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綁架

“那麽此次招標會就到此結束了,請各位移駕至宴會廳,我僅代表本公司對各位同仁的大駕光臨表示最誠摯的謝意!”

K&J的首席執行官趙飛翔紅通通的圓臉笑得如彌勒佛一樣,笑咪咪地目送各個公司、地區代表如潮汐般嗡嗡嚷嚷的退出大廳,目光中不禁閃過一絲異樣的笑意。又狀似不禁意的朝右手方一大群埋頭整理材料,收集會議報告的專業團隊瞄了一瞄,最後,圓眼中所有的精光,都鎖定在坐在團隊最後一排,那個集美麗、冷漠、優雅於一身的青年男子身上。

呃……怎麽說呢?子翼的眼光果然是不同凡品啊!

光是那人那身幹淨、凜然的冰山氣質,就要凍上多少人的心喲~

莫名的打了個冷顫,正當他想掩飾一下視線,卻正巧對上對方仿佛捕捉到他目光般,忽然抬起的黝黑雙眼。

驚歎於對方的敏感,趙飛翔迅速扯出一個社交性的虛假笑容,走下台來,走到對方麵前。

“寧總裁!幸會。”

對方過於狹長而顯得有些危險的雙眸是少見而純粹的黑,有幾分驚豔於對方絕對可以稱得上是“豔麗”的容貌,趙飛翔在心底不由得意的笑。子翼,你就死命的藏吧,今天我還不是見到真人了,哈哈!先不說別的,就光憑這張人家這張比雜誌報紙上不知好看多少倍的臉,你的前途就一片淒慘啊,哈哈哈!

“幸會,趙總。”

悅耳清澈的男音又是讓趙飛翔一陣心眩,直到對方不露痕跡的抽回手,趙飛翔才驚覺到自己的失態,歉意地笑笑:“抱歉了寧總,因為總聽到某人提起您,所以今天突然見到本人才會失態了,嗬嗬!”

“哪裏。”

趙飛翔敢對天發誓,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從冰山美人深黑色的眼眸裏,飛快地劃過一絲惱羞成怒的情緒。

“那,寧總,您看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

跟李寄秋打了個招呼,寧子羽跟著趙飛翔一起來到一間小型會客廳裏。

“寧總,我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您也因該知道,K&J是您的弟弟寧子翼開的吧?”

為寧子羽倒了杯茶,趙飛翔笑咪咪地在寧子羽對麵坐下。

“……我原本以為他隻是一名普通的股東而已。”

K&J建立四年來,一直是IT業內的一個神話,它推出的“旋轉濾網”係列加密安全程序,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能夠完全阻攔商業黑客衝擊、破譯的安全防火牆程序。自上市以來,由於不斷完善、升級,不斷得到用戶好評。這樣“獨此一家”的生意,讓K&J在短短四年時間裏,不但價值翻了兩翻,還隱隱有了軟件安全市場領頭羊的地位。

“嗬嗬,若是從提供注冊資金的角度說,在K&J裏,他的確隻上一名股東而已,但如果沒有他設計的‘旋轉濾網’係統,恐怕K&J就不再是K&J了。”

圓圓小小的眼睛盯著微微露出驚訝神色的寧子羽,趙飛翔臉上的笑容不變,卻沒有到達眼底,“那麽寧總,您對您的弟弟又了解多少呢?”

不顧寧子羽的詫異,趙飛翔輕輕一笑,“啊,其實四年前的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能坐在這種裝潢昂貴的房間裏,能和您這樣出身名門的少爺麵對麵的交談,那時我還是個貧民窟中的小混混,吃了上頓完全不知道下頓在哪裏的人渣、垃圾。全本小說免費閱讀盡在新幹¥線文學網”

坐在對麵的美青年隻是沉默,黝黑狹長的雙眸靜靜地注視著趙飛翔,聽他講下去。

“您一定想不到吧,K&J裏百分之六十的員工都出身於貧民窟,其實我們並不比任何人差,真要說差,也隻是差在運氣上。”趙飛翔含笑道,“說這句話的人可不是我,而是您的弟弟寧子翼。”

