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李燕使了個眼色，小聲在她耳邊叮囑道，“老婆等下你可要挺住了，他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沒事！我準備了厲害的候著他們呢！”李燕詭異一笑，信心滿滿地向我懷裏依了過來。
按照家鄉的風俗是要鬧洞房，我開門放那一幫小子進來了。這一幫小子有不少是和我一起長大的。
他們一進來便紛紛往李燕身邊擠，開著一些不著邊際的玩笑。這多少讓我心裏有些不爽，但風俗是這樣，我也沒辦法。
“嫂子！有沒有帶什麽好吃的啊！”
“有！”
“那還不快拿來，再不拿來，我就要搜了啊！”虎子帶頭說道。
當時，我的臉色黑了下來。再怎麽說，這也是我的媳婦啊！這小子真要動手動腳，我就對他不客氣了。
李燕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她朝我會意笑了笑，示意讓我放心。
緊接著，她轉身往枕頭下摸了摸，笑著說道：“嫂子家鄉隔這裏遠，吃的就沒帶，不過我給每位準備了一個紅包，不大，你們拿了紅包就得乖乖的聽話，別瞎鬧了，嫂子還要和你們的程宇哥好好鬧一鬧呢！時間寶貴。”
說罷，她給每一位前來鬧洞房的年輕小夥，派了紅包。誰知，走了一撥，又來一撥，好在我們村裏的小夥不多，總共也才派了二十來個紅包。最後，又來了一幫小孩子，李燕就又從床頭取出了一隻大紅色的袋子，從裏麵抓了一把又一把的喜糖給孩子們。
孩子們拿了糖便樂嗬嗬地從了門去。
洞房總算鬧過去了。我問李燕派了多少錢紅包，她說，不多，每個紅包才十塊，總共兩百來塊。
“啊！這還不多。”我有些心疼地答道。
她慍怒地瞪了我一眼：“那你是希望我被別人摸呀！我才不想被人把我們倆當猴一樣耍呢！”
“當然不是了。”我笑著從她的身後摟住了她細軟的腰身，在她的臉上親吻一口：“老婆你實在是太機靈了，這麽快就把他們打發走了。”
“這多虧了你媽！我早就打聽了你們當地的風俗，準備多少個紅包我心裏都有數呢！”她笑著朝我眨了眨眼。
有時我真的佩服，我這老婆的辦事能力，考慮周到，不愧是做業務出身的。
那晚，我們在昏暗的燈光下，說著一些溫情綿綿的話。蓋著那一張用純棉花做成的大紅被，她的身子縮著向我懷裏靠了過來，我一隻手環抱著她，她烏黑的秀發枕在我的臂彎裏，紅撲撲的臉蛋，微微有些發燙。
“這才像夫妻的樣子。”她微笑著自言語道。忽然間，她皺起了眉頭，“我沒有想到結婚是如此浪漫的一件事情。如果早知道這樣，我就要好好的珍惜了。”
說著，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白晰的臉蛋滾滾落下。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說這樣的話，難道她現在沒有好好珍惜嗎？
我沒有問她，生怕觸及了她傷心的往事。我知道，她一定也曾經有過過去。正如我心裏牽掛著楊雲嫣一樣。
望著她眼角晶瑩的淚珠，忽然間，
我也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我不禁想起了楊雲嫣，想起和她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我在想，如果今晚我旁邊睡著的那個人，是她該多好啊！
可是一切都晚了，從今以後，曾經的過去，隻能成為過去，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不知何時，我的眼角也有些濕濕的，滾燙的淚珠不自覺地落下，滴落在那一床大紅的棉被上。
“你還沒有放下她是嗎？”李燕忽然轉過臉，問道。
我冷笑了一下，“現在問這些還有意思嗎？”
她將臉轉了過去，把我的手從她烏黑的秀發裏抽了出來，背對著我。
她生氣了。我沒有去安慰她。我隻是想抽一支煙。我起身到外麵的大廳裏拿了一包煙，這是父親用來待客的。
我坐在床頭，對著放在床腳的桐油燈，點燃了一根香煙，叼在嘴裏。（我們家鄉的風俗，新婚之夜要在床的四周點桐油燈）
我深深地吸一口，學著李燕以前抽煙的樣子，吐了一口煙圈。
李燕背對著我，隻是嚶嚶地抽泣著。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而哭。她哭得越傷心，我的心裏就越難受。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打開一看，是楊雲嫣發來了短信。她說，她很想我，和往常一樣，她親切地稱呼我為老公。
這時，李燕轉過了身子，從我的手裏把手機搶了過去。
她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從嘴裏發出一絲冷笑：“老公？”
“把手機還給我。”我冷冷地說道。
