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種感覺很微妙,她的目光似謎又似霧,讓人怎麽看也看不透,而我也似乎不想去看透。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忽然敲響。

餘靜立馬端正了身子,雙腿不露縫地側向了一邊,叫了聲:“進來!”又朝我揮了揮手,示意我去開門。

我轉過身打開了門,隻見馬小麗喘著粗氣跑了進來,“不好了,經理,保安和上夜班的員工在飯堂裏打起來了。”

餘靜聽到這個消息立即往飯堂趕去,我和馬小麗也跟著出去了。

待我們跟到飯堂一看,保安隊長陳冬青已經帶著二十多名保安,一個個手持警棍站成了一排,站在保安對麵的則是七八名身穿藍色工衣的男工,周圍還圍了許多看熱鬧的女工。

飯堂一片狼藉。廠醫方娜正在為一名員工包紮傷口,隻見那名員工的臉上流滿了鮮血,在他對麵的一位保安的手臂上也掛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在餘靜的對麵還有一名男工正抱著手,手臂留有明顯的血跡。看來,剛才經過一番惡鬥。飯堂的地麵上,倒了一地的飯菜,兩名清潔工阿姨正在清掃著地麵。

餘靜進了飯堂,首先便朝保安隊長掃了一眼,“陳隊長這是怎麽回事?”

“餘經理……”陳冬青正要上前向餘靜匯報,卻被一名手捂著手臂的員工打斷。

“餘經理,事情是這樣的……”

餘靜朝前掃了一眼,一臉的冷靜,表情嚴肅道:“一個個來。”

很快大家都靜了下來。

餘靜朝他們望了望,用手一指剛才那名,手捂著手臂的員工道:“你先說吧!”

那名員工聽了,激動地上前一步,“餘經理,今天你一定要為我們作主。是他們保安先打人。”

“是他帶頭插隊。”那名手捂著傷口的保安激動地說道。

陳冬青立刻瞪了他一眼,“行了,你先別說,讓他們把話說完。”那名保安這才退了下去。

餘靜冷冷地向保安掃了一眼,“你是不是打了人?”

“是,可是……”

那名保安試圖解釋,餘靜搖了搖手,“行了,你不必解釋,不管是什麽原因,打人就不對。”說著,她朝陳冬青望了一眼,“陳隊長,這件事我要看到處理結果。”

“是!”陳冬青低下了頭。

那幾名員工臉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就在這時,餘靜把臉轉了過來,朝那名手捂著傷口的員工問道:“你能不能把事情的詳細經過說一遍。”

“餘經理,是這樣的,因為我們上夜班,所以中午起來得早一些,我們想早點吃了飯去睡覺,所以就插了隊。”

說到這裏,這名員工用手一指保安道:“當時他看到了我,就把我拽出了隊伍,我們幾個老鄉看不過,就和他爭吵起來。於是他要搶我廠牌,我不給,他就打了我。就這樣,我們幾個老鄉也幫我還了手,後來又來了幾名保安,我們就打起來了。”

餘靜聽了,點了點頭,朝大夥吩咐道:“行吧!與這件事無關的人可以散去了。”說著,她朝那名手捂傷口的男工問道:“當時你們有哪幾個老

鄉和保安發生了矛盾。”

那男工聽了,便朝他身後的同伴們望了望,說:“都過來吧!”

說完,幾名身穿藍色工衣的工人都走了過來。

“行,你們都過來吧!我們去會議室,坐下來好好把事情說清楚。”餘靜用手指了指,將那幾名鬧事的男工都帶到了會議室去,幾名參與鬥毆的保安也去了。

到了會議室,餘靜把兩邊的人分開。一個一個單獨叫進去問了話,並讓馬小麗記下了每個人的工號和名字。

後來餘靜單獨和保安隊長陳冬青談過話以後,讓那名打人的保安先給受傷的員工道了歉。餘靜當場宣布要給他記一個大過。

最後,她又給那幾名參與鬥毆的男工,記了小過。那些男工走出會議室時,一個個興高采烈,都在為的自己大獲全勝而得意洋洋。

當初我以為餘靜會偏袒員工這邊,同情他們。可事實上我錯了。餘靜並沒有打算放過這幾個家夥。

她隻是采取了較為克製的態度。其實從他們把廠牌拿出來給馬小麗看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被列入了黑名單。

