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平頭男指著我罵了一聲,氣呼呼地走了。小辣椒在我耳邊叮囑了一句:“組長,如果有什麽麻煩,隨時打我電話。我們先走了。”說完,便快速追了出去。

此時的朵妹,緊咬著牙,看上去很痛苦。

夢露彎下身子,輕輕撩起了她的褲腿,朵妹痛得大聲叫起來,“痛啊!”

她的膝蓋下方,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可見森森的白骨。

一看就是重傷。我再也沒有多想。彎下腰背起朵妹便往福永人民醫院快速趕去。

朵妹趴在我背上嘴裏一個勁地叫,“他不會丟下我不管的……嗚!”

“他不會丟下我不管……”

眼淚像雨水一樣,滴個不停,我的衣服早已被打濕。

我聽到有人勸,說先報警,等警察來了再說。當時,我已經顧不得這麽多,隻想著早點把人送到醫院。

一路上,美鳳也很關心朵妹的傷勢。時不時還幫我扶一下。這讓我心裏很受感動。

最後朵妹被診斷為小腿骨骨裂,要住院手術治療。我把身上僅有的五百塊錢,墊進去了。

美鳳也幫我墊了五百,曾爽墊了三百,夢露和蒙娜她們各捐一百。

醫生告訴我們,要治好朵妹的腿最少要萬元以上。我問朵妹有沒有親人,她隻是一個勁地搖頭,說她男朋友一定會來看她。

我差點就扇她一巴掌。

我問,瘦竹杆是不是就是她的男朋友。她說是。她說她和他是在溜冰場認識的,他每天請她溜冰,請她吃飯,對她很好,她相信他一定會來看她。

我冷笑道,如果他真的愛你就不會讓你去做這種,隻有畜生才幹得出來的事。我說,一個男人真要是愛你,就不會忍心讓你去摔跤。她沒有再說話,失聲痛哭起來。

她說,她是個孤兒,初中沒畢業就來偷偷隨表姐來廣東,後來差點被表姐賣到發廊當小姐,她饒幸逃了出來。之後,就有一餐沒一餐地,打臨工幫人幹活。直到十五歲遇到這個男朋友才過上了安穩日子。

今年她十六歲,剛好跟了他男朋友一年。

我對她說,以後你再也不用擔心沒飯吃了。她問我,她的腿會不會瘸掉啊?我說不會。可是一想到那高昂的費用,我的頭就大了。

打心眼裏,我是想幫這個妹子。可是我真的能力有限,那一刻,我才知道,錢是多麽的偉大。

夢露聽到這裏,輕輕推了推我,說:“要不你打個電話給女記者吧!”

“誰?”

“上次參加元旦晚會的那個女記者啊!當時我看到她還給你派了名片呢!沒準她能幫助她呢!”夢露說。

我想起來了,是龔暢麗,她的號碼,我特意存進了手機裏。想到此,我立馬便撥通了她的手機。

那時已是晚上十一點多,我隻是抱著一種試試看的心理。誰知,對方竟然接了我的電話。龔暢麗很快便聽出我的聲音,笑著問我,“怎麽想起和我打電話?”

我開玩笑對她說,我有料要報,或許你感興趣。我把朵妹的遭遇告訴了她,她說有新聞價值。明天來福永看朵妹。

這事,總算有了一點希望。

我決定當晚留下來照顧朵妹。美鳳說要陪我一起留下來。夢露和曾爽也搶著要留下。後來,我們商量,在過年這段時間,大家輪流照顧朵妹。

夢露聽了朵妹的遭遇,更是非常的同情,她說她也是孤兒。說著,還哭了起來。

那一晚,我們的心情都很沉重。因為,在坐座的,除了美鳳家裏條件好些外,其餘都不是太好,在外麵幾乎都遇到過難處。

那晚,我和美鳳在醫院裏渡過了一晚上。中途孟雪和李燕各發了一次短信給我。我偷偷給她們回了短信,都是一些曖昧的暖心話。

後來,朵妹睡著了。我和美鳳聊了一晚上的天。我問她,你不是說,你哥會開車來接你嗎?她一臉壞笑地說,騙我的,她和她哥說好了,去一個女同學那裏住。

她還把手機短信打開給我看了。是她哥發來的:妹,如果你同學那裏住不下,就別和人擠一鋪了,多難受,哥開車來接你。

我望著她,會意地笑了笑。她的腦袋輕輕地抵在了我的額頭,這讓我心頭一顫,忍不住想起孟雪來。

我的大老婆吳大美人也愛和我玩“鬥牛”,頭碰著頭。

我在想,要不要把我和孟雪的事和她說。

美鳳忽然問我,“對了,你找女朋友沒?”

“找了。”我說。

她微微笑了笑,“我也找了。”

不知為何,當我聽到這句話時,心裏有一種莫名的傷感。

“今天,我來見你,就是來和你作個了斷的。”她說。

“啊!我們本來就沒什麽啊!”