“其實人在那種環境裏,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沒指望的,生下來的家庭就是老子坐牢,娘賣X,兄弟姊妹們不是吸毒就是參加小幫會。那種地方的規矩可以把一個一心學好的人教成混蛋加三級,把一個什麽都不懂的青苗子弄得變態扭曲。正因為這樣,子翼才不容易,明明有那個頭腦,卻沒那個環境,世上沒有什麽能比這更教人灰心喪氣。”

“可子翼從小就很聰明,真的,貧民窟中雖然不是各個都惡霸人精,但要我們這群比他大得多的男孩聽一個外國洋娃娃的話,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子翼是例外,說實話,現在我都還很佩服他。”

趙飛翔看著對方愈發幽深的眸色溫和一笑,“其實您完全不必燒掉大姊的店鋪的,我想恐怕有一點大姊臨死都沒有告訴您,子翼不知抓了她什麽把柄,表麵上是她那裏的員工之一,實際上他在那裏‘上班’期間,可是有大把時間關起門來研究‘旋轉濾網’的雛形。”

狹長的雙眸微微一眯,趙飛翔看到一絲寒光掠過對方的眼底。

“您不必生氣,您為子翼做的每一件事情,不管您自認為做得有多麽秘密,其實子翼都銘記在心。在那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最怕別人對他有一丁點兒好,哪怕隻是很小很小的一丁點,小到對方都已經忘記了,但他到死都會記得清。更何況,把子翼從那個汙泥潭裏拉出來的人是您,隻要您知道這一點,我想您恐怕才會打破成見世俗的薄壁去接受他對您的感情。”

“你……!”

猛然抬起頭,寧子羽黝黑的雙眸滿是驚訝懷疑地盯著趙飛翔。

“嗬嗬,這個隻是我的猜測啦、猜測。畢竟那小子從小嘴巴就緊得要命,他不想說的撬都撬不開,怎麽可能向我透露他的秘密!”

傻笑著摸摸頭,趙飛翔的小眼睛裏卻閃爍著認真誠摯的光芒。“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掙紮著才用力活下來的人,世俗、規範在我們快要餓死、凍死、被人揍死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救我們於水火,那這些一文不值的條條框框又憑什麽讓我們放棄那個唯一對我們好,又深深愛我們的人呢?”

“但是……這會毀了他。”

狹長的雙眸中漆黑的顏色仿佛化開般的深深一抖,清澈悅耳的男聲也變得更加深沉無力。

“這不會!雖然這也是一種可能性,但您不能用這種可能性來扼殺其他可能。從我眼裏看到的全是他的努力!去上對他來說根本沒有意義的學,拚命發展K&J來保證即使以後寧氏垮台,你們的生活依然不受影響。在各地購買不動產,以備您不想受到壓力與非議時可以到國外定居。也許您不明白您對他的重要性,您才是給予他第二次生命的人,所以您如果棄他而去,對他而言並不是愛護,而是徹底的毀壞!”

很少一口氣說出這麽多話的趙飛翔長長的歎了口氣,“想要說服您顯然並不容易,所以我隻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請您再慎重考慮,無論您怎麽選擇,希望您不會做出一個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說完這句話,趙飛翔默默的起身離開。

將時間與空間讓給寧子羽,無論如何,趙飛翔都希望這兩人之間不要以悲劇做結局。

走出K&J的大樓,寧子羽揮退兩名跟在身後的保鏢,此時他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午後的天色是陰霾的灰,汽車開離了鬧市區,郊區筆直的柏油路兩邊是光禿禿的梧桐樹林,那景象荒涼而怪異。

多日以來蓄積在心頭的感情如同懸崖峭壁上的一顆巨石,在趙飛翔一席話的慫恿推動下,又向不知結局為何的懸壁邊不可阻擋的寸寸滑去。

我究竟是怎麽了?

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梧桐林,寧子羽苦笑著反問自己。

一直以來的掙紮、厭棄仿佛都找到了最合理的出口,那份深深的罪惡感也跟著理智一同埋進了心底。再強大的自製力,千方百計說服自己“你是兄長!不能毀了他。”這樣的堂皇理由,在嘶吼、壓抑的真實渴望麵前,如同以卵擊石般脆弱得不堪一擊。

“老張,停車,我要下去。”

向來冷靜的聲音穩定不在,寧子羽扯開領帶,覺得麵前的空間狹小得讓他壓抑。

沒有看到司機老張驟然劇變的表情,寧子羽補充道,“車上太悶,我想下去透透氣。”

為寧家開了五年車的司機老張聽到這個解釋後,似乎鬆了口氣,不自在地笑了笑,“少爺,前麵就要出林子了,你看我們把車開出去再停如何?”