她揚起臉，如深潭裏的死水一般，望著我，“你難道還想和她重歸於好嗎？”
我沒有作聲，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的問題。
“把她忘了吧！我們好好過日子。”她望著我認真地說。
她的手落在了我的臉龐上，目光中盡是柔情，“我們的孩子需要一份完整的愛。”
當時，我的心為之一顫。把手中的煙頭摁滅了。
她把手機還給了我，我接過手機，默默地關了機。
轉過臉，我在她的額頭親吻了一下，“我們睡吧！”
“你不抽煙了？”她問。
“不抽了，對孩子不好。”說完，我又摟著她倒了下去，她烏黑的秀發，枕在我的臂彎裏。就這樣，我們各懷心思地睡了一夜。我聽到她有過許多聲歎息。
或許她也和我一樣，在回想曾經的往事。也許餘靜說的沒錯，女人到了這個年紀，就會渴望要一份婚姻，但僅僅是一份婚姻而已。
也許我不是她最愛的人，想到這裏，我的心裏有些隱隱的痛。可很快我又不痛了，因為她也不是我最愛的人。
我們在一起，隻不過是為了一段婚姻而已。
我知道，當一個男人所掌握的資源有限的時候，那麽他在愛情和婚姻麵前的選擇麵也會很窄。就如我，我還有得選擇嗎？沒有，為了家庭和那一份沉重的責任，我必須結婚。談不上後悔，但心裏多少有些失落。
第二天，我們便踏上了開往深圳的火車。到了美臨公司後，上班的第一天，李燕便向公司
提出了請長假的要求，公司批了她的假，10個月，我不知道她是以什麽理由請的假。總之，以她的能力，她請到了假。
就在她請假的第二天，餘靜找我談話了。她說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說。晚上，我們在沙井一家茶餐廳見了麵。之所以約在那裏，是因為怕遇到熟人。忽然間，我有一種**的感覺，畢竟我現在是結了婚的男人。
昏暗的燈光下，餘靜身著一襲淡綠色的長裙，露出修長的美腿，顯得有些清涼。那時正值四月份，深圳的天氣不冷，也不熱，在大街上穿什麽樣衣服的人都有。
在我的印象中，她是第一次穿得這麽清涼，而且沒有穿絲襪。我不自覺地低頭向下望了望，她那一雙紫色水晶涼鞋上方的大腳趾，竟然塗了淡淡的指甲油，微微有些粉紅，不仔細看很難看出。
“怎麽？你現在對我的腳感興趣了？”餘靜笑著對我說。
“沒有，我隻是好奇，好像你以前從來不打指甲油。”我直言不諱地答道。
“就許李燕打扮，不許我打扮了？”她微微笑道，比平時更多了一份嫵媚。
我笑了笑，沒有作聲。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提李燕，難道她知道我和李燕結婚了。
“說吧！你和李燕是不是回家結婚了？”她一臉認真地問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我很奇怪。她，又怎麽會知道我和李燕結婚了，這件事我可是對誰都沒有說過啊！而李燕更不可能告訴餘靜，她再三提醒我，不要讓我和外人說。
餘靜笑了笑，望了一眼窗外的車流，眼神中微微有些傷感，“這還用想嗎？你們兩人前後相差一天請假，又在同一天時間回廠上班。”
“但是這也不能說明我們就是回家結婚了啊！或許……”
“或許什麽？或許你們一起去渡蜜月去了也難說對吧！”餘靜替我答道，她頓了一會兒，說，“我打過電話到你的鄰居家，是她告訴我說，你結婚了，剛好那一天是你們的婚禮。”
“你為什麽對我和李燕的事這麽關心？”我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隻是好奇而已。我想證實一下，你們倆是不是回去結婚了。所以就打了電話，結果驗證了我的猜想。”她頓了一會兒，歎息道，“我以為你不會選擇她，但現在看來我還是輸了。”
我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今天她好像有點怪怪的。
“我替孟雪感到難過。”她有些鄙視地望了我一眼。
“靜姐！我……其實事情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那樣。”我試圖向她解釋。
她朝我搖了搖手，“不用向我解釋，要解釋你和孟雪去解釋吧！不過，我想她也不會聽。時間可以忘記一切。”
我沒有想到，我和李燕結婚，餘靜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我從她的目光中可以看出，當時的她對我是有些仇恨的。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仇恨，難道我娶李燕有錯嗎？
“還記得我以前勸過你的話嗎？我不讚成你和李燕來往。”她說。
“記得！你說，李燕是一個我消費不起的女人。”我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