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了她。但心裏卻是無比的著急,結果我的感冒不但沒有好轉,反倒加重了,一度燒到了三十八度,咳嗽不停。

那時,我自己都被嚇壞了,我心想肯定是得了非典。廠醫方娜都有些猶豫了。她給我喂了退燒藥。她說再觀察兩個小時看。

如果燒退不下來,她就要把我往鎮上送。我說送鎮上去幹嘛。她說隔離治療。當時一聽,我就嚇得腿軟了。

我同住一層樓的那幾個家夥,見了我像躲瘟神一樣,立馬躲進了房間裏,把門關了起來,遠處的保安看到我,也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有意站遠了一些,並且朝大我喝道:“回房間裏去。”

那時,是我最痛苦的時候。還好,從我關進來那天起,張蘭便常常會發短信給我,偶爾餘靜也會發來短信問候,馬小麗也發過短信。

有時想想,死了也值了,至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麽幾個女人是愛我的。

吃過退燒藥後,我出了一身大汗。可頭還是昏昏沉沉的。我感覺自己像是要死去了一般。

可當時,心裏卻是一百個不甘心。我心裏還牽掛著興興瑞公司的訂單。 我給艾菲菲小姐發了一條短信。

“艾小姐!你好,我想此生注定,當不了你的客戶了。我心裏很痛苦啊!這兩天我被隔離了,我想我是得非典了。現在正發著高燒呢!”

當我的短信發出去時,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想,這是最後一次發短信給她了。不知為何,那時真的有一種像是在談戀愛的感覺。

我心裏非常的期待她回複我的短信,但又怕她冰冷的語言,再次刺激到我。

滴滴……滴滴!

我的手機響了,是艾菲菲發來了信息,短信的內容是溫暖的。

“首先,我希望你快點好起來。相信我,你一定隻是得了感冒而已。不會有事的,前兩天,我也得了感冒,我有過和你一樣的想法。我沒有去上班,在家裏躺了那天,那時高燒不退,我以為我要死了。可是現在不照樣活得好好的嗎?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多疑。快點振作起來。”

滴滴……滴滴!

我的手機再次響起,她的短信是分段發過來的。

“我今天一上班就收到了你送給我的唱片。其實,我心裏是很開心的,但我沒有回短信給你。

我也很矛盾。我喜歡保持這種關係,有一點點神秘感,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很複雜。如果你願意把我當朋友看,以後我們不談生意上的事情好嗎?”

當我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心裏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說到底,她還是不肯把訂單給我做。可稍稍轉念一想,我心裏又開心了許多。她肯把我當朋友看,說明她從心底裏認可了我,比接到訂單,應該感到更高興才對啊!

可是交朋友又能怎麽樣呢?誰稀罕做她的朋友啊!我想的是興興瑞每月好幾十萬的大訂單。

罷了,我現在還不知是死是活呢!不去管她了。

我沒有再回複短信。

隔了一會兒,我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我以為是艾菲菲發來的。可是打開手機一看,不是

。是前兩天那個鼓勵我的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朋友,最近怎麽樣?好些了嗎?”

當時,我心裏在想,這一定是張敏用新的號碼在鼓勵我。

便回了一句:敏姐!你放心,我會挺住的。

對方回了一條讓我琢磨不透的信息。

“敏姐?看來,她和你的關係不錯啊!”

“怎麽?你不是敏姐嗎?”我問。

“不是!”

“那你是?”

“算了。如果你想不起我,那我們就此中斷吧!”

當時我在腦海中不斷地搜索著,我在想這個陌生號碼會是誰呢?是妻子李燕嗎?不可能。她都離你而去了,還會發短信給你,醒醒吧!

對了,一定是小胖。隻有她才會這麽的了解我和關心我。可是小胖她不懂做業務啊!

不對,小胖去上海當采購課長有一年了,每天和做業務的人打交道,在商場上滾打摸爬,早就練成精了。她的業務能力一定不俗。

沒錯,一定就是這個丫頭。

想到此,我心裏又充滿了希望。給她發了短信。

“朋友,我最近的心情很糟糕。因為我現在正發著高燒,正被隔離著呢!我想我是得非典了。”

對方再次發短信過來了。

“既然你還把我當朋友,那我就好心勸你兩句吧!首先,在還沒有確診你是非典之前,不要枉自去猜測。這樣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如果真是得了非典,也不一定就意味著死亡。不管怎麽說,你先選擇開心的去麵對。我也曾經和你一樣,有過生不如死的時候,但我現在不照樣挺過來了嗎?”

