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從她的眼神中感覺到,尊重與認可,忽然間我們變得親切了許多。

“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她說。

“行吧!要不,就在前麵坐一坐吧!”我用手指了指前方一條長椅,心想,我和她還不是很熟,萬一她是騙子啥之類的,那就麻煩大了。

“這裏我不太熟,要不我們去南山那邊吧,那地方我比較熟,我們找一家咖啡館好好聊一下。”她見我有些猶豫,笑著解釋道,“那地方離這裏也不是很遠。”

我想了想,既然都已經來了,她能騙我什麽呢。我身上隻帶了五百塊錢,大不了,就把這五百塊錢打水漂。

想到這裏,我便放下心來。

最後我隨著她一起出了公園的門,我走到了馬路邊,伸手正準備攔的士。

卻被她叫住了,“喂!程宇!不用了。我開車來了。”

說完,她按了一下車鑰匙的遙控,很快便從前邊一輛紅色本田小轎車裏發出“滴滴”的響聲。

她走過去,把車門打開了,“走吧!我們開車過去。”

一看這架勢我心裏便放下心來了。人家都有車的人了,我還怕人家騙什麽。

車子不一會兒在一家咖啡屋的麵前停了下來。

“進去吧!這裏我以前經常帶客戶來喝咖啡,這裏的咖啡味道不錯。”她和我聊著天,帶著我進了屋子裏。

看得出這是一個很有品味的女人。

“坐吧!”她作了一個請的動作,讓我先坐了下來。

“服務員來兩杯咖啡。”忽然,她把臉轉了過來,問我,“對了,你要不要加糖。”

“不用了,隻給我加點牛奶就好了。”

“行吧!來一杯加奶咖啡和一杯清咖啡。”她朝服務員招呼道。

“你不喝糖?”我有些好奇地問道。

“喝糖易長胖,所以我不怎麽喝糖。不過,像你這種身材,喝一點牛奶和糖也沒關係,再說男孩子稍微胖一點也不影響美觀。”

說話的同時,她把車鑰匙和那一本《江門文藝》的雜誌放進了包裏。

“其實你的身材也不錯啊!”說話的時候,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的確,她的身材很棒,像模特一樣。望著這麽標致的身材,我不禁想前了我的妻子李燕,她也有著像模特一般的身材。而且也有那麽高。

“謝謝誇獎!我們這個行業有點特別,所以,我很的怕胖。要不然,隨便和人一比,那真是嚇死人了。你知道,我們廣告公司經常和模特還有一些三線明星打交道。在她們麵前如果形象稍差一些,會嚴重影響到自己的信心。”

這時服務員把咖啡端了過來,一杯放在了我麵前,一杯放在了她的麵前。

她拿起了勺子,在杯子裏輕輕攪拌起來,那動作非常的嫻熟、自然,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經常喝咖啡的人。

“程先生,你平時應該很少喝咖啡吧!”

“對,我平時基本上不喝咖啡。再說我們在廠子裏,也沒有機會喝咖啡啊!”

她笑了,“也是。以前我也在工廠呆過,才幾個月而已。那地方太悶了。你有沒有想過出來自

己做點什麽呢?”

“沒有。我覺得自己的曆練還不夠,想在廠子裏再多學一點東西。”

她輕輕啜飲了一小口咖啡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她滿臉平靜地看著我,似乎在觀察著什麽,又像是不經意地在看我。

好一會兒,她才轉移話題道:“我記得以前聽江西的一個同學說,你們那邊有一個風俗,說是給丈母娘拜年,必須在大年初二那天,是不是有這麽回事啊?”

“哦!這事啊!的確有這麽回事。我們一般都是大年初一先拜同族的人,然後再和同村的人拜年。拜完年後,便開始在家裏打牌,圍著火爐子烤火、聊天,吹牛,小孩子子們則可以隨便到處亂跑,在村子裏玩。大年初二才是丈母娘拜年,一般是父親帶著孩子去丈母娘家。”

“我聽說你們這那邊相親也有很多講究是吧!”她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沒錯,我們那邊相親可有意思了。一般男方首次去女方家裏,如果女方不同意,又不好意思當麵拒絕的話,便會煮三個雞蛋外加一碗粉,按家鄉的說法就是‘三個雞蛋一碗粉,吃了快點滾’,其實這裏是有深意的,粉與滾諧音,而煮蛋,則是代表滾蛋的意思。”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如果看中了呢!”

