吧,算我是,咱們趕緊走吧,不走真來不及了。”陳楚不想和霧多費口舌了。

因為前麵那個戴著高高帽子的女人已經出現。

她一出現,陰氣四散,讓人渾身汗毛乍起。

“走吧,快走。”陳楚又說了一句。

小沅點頭道:“楚哥,我聽你的。”

霧則哼道:“我不走,要走你走,我倒要看看這些鬼怪有什麽可怕的,我一定……”

陳楚看著她的小腿還哆嗦了一下,顯然這死女人也是在瘦驢拉硬屎,要把昨天的麵子找回來。

“好吧,你贏了,我輸了,我是膽小鬼好吧,走吧。”陳楚拉著霧。

忽然看那個戴著高帽子的女人剛才還在前方,但此時已經不見了。

前麵是一群打著白幡的形形色色的小人。

哭著,嚎叫著,索命著。

離著已經不到二十米距離,陣陣陰氣逼迫進來,三人骨頭一陣麻酥酥的,皮毛已經本能的起了雞皮疙瘩。

來不及了。

陳楚抓住售樓處的門環一拉。

“哈哈哈……”一陣尖聲大笑。

陳楚迎麵便是那個戴著高帽子的女人。

她竟然在售樓處的門口。

陳楚忙一腳踹去關了門,同時仍過去兩隻符咒。

霧忙道:“陳楚,你幹啥不像昨天一樣用符咒打?”

陳楚不想解釋,靈仙子說不對,肯定今晚亦是不同尋常了。

陳楚拉著兩人走後門,但剛到門口,陳楚忙多了個心眼,走到窗欞前,微微的拉開一些窗簾。

隻見漆黑夜色,平淡無奇。

陳楚眼角往門口一掃,沒見什麽,但往窗下一看,不禁嚇了一身冷汗,一定高高的白帽子正在窗下,正是那個四十歲的女人躲著,潛伏在窗

下。

陳楚閉上眼,慢慢放下窗簾。

拉著霧和小沅後退。

這時,外麵傳來慘叫聲。

原來那兩個道士,一個拎著桃木劍,一個手裏轉著個幡,手裏還拿著一隻缽盂,缽盂裏麵盛著紅色的像是血液。

陳楚明白那是朱砂,或者是狗血。

在道家裏這都是辟邪之物。

那兩道士,一路衝殺。

漂浮的小鬼看見桃木劍亦是發出刺耳的鬼叫之聲。

一道士手握桃木劍,倏地,刺穿一小鬼身體。

那漂浮的小鬼本來影影灼灼一般,像是氣息無物。

但正是一物降一物,桃木劍直接穿透小鬼身體,那小鬼發出淒厲慘嚎,麵目猙獰扭曲,最後緩緩倒下不動。

另個道士衝到小鬼前,就用手中幡橫掃,被掃中的亦是橫倒豎臥,尖聲淒厲慘叫。

道士缽盂裏的紅色狗血混合朱砂,亦是往倒下的小鬼身上潑,那銷魂渾身冒起白煙更是慘不忍睹。

“好啊……原來你還找人了……”那四十歲的女人冷冷哼了一聲。

聲音透骨冰涼。

朝著兩個道士大聲尖喝道:“兩個多管閑事的!殺我兒孫,我讓你血債血償……”

“呸!你們這些黃皮妖,在這片曆來就迷惑人心,今天正好收拾了你們!替天行道!”一個道士哼了一聲。

四十歲女人淒然冷哼道:“替天行道?你是收了人的錢財了吧?哼……你們知道找人,我就不知道麽?倆個狠心的妖道啊,我要你們血債血償,我要吃了你們的心肝……惡鬼啊,惡鬼,出來吧……草帽惡鬼……”

這女人的聲音亦是像瓷器劃在玻璃中一樣刺耳。

陳楚拉著小沅跟霧,敏感的覺得身體一陣陰冷起來。

身體就像是被凝固住一樣,行動變得困難,而胸前像是有塊石頭壓著,一陣的發悶。

“額……額……”一陣讓人發冷的惡鬼的聲音傳來。

隨著:額額的聲音,一個看不清樣子的身形,從樓的拐角處,探著兩手而來。

這惡鬼像是男性,五十多歲左右,頭上戴著亂糟糟的一頂破帽子,臉上五官模糊,像是閉著眼,朝這裏摸來。

他行動像是不快,但亦是想給人使了定身法相似,或是那種恐懼感的強烈來襲。

陳楚小沅與霧三人渾身發麻,一股極度強烈的恐懼占領了身形。

那兩個道士一個手握桃木劍,一個拿著幡,想要喊叫的樣子,但卻喊不出聲,陳楚這時也發現自己想要動,卻像是夢魘了一樣無法動彈。

這……怎麽回事?

陳楚正愣著,發現那隻惡鬼亦然走到兩個道士跟前。

發出額額的聲音,兩手往下狠揮,狠砸。

兩個道士動不了,喊不出聲,被活活的砸倒。

其餘小鬼衝上來開始撕扯道士的皮肉,一時間,小鬼手指甲破開道士的腹腔。

扯開道士的內髒。

兩個道士還在掙紮,活活的被抓死。

那個四十歲的女人咬著一個道士的肝髒,滿嘴是血。

不禁回頭冷眼看了看陳楚。

嘴邊露出一抹笑,朝他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