當我看到這裏的時候,我心裏泛起一陣深深的愧疚。我在想和小胖分手那會兒,她心裏一定是很難受。

所以,她才會說生不如死。想想一個女孩子家背景離鄉去異地發展,那得多大的勇氣啊!這還不是我給氣的?

小胖,我真是對不起你啊!

不過,我不想把這事點破,便裝作先前的口吻回了短信。

“朋友,謝謝你的鼓勵。我決定和你一樣,把以前不開心的事情都給忘了。我再好好的等兩天看吧!但願我不是非典。”

“這就對了。看到你好起來,我心裏就放心了。好了,今天就聊到這裏吧!改天有空再聊。”

“好的!”

把手機收進了兜裏,我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和激動。想起和小胖曾經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那真是一種說不出的幸福啊!

咣當!

走道上的鐵門再次被打開了。廠醫方娜,穿著防毒衣提著藥箱子全副武裝地進來了。

她把體溫計取出來,甩了甩,遞給了我,“先把體溫量一下吧!”

我接過體溫計量起體溫來。當時的心裏非常的緊張,我心想,千萬不能超過三十八度啊!要是真的得了非典,我還怎麽去麵對以後的生活啊!

方娜把體溫計從我的腋下取出,她看了看,臉上很快便露出了笑容,“很好,你現在的燒終於退下去了。”

她頓了頓,朝我白了一眼:“不過

,你還不能出去。再讓我觀察兩天。”

說完,她便又去其它房間,看另外兩名被隔離的工人。

才幾分鍾的時間,便出來了。經過我房間的時候,她特意停留了一會兒,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在我的後腰輕輕捏了一下,“喂!你好久都不來廠醫室來看我了,是不是去業務部後,被上麵的那些小妖精給迷住了啊!”

我笑了笑,朝她打趣道,“我現在不是過來看你了嗎?”

“切,你現在不叫來看我,是被我逮了進來。好了,不和你說了。我還要去叮囑車間裏的人量體溫。這段時間累死本小姐了。”說完,她把身子轉了過去,往門外走去。

不一會兒,又聽“咣當”一聲,把門給鎖上了。

就這樣,我無聊地在裏麵看起電機來。在傍晚時分,我的手機響了。是興興瑞公司的艾菲菲小姐打來的電話。

她問我,現在好點了沒。

我告訴她,現在高燒已經退了。她激動的在電話那頭,叫了起來:“太好了,我說了你沒事,你就會沒事的。”

“謝謝你的關心!”我說。

“不用這麽客氣啦!大家都是朋友嘛!”她笑著答道。雖然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能夠感覺到她的熱情。

忽然之間,我不知道對她說什麽才好。因為,她事先都已經和我說過,我們隻做朋友,不談生意上的事情。

我們彼此沉默著,有好幾分鍾。

許久,才聽她問了一句,“對了,你們公司是不是在福永啊?”

“是啊!你怎麽知道?”說完,我才發現自己說了一句廢話。

“我手裏都有你三張名片了。每天看都看得我眼花,你說我能不記住嗎?”說著,她咯咯笑了起來。那聲音如銀鈴般很好聽。

我們又是一陣沉默。

最終還是她主動開腔,“聽說福永有一個龍王廟,那裏的菩薩很靈。我爸和和舅舅每年都去,不過我還沒有去過。哪天有空的時候,真想去那裏看一看。”

“是嗎?如果你來福永,我帶你去。那廟聽說就在龍王廟工業區,不過我也沒有過去。下次你要是來福永,我們可以一起去。”我有些激動地說。

“我們這段時間很忙。星期天都要加班。忙完這陣子是要好好出去放鬆一下。我看五一的時候,有沒有空。如果有 ,我真的要出去好好玩一玩,第一站就去福永龍王廟。”

電話裏再次傳來她銀鈴般的笑聲。

我們又聊了好一會兒,才掛斷電話。

掛了電話後,我心裏再次又回到了現實的冰冷當中來了。雖然我和艾菲菲的距離拉近了,可是我們好像在生意上,扯不上半點關係啊!

我也明白,等兩人關係好了。生意自然是水道渠成。可問題是,人家都說了,要五一才有空。現在才三月。還要等一個多月。到那時,黃花菜都涼了。我在不在美臨公司還是個問題呢!

難道,真的要我去求張敏和馮梅嗎?這樣就算我在業務部呆下來,也沒臉麵啊!

在隔離室熬了兩天,我終於被放了出來。再次回到業務部上班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