“恩。”

靜靜地看了眼後視鏡,寧子羽輕輕把背靠回後坐裏,卻在等司機老張長長出氣,徹底放鬆的同時,忽然拉開正在高速行駛的汽車車門,從車上跳了下去。

“哎!少爺!”

從反光鏡裏看到寧子羽異常舉動的老張猛然踩住刹車,卻見寧子羽在地上滾倒兩圈後,迅速爬起身,朝樹林深處跑去。

“捉住他!別讓他跑了!!”

拿起車上早已連接好的對講機,老張一改剛才低眉順眼的模樣,氣急敗壞地大聲吼道。

冬日的樹林沒有夏天蔥鬱的綠葉根本無法隱蔽奔跑中的身影。寧子羽聽到右側和後方都陸續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和追捕人大聲的叫罵、示意。寧子羽一邊朝前奔跑,一邊留意著兩側的地形,右側除了有一個略高一些的小土坡外,整個樹林中根本沒有躲避追捕的藏身之地。而在跳車過程中拉傷的左腿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隻能預示著他已陷入更糟糕的境地。深吸一口氣,寧子羽脫下外衣朝前一扔,整個人返身折回背麵的小土坡。

隻比普通地形高出小截的土坡,完全無法擋住寧子羽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咬咬牙,快速地將土坡四周的枯葉堆積在一起,做成一個有人藏在土坡背後的假象,寧子羽隨手撿了一根碗口粗細的枯樹枝,閃身藏在兩根並排的枯樹後。

等他飛快完成這一切動作時,追捕者的腳步已經越來越近,屏住呼吸,寧子羽看見兩個穿著黑西裝的青年已經一前一後的跑近,一人顯然已經發現土坡後的鬼祟,默不作聲地朝同伴打了個手勢,兩人左右包抄,慢慢朝土坡逼近。

心中冷靜的計算著青年離自己的距離,寧子羽等待右邊的青年完全繞到土坡背後,才突然伸出手,捂著背向自己那名青年的嘴,以一記快狠的手刀將他劈暈。右側的青年發現土坡背後連個鬼都沒有,立刻氣得大吼,“他媽的,沒人!我們上當了!”

誰知他剛一開口,一股劇痛就從頭頂傳來,不知何時,他們一直搜捕的人竟然已經站在自己背後,還來不及呼喚同伴,他的人就軟趴趴地倒在地下。

“咚”地扔掉手中的樹枝,寧子羽這才如釋重負的喘氣,左腿上傳來的疼痛敏感地牽扯著他的各處神經,來不及檢查傷口,第二隊人馬的腳步聲又由遠及近。寧子羽吃力的站起,不料就在站起的瞬間,一股厲風突然從背後襲來,來不及轉身,腰間就驟然一麻,如觸電般,全部力氣都在一麻之下被剝離出身體,等回過神時,整個人已經完全喪失力氣的癱軟在地。

這算不算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自嘲地扯起唇角,看不清來者的麵容,意識就陷入絕對的黑暗裏。

空曠的倉庫中,三十八盞巨大的白熾燈足以將每一個角落都照得光亮透明,倉庫的正中心是一個類似於十字架的巨大刑具,而此刻,在這粗糙、簡略的木質刑具上,正吊著一具**美豔的身體。

三十八盞白熾燈的光芒,有一半以上都忠實而毫不留情的照耀著這具完美修長的身體,柔韌的雙腿被六十度分開,由黑色的皮革將身體的主人綁成一個標準的大字形,同時也將身體的各個部位都巧妙而隱晦的展露無疑。精瘦卻充滿男性力量的優美身體,既有成年男子的爆發力,又蘊涵著少年特有的韌性和細膩,不可思議的組合在一起,每分每寸都因其獨有的美好,而勾起人心底潛藏的獸性與破壞欲。特別是身體主人那張堪稱北極冰原般豔麗的麵孔,因閉著雙眼而顯得脆弱無助的五官,隻想讓人將他狠狠扯進懷裏,**他、折磨他,直到他放聲哭泣。

