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關鍵時候找組織

見雙方也算暫且的化幹戈為玉帛,眾人皆吐了口氣,隨後的幾秒內,古怪的一幕再度重現,爛衣破衫下七零八落的骨骼緩慢的騰空而起,一塊塊一寸寸拚接在一起,骷髏隊長原地滿狀態複活。

見領軍人重振雄風,小兵們齊聲高呼,嘴巴骨哢嚓作響,估計喊的是萬歲什麽的,杜遠程也聽不懂,總而言之,一群骷髏的歡呼真心吵得很。一矴古語重心長的自言了句“願賭服輸”後,拾起地上的寶劍,劍鋒直指前方道“小的們,前去殺開一條路來。”

紫風見狀,心滿意足的道“算你還守信用,這一捆臭骨頭還沒失了道義。”頓了下,恭敬道“主人,就請前行吧。”

這運氣真不是蓋的,小杜暗自摩拳擦掌,心底狂笑不止。對著同伴揮了揮手“咱們也上路!”

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特色,有一個地方的霸主。那些平時被我們忽視的小角色,在特殊的環境下卻是非其不可。這一點,如今的他們深有體會。不要隨便輕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或許,在某一天,那個被你蔑視不屑過的人就能決斷你的生死。在一矴古的一聲令下,眼前的場景發生了地覆天翻的變化。腳下的白骨開始晃動,猶如刹那擁有了靈魂,其手下的骷髏小兵們依次排開,對著震顫的骨骸念念有詞,具體說的是啥,杜遠程他們誰也聽不懂,應該是骷髏之間特殊的語言。隨之而來的是,整個斷魄崖都開始震動轟鳴,就仿若這座萬仞骨山要崩塌一般。一時間山搖地動,籠罩著夜空的深褐色霧氣也在此刻風起雲湧的翻滾。

所有人皆匍匐不前,杜遠程一手拽著小蘑菇一手扯著墨青夜,生怕他倆掉下去。不過好在這詭異強勁的震撼隻持續了幾分鍾,隨即,令人難以置信的情境浮現眼前。在他們的麵前,赫然出現了一條階路。每一級台階都是由白骨搭建而成,似乎在將將的變故中這些堆積如山的殘骸奇妙的重新排列組合了,形成了一條通往山巔的階梯。就連一向冷傲漠然的小墨君也大為震動,眨著修長碧翠的眸子,一路朝上望去,低低的呼出口氣,道“真令本君大開眼界。”

“我也是啊,眼珠子都要飛出去了。”杜遠程怔怵道。

而一矴古正破衣飄飄的立在山上的不遠處,按著腰間的佩劍,他的手下們分站兩側,儼然形成一幕恭迎貴賓的場麵,充滿了尊貴的禮儀感。

“我的主人,請吧。”妖刀聲音自信而恭順的道。

“啊。”杜遠程回過神來,首先牽起青夜的手,然後轉身對其餘幾人道“我先上,你們隨後。”說罷,便抬腿踏上了骨頭搭成的台階,還用力的踩了踩,確定萬無一失後,拽著墨青夜一步步的往上爬。話說回來,雖說有了台階行走起來方便多了,可依舊很陡峭,縱向的角度幾乎達到六十度左右,所以依舊是俯身彎腰,匍匐前進。小蘑菇黃鶯三人緊隨其後,韓立等連同石奴行在最後麵,現下他們已顧不上探究其間的玄妙,每個人都恨不得一步跨出此地。

在骷髏小分隊的友情支持下,杜遠程一行的前進速度有了質的飛躍。而他們每走過一段路程,那一級級骨階就又重新的散落,一如最初般雜亂無章,橫七豎八。深褐色的濃霧也再度聚攏,恢複成斷魄崖原本的模樣。

漸漸的,氣氛就變得輕鬆起來。小杜扶著青夜開始跟前麵的骷髏隊長閑聊“喂,我說你,在這呆多久了。”

一矴古蕭索的骨影一怔,並未轉身,道“久到超乎你的想象。”

“哈哈。”杜遠程笑,湊到墨青夜耳邊小聲“你發現沒,這骷髏說話拿腔拿調的,硬裝紳士呢還。”

“他有麽,本君倒不覺得。”墨青夜不以為然,“孽障,與其跟他說這些捕風捉影的廢話,不如問點正事!”

“哦。”小杜抿了抿嘴,“我說骷髏大哥,還得走多久能到人間的通路。”

“久到超乎你的想象。”

……

莫非你就會這一句像樣的話,小杜在心底腹誹,“一矴苦隊長,我沒開玩笑的。”

“對不起,年輕人,我的名字是一矴古,不是苦。”

“咳……”見他貌似沒有告訴自己的意思,杜遠程用指尖敲了敲刀鞘,“紫風,還有多遠。”

“很遠。”妖刀沉沉回應。

“很遠是多遠啊。”

“遠到超乎你的想象。”

……小杜翻了翻眼睛,這倆家夥不愧是死對頭,連說話的調調都一模一樣。就在這時,妖刀忽又道“抱歉主人,方才言辭不周。”

“沒事好說,趕緊告訴我。”小杜心裏一陣豁然,靜聽答案。

“遠到超乎主人您的想象。”

……杜遠程就徹底的無語了。

一旁的墨青夜低頭輕笑,不過馬上就又板起了臉,訓斥道“愚物,連個路程也問不出。”

“很明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杜遠程吐了口氣,“算了,走著看吧。你累不?”

“還好。”墨青夜望著上方不斷搭建鋪就的白骨台階,幽幽的歎息道“怕是我也撐不了太久了。”

“說啥呢亂糟糟的。”小杜一百個不愛聽,抬手摸了摸青夜的額頭,旋即猛的縮回道“你咋還這麽燙啊!”

“還好。”青夜貌似也受到了骷髏和妖刀的影響,重複的答道。

“好個屁啊。”杜遠程又探手摸了摸,然後想被山芋燙到一樣甩了甩爪子,“不行,得趕緊想個辦法。”

“能想什麽辦法,在這裏。”墨青夜舒了口氣,“能走多遠算多遠吧,若是最後我真的體力不濟,變回了蛇身倒也是件好事。”

“好屁。”小杜低聲的反駁道,旋即眸光一亮,“找非天!關鍵的時候就得找組織。”語落,便開始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呼喚非天的尊號,可回應他的除了久久的沉寂還是沉寂。“這是得睡成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