“你還說沒什麽?六年前,你就把我的心給偷走了。”她慍怒地瞟了我一眼,“撲哧”笑了起來。

“那時,你真是色膽包天。上晚自習,居然還敢把我拉出去,而且還在牆角下對我那個。”

“還好意思說,如果你不用美人計,我又怎麽會上當啊!”

“切!自己色還怨別人。”她的臉微微有些紅,和六年前的夜晚是一模一樣。

六年前,她的臉也像今晚這麽紅。

那晚,我們上晚自習。她穿了一件很薄的襯衣,裏麵的文胸隱隱可見。當時,班上好像還沒有女孩子戴這玩意。

我和美鳳是同桌,關係好,無話不說。我覺得那玩意兒新鮮,便用手拉了拉她肩頭隱沒在襯衣下的那根細細的紅吊帶。當時,也隻是好奇而已。

美鳳生氣地瞪了我一眼,說,“弄壞了怎麽辦?”

我就笑著說,為什麽要戴這玩意啊!她說,回去問你媽。我說,這麽晚了,等我回去,我媽早睡了。

她“撲哧”笑了起來。

當時,我有些按奈不住,說,“要不,你給我摸摸看唄!就摸一下。”

她的臉很紅,說,“這怎麽可以,以後還要嫁人呢!”

我說,“沒關係,如果嫁不出去我就娶你。”

她紅著臉沒作聲。

我拽起她的小手,便往外跑。

“我們到外麵去吧!”

就這樣,她被我哄出去了。

後來,我真的抱了她,可是不止一下。不但抱了,還親了。再後來,就再也

停不下來。

之後,就被校長發現了。

再後來,他父親到學校說要切了我的小雞雞。我再也不敢見美鳳了。

事隔半扯後,有一次我無意中在圖書館遇見了她。

她把我堵在了樓梯口,問我,以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我說,算。她說,好,那你娶我。我說,這怎麽可能,我還要讀大學呢!

她哭著跑下了樓梯,說,好,等你上完大學後,我就嫁給你。之後,她就退學了。也不知和這事有沒有關係。我聽人說,她沒心思上課了。她說,心裏隻有我。

當時我也沒在意。心裏想,不就是摸了一下嗎?如果有女孩子摸我,我才不會那麽較真。

如今想起這些往事,就有些好笑。我坐在醫院的床頭,問美鳳“你不會真的是為了六年前的那一個承諾而來吧!”

她認真地說,“那當然了。”

我被她的這一句話給震憾住了,愣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撲哧”一笑,“我才沒那麽傻。其實,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再續前緣。如果有,那我當然要優先考慮你了。如果沒有,我就答應我哥,去見一見那個當工程師的研究生。如今看來,我要把機會給工程師了。”

“怎麽又是工程師?”我忍不住想起追孟雪的那個工程師來。

“喂!什麽叫又是?這還是我第一次去相親呢!”美鳳慍怒地瞟了我一眼。

我忍不住笑了。

“對了,到時去相親的那天,我叫你去幫我參考一下。”美鳳笑著對我說。

“好!”我點頭答應了她,心裏卻是說不出的滋味。像是醋壇子,被人用勺子攪了一下,一股子酸味漸漸泛起。

第二天,龔暢麗當真趕到福永人民醫院來采訪了朵妹。當然,她事先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以我朋友的名義看望朵妹。

不愧是記者,果然有些手段。她很快便和朵妹打成一片。聊了一陣後,朵妹便開始叫她姐姐了。

她見時機成熟,便開始挖掘她所謂的新聞價值了。她從朵妹那裏了解到,竹杆等人是一個長期在溜冰場附近碰瓷的團夥。

說著,說著,朵妹就哭了。她說,她一天要摔十幾次有時甚至是幾十次。腿上經常青一塊紫一塊。他們每天隻管她吃喝,也不給她錢。

竹杆說錢都幫她存著。她就真的信了。

龔暢麗輕拍著朵妹的背,安慰著她。她勸她去投案自首。經過很長的一段時間的勸說,朵妹終於答應了龔暢麗。

沒幾天,竹杆他們便被抓了。據說後來,因敲詐勒索罪,被判了刑。由於朵妹是從犯,幹的時間不長,而且未獲利,有立功表現,加上整個案子所涉金額不大,被判免予處罰。

龔暢麗以極具煽情的筆力講述了朵妹的不幸遭遇,並通過關係讓媒體曝光了朵妹的事,很快便得到了愛心人士的幫助。治病的錢自然而然就解決了。朵妹在醫院住治了一個多月,就出了院。當然,這是後話,且不提。

就說當天吧!我特意請龔暢麗去吃飯,結果她卻搶著買了單,她說這事要感謝我。這篇稿子一定會得到領導的賞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