“如果看中了,那就是三個雞蛋一碗麵,有詩雲‘三個雞蛋一碗麵,下次好見麵’。三個雞蛋是荷包蛋,示意一切辦包的意思。言下的意思就是,對方的父母已經同意了,就等著操辦婚事了。”

“想不到你們家鄉的風俗如此的有趣。”她聽了我的描述,忍不住格格笑了起來。

我們聊著聊著,便到了中午。

她微微欠起身子,又向服務員招了招手,“喂!服務員,給我們來點小吃,一份快餐,再來一瓶紅酒。”

沒多久,服務員又端來了小吃和紅酒,並且拿了兩個高腳杯。當時我對酒沒有什麽研究,望著那高高的瓶子,心想,這地方的消費一定很貴吧!

那時我便開始有些懷疑了,心道:這女人不會是一個酒托吧!

“嘣”地一下,服務員用開瓶器幫我們把酒瓶打開了,給高腳杯裏倒了淺淺的小半杯酒。

“來,為我們的友誼幹杯。”

“幹杯!”

不一會兒,她上洗手間去了。

我望著桌子上的紅酒瓶,心裏有些沒底了,便好奇地把服務員叫了過來,小聲問道:“喂!這酒要多少錢一支啊!”

“2988元!”服務員很爽快地答道。

我一聽就腿軟了。我朝洗手間望去,卻沒有見到那女人再出來。我心裏開始有些緊張了。心想,今天肯定是遇見酒托了。

怎麽辦?我的口袋裏隻帶了五百塊。看來,隻能逃單了。以前在報紙上也看過關於酒托的新聞,沒想到今天偏偏讓我給遇上了。真是倒黴透頂。

我抬頭朝門口望了過去,保安如鷹隼般的眼睛,正四處張望著,那高大的個子望一眼便令人心生寒意。

我朝四處張望了一下,心裏正琢磨著怎麽逃單呢!就在這時,忽然從洗手間裏走出一個修長的身影。

正是葉薇小姐,隻見她手裏正拿著手機在打電話,臉上還掛著笑容,好一會兒才朝我這邊走了過來。最終掛了電話,在我的麵前坐了下來。

“不好意思,剛才和一個客戶在打電話。”

她麵帶歉意地對我笑了笑。

“沒關係!”我點了點頭,心裏卻在罵娘了。這女人真是嚇死我了。

那一餐飯吃了有兩個多小時。喝過酒以後,她買了單,將肩上的小挎包,用手掠了掠,笑道:“走吧!我開車帶你去紅樹林那裏走走。紅樹林去過吧?”

我搖了搖頭,“沒有!”

“那地方的風景很不錯,我喜歡去那裏看海,在樹林間散步。”

“好吧!我聽你的。”我笑著答道。

就這樣,我上了她的車子。那天下午我陪著她一起去紅樹林遊玩。她從車廂裏拿出了羽毛球,我們在草地上打起羽毛球來。

打累了,我們又坐在草地上,聊著天,一起看海。

她用手指向了遠處,“在海的對麵就是香港,本來我是有機地過去的。”

說到這裏,她忽然又頓了一下,一臉認真地望著我,“還是聽聽你的故事吧!”

“我才來深圳一年多,沒有多少故事。”我實在不想和她提那些傷心的往事。

望著那渺茫的海景,往事在我的心中翻滾,我想起了李燕。我這美麗的妻子,會不會也帶著我的孩子在對麵那一片令人向往的世界呢!

唉!還想她做什麽呢!都跟有錢人跑了,還不知那孩子是不是你的呢!這樣的女人有什麽好想的。眼下,我要弄到錢才是王道。

我的目光落在葉薇的臉上,心裏泛起一陣陣好奇心:這女人到底是做什麽工作的?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比較有錢的人才對。會不會是在公司做業務的呢!老是聽她說客戶客戶的,估計也就是一個業務員吧!

想到這裏,我心裏就有些酸了。大概是因為李燕的職業是業務的緣故吧,忽然間我有些反感這個職業的人群。

如果李燕不是因為做業務的話,也就不可能結識有錢的客戶,也就不會棄我而去。可是一會兒,我又想,張敏不照樣是做業務嗎?也沒見人家和別的男人跑啊!看來,跑不跑和職業沒有必然的關係,而是和人的人品有關。李燕說到底就是一個貪財的貨色。

可是我呢?我又何償不是一個貪財的人呢!

管她呢!這年頭錢才讓人放心。

“喂!你在想什麽呢?”忽然,葉薇叫我。

“沒什麽。我在想明天去哪裏玩。”我說。

“明天,我帶你去大梅沙,我們去哪裏吹海風,夜晚在海邊放煙花。”她笑著對我說。

那一天,我們在紅樹林玩到很晚才回去,她開車親自送我到我們公司的廠門口。下車後,她朝我點頭微微一笑,說:“明天,我們繼續。”

果真,第二天一早她便打電話給我。她說,聽說鳳凰山許願很靈,想帶著我一起去上一柱早香。

我打了一輛摩托車到福永。她在一家酒店的門口等我。這時,我才知道,原來她昨晚根本就沒有回市內,而是在福永住酒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