果真不出一個星期,幾名鬧事的男工,分別以不同的罪名被炒魷魚。

這件事情是馬小麗去辦的,她拍到了他們上班打瞌睡或者在廠區內抽煙的照片,直接給他們記警告。按照廠裏的規定,一個月之內小過加警告的,就可以直接走人。

這一招果真玩得漂亮。餘靜後麵再三叮囑馬小麗和那名招聘專員,讓他們在招男工時,盡量避免找同一個地方的人進廠。

沒辦法,廠子大了,的確不好管。有些人老鄉觀念很強,會給廠裏的管理帶來很大的麻煩,易暴發群體事件。

通過這件事情,我算是明白了餘靜的厲害之處。

不知不覺十一就要到了。明晚就要舉辦文藝晚會,我組織節目組的成員進行了最後一次彩排。

那知就在那一天晚上,餘靜選中的那名女主持,把腳給崴了。沒辦法,隻好臨時把盧婷婷叫來。

那晚,餘靜讓我在排練室單獨帶盧婷婷訓練。

那小妖精一聽,她有戲了,像打了雞血似的。陪著我在排練室練了兩個多鍾,絲毫不覺累。我說,好了,這樣就差不多了。

哪知這鬼丫頭,並不滿意,她一把拽住了我的手,硬要我再陪她練一練。當時排練時,本來還有幾個人。結果練著練著,都走光了。最後隻剩我倆在一起。

可是盧婷婷不肯走,她說她還沒有練好。沒辦法,我隻好又陪著她練起來。餘靜可是下了死命令,今晚我必須把盧婷婷帶會,不管加班到幾點。

盧婷婷似乎也很賣力,台詞背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後一字不漏地背出來了。仍不死心,說:“再來一次,就最後一次了。”

我隻好又陪她練了一回。這一回她一個字也沒有錯,而且比先前還流利了許多,表情也很自然。

到這時,她才滿意地把草稿收了起來,朝我笑道:“總算搞定了。”

“好吧!我們該走了吧!”我說。

“不行!”她朝外望了望,快速跑到排練廳裏,把門關上了。

“程宇!陪我跳一支舞好不好。我今晚穿的這高跟鞋不是太高,剛好與你相配。”她微笑著朝我點了點頭,張開了雙手,“來吧!我們一起跳一曲快三。”

“這個我不會啊!”我說。

“不會我教你。”說罷,摟起我的腰身便轉起圈子來。她哼唱著曲子,陪著我轉了一圈又一圈。

過了一會兒,她的額頭微微滲出了細汗。她自我陶醉地旋轉著,驚訝地叫了起來:“呀!原來你會跳啊!而且還跳得這麽好。”

說著,帶上我快速轉動起來。

我的確是會跳一點,但是這丫頭轉得實在是太快了。結果我的步子一滑,一下沒站穩,推著她向後急速接連退了幾步。

“呀!呀!呀!……”她尖叫著,往後倒去,我連忙扶住了她細腰的身子,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結果兩人就這麽倒了下去。

我的身子壓在她的身上,兩人的臉都貼在了一起,更要命的是,我的一隻手竟然落在了她的胸前。

“吱呀!”就在這時,門忽然打開了。

有人走了進來。是餘靜。

“你們這是……”她驚訝地望著我倆,實在無法再說下去。

“經理!我們……”我連忙站了起來。哪知剛剛離地時,手卻不小心撐在了盧婷婷的胸前。

盧婷婷痛得尖叫一聲,“哎喲!程宇你幹嘛?”

她站了起來,不停地揉著胸。

餘靜生氣地白了我一眼,冷冷道:“公司出加班費是給你們來排練節目的,可不是讓你來這裏談情說愛的。”

說完,她氣衝衝地將門一甩,便出去了。

我和盧婷婷互望一眼,愣了一會兒,她便望著我笑了起來,“程宇,你完蛋了。你們領導吃你的醋了,你還不快去追她。”

“你亂說什麽啊?”

“你別騙我了。你老實告訴我,你和你們領導是不是有一腿?”她問道。

“沒有。”

“那就是她單戀你了。”

“好了!我沒空和你扯這些。我要回去了。”說完,我轉身便準備出門。

哪知這丫頭,生氣地一下擋在了我的麵前,“等等!你別想跑。”

“怎麽了?我們排練這麽久,你還不覺得辛苦嗎?難道你還沒有學會嗎?”

“我學會了。不過,你剛才把我那地方給壓壞了。”她朝我眨了一下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胸前笑道。

“我把你哪裏壓壞了?”我生氣地吼道。

“你把我的內衣壓壞了,怎麽你不想認帳啊!”她咄咄逼人地望著我。

“好,就算我壓壞了,那你想怎麽樣?你總不可能讓我去幫你把那玩意修好吧!”

“不用,你賠我一個新的就是。”她闕了闕嘴巴道,“你什麽時候,有空帶我去買一個新的就是了。我這個可是鋼絲圈的,一壓就變型了。”

奶奶的,這鬼丫頭估計和馬小麗也是一路貨色,財迷。算了,當我倒黴。想到此,我從錢包裏甩了一張百元大鈔給她,“拿著,這是給你的,你自己有空去買吧!”

說完,我便往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