抿了一口紅酒,寧子臣嘖嘖兩聲,長期縱情聲色而顯得浮腫鬆弛的臉上,露出驚豔貪婪的表情。這樣毫無防備、任人魚肉的美妙身體,真的很能讓人**火熱,食指大動。饒是他還是寧家大少爺時,睡過的男女模特、頂級“寵物”,也不及麵前這個集聖潔與**於一身的身體更能激發他的征服感和性欲。

這種感覺……

“吱”地一聲從折疊椅上站起,寧子臣端著紅酒走近,這種感覺就像是在一片初雪般潔白無瑕、且從未有過任何人涉足的秘密處女地上,毫不遲疑地踩下第一個黑腳印。這種惡毒的破壞感已遠遠勝過單純的發泄與性欲,更讓原本單純的羞辱,變得色情而**糜。

“撲啦——”

未喝完的小半杯紅酒盡數淋在寧子羽**的脖頸上,淡紅色的酒液順著白皙纖細的脖子從鎖骨淺淺的凹槽處,一股股流至青年光潔的胸膛,更有一兩股酒液,宛如爬蟲般慢慢地浸濕了青年在寒冷的空氣中挺立的**,並延著平坦的腹部,流向青年粉紅色的性器。

“嗬嗬。”

看著眼前**的景象,寧子臣淺棕色的雙眸中閃爍野獸在撲向獵物時殘忍的精光,動了動喉頭,寧子臣單手勾起寧子羽的下巴,將那張昏迷中的臉蛋勾起。

“……還是這麽……漂亮啊……”

厚實的嘴唇吐出渾濁的音,用粗糙的拇指來回摸刮著對方一個巴掌就能完全蓋住的精致臉龐,寧子臣潮紅的雙目滿是暴戾與癡迷。

就是這張妖精般的臉蛋,讓他寧子臣的一生都成了個大笑話、大敗筆!

翻開早已不用的“記憶”,寧子臣還依稀記得這個不起眼的私生子,從小被他們兄弟幾個欺負時,那副老僧入定般不言不語的表情。

起初隻是孩子氣的惡作劇,隨著年齡的增加,惡作劇的內容也在逐步升級。

每個人都期待著“他”的變臉,每個人都希望聽到“他”的求饒和哭泣,直到這種期待已經化作一種執念,讓他們兄弟四人在一個炎熱的夏夜裏,著魔般將“他”堵在一座廢棄的車庫中,剝光“他”的衣服後,麵麵相覷。

那時的他們還不曉得男人與男人之間也可以做那種事情,而那時他們隻是單純的將欲火理解成了怒氣,狠狠地把赤身**的“他”揍了一頓後,又匆匆的回到房中各自“滅火”。

直到再大一點,他們終於知道怎樣才能將一個男人的尊嚴徹底踐踏在腳下時,等待他們的卻是“他”瘋狂而有力的還擊。

一夕之間,父親入獄,母親發瘋,本是天之驕子的大少爺們轉眼就再沒棲身之地。即使想要還擊,才驟然發現自己除了一身蠻力外,手中根本沒有任何資源和勢力與“他”抗衡。

那時,已經餓了三天奄奄一息的自己,才頭一次得以認認真真地將這個自己一直瞧不起的私生子看清。

往日掩藏在長長劉海下的外貌是出乎意料的豔麗,和他身上凜冽的氣質相孛,卻形成一種特殊的魅力。與他們兄弟幾個長得毫無相似之處的五官,鋒利俊美得像可以割傷人一般,在他身上找不到寧家人張揚、霸道的特點,與他那個據說是歐洲貴族的白種人生母也沒有關聯。可他光是站在那裏,就足以吸引人的全部注意力,連他身邊的空氣,仿佛都被他淨化得更加深沉、寧靜。

越是這樣衣冠楚楚的“他”,越讓他想起那個十幾歲的夏夜裏,消瘦的少年那比一般人更勻稱、修長的白皙身體。

“小黑,給他打一針肌肉鬆弛劑,再把他弄醒。”

跟在寧子臣身後的黑衣人收到命令後迅速走出倉庫,再進來時手中已多了支注射器。

“把攝象機準備好,我要請寧總裁及他的家人都看一出好戲。”

陰殘的說完,寧子臣浮腫的臉上露出一絲興奮怪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