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職業級挑事兒選手

“夠了!”墨青夜忽然狠狠的一拍桌麵,嚇了小杜一大跳,驀然抬起頭,旋即徹底的愣了。“你,你怎麽也在……”

真是冤家路窄啊!越是不想碰見的人越是無處不在。壞了壞了,不單寶珠在他的腹中早就化為泔水了,此前答應的兩個條件也是一個沒做到啊!

聞言,那人微笑“今日鳳羽尊者設宴,我就順便過來了,沒成想還能遇到你。”

“咳咳……”氣氛真是說不出的尷尬啊!小杜舔了舔嘴唇,又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抹嘴,幹笑“是啊,嗬嗬。”

正所謂山不轉水轉,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倒是沒什麽,時間地點也沒問題,關鍵是人不對!餘光中瞄到墨青夜那如同審判官的臉色,小杜的心呐,為啥就沒個地縫啥的,為啥不突然地震。為啥這等水深火熱時候還不見鳳羽那小子的身影!

冷。背後嗖嗖冒涼風。

可場麵總得圓下來,為了讓河神不至於提起那兩個見鬼的條件,杜遠程首當其衝起身為他斟了杯酒道“此前誤傷了你府上的麵首還請多多見諒,來,渭染兄,我敬你一杯。”

河神依舊微笑著舉起酒樽,一飲而盡後道“那些事都不值一提。”

……別裝的這麽大度好麽,這讓旁邊的那隻作何感想!而且倉惶之中的小杜也犯了個本質錯誤,那就是,在那次誤傷誤殺中,墨青夜也被河神折磨得夠嗆。果然,下一秒,小墨君的臉色就又陰沉了幾分,冷冰冰的,自斟自飲。

渭染的眼眸依舊如初的澄澈,仿若陽光下緩緩流淌的渭水河。不經意間,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小蘑菇身上,眉宇間一抹詫異,不過他並沒直接去問杜遠程,河神是個極其心思細致又懂得分寸的人,對著小蝶柔聲道“小姑娘,叫什麽名字。”

見到這麽一位風雅的叔叔跟自己說話,小蘑菇當即又來了精神頭,坐直小身體一本正經的道“我叫小蝶,是杜兄的女兒!”

……杜遠程差點沒噴了,河神隻是笑了笑,意味深長,誇讚道“真是個可愛的小家夥。”

小蘑菇頓時心花怒放,得到了陌生人的肯定是多麽榮光的一件事。自信心瞬間爆棚,美滋滋的“嘻嘻,嘿嘿,大家夥都這麽說我。”

“咳咳!”杜遠程瞄了她一眼,“差不多行了啊。”

小蘑菇抿著小嘴高興的左搖右晃,喜悅間又偷偷的瞅了瞅墨青夜,仍是一如既往的冰冷陰鬱,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銀子一樣,她在心底不屑的嘟囔,真不懂為何爹爹偏偏就喜歡他。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青夜君忽然道“說起來,神者的寶珠還在賤內處。”

……挑事!杜遠程暗自咬牙,這不明擺著挑事麽!當即一擺手,嗬嗬笑道“青夜,人家渭染兄都沒提起的事,咱就……哈!”

沒成想,墨青夜幽幽一笑,似有深意的道“俗語說,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作為你的夫君,我也不想欠別人的情。”

“不欠。小程不欠本神的情。”渭染倏忽道,唇角依舊微笑,眼底的神情卻冷了幾分。

對於他們倆一來二去的,含沙射影的,小杜真心無語。好好的老爺們這是幹點啥呢。當下一拍桌案道“渭染,我承諾你的,怕是做不到了!你要怨就衝我一個人來,青夜他不知情……”

他的話還沒說完,但見墨青夜怒火萬丈的拍案而起,厲喝道“什麽本君不知情,你與他之間到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霎時,全場嘩然。鼓樂聲戛然而止,所有的賓客們都齊刷刷的望過來,不明所以。

坐在這席上的,基本都是上界的神仙,一向吟風弄月慣了,此時的紛爭不僅深深的吸引去了他們的目光,也令他們默默之中產生一種圍觀的熱情,議論聲此起彼伏,如潮水般在大殿內回**。要知道河神雖在天界談不上如何的位高權重,可也是知名人物。而關於他跟杜遠程的那點曾經,除去彌遠真人外,卻是無人知曉。

眼見著小墨氣得渾身發抖,杜遠程連忙伸手想要將他按坐,當時是,卻聽渭染輕聲一笑,笑意中隱含著一抹深刻的不屑與輕視,冷而淡漠的道“墨青夜,你不要得寸進尺,此前在本神府上,我是看在小程的麵上才放你一馬,再者,今日之地本就不該是你來的,妖,就要安守妖的本分。”

一席話說得墨青夜險些沒氣背過去,若是有法力在身,必與他一決雌雄!可事實總是殘酷的,隻見他抄起麵前的酒樽就朝渭染砸了過去,幸好被小杜接住了……

“青夜!你別鬧了,這不是咱家。”杜遠程萬般無奈的道。

“我管是哪!”墨青夜狠狠的盯著他,碧綠的瞳眸風起雲湧,“嗬,杜遠程,你的麵子還真寬,連河神都給你三分。”頓了下,再度怒視渭染“你聽好,若非我現下這般,絕不會放過你!”

“嗯?你怎麽了。”渭染挑起眼梢,不動聲色的望過來,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喝了口酒“看你氣色還行,莫非是死期將至了?墨青夜,本神對你原還有一份同情,可隻怪你自己擺不正位置,從上界為神,到下界為妖,你所走過的路途你可有回首看過,總道今日這般,然你是否思量過,你為何會落得今時田地,是不是,因為動了本不該動,本不屬於你的東西。”

“渭染!你我出去說話。”杜遠程終於按捺不住了,這不明擺著欺負小墨麽,“你要是不滿意,大可對我講。”

“你們……哪也不許去!”墨青夜恨恨的咬著牙,“就在這!將一切我所不知道的原原本本的講出來!”頓了下,他忽然抬起頭望著上方穹頂琉璃闌珊的燈火,冷刻而落寂的笑道“仙界?本君從來就不稀罕!”垂下眼簾,猛然長袖在桌案上一掃,酒樽碗碟紛紛碎落,與此同時,殿堂內傳來一陣唏噓。盯著散落一地的碎片,光影在鋒利的殘角上閃爍躍動,內心深處那揮之不去的自厭再度湧起,似是自言自語,他一字字“什麽是本該屬於我的,從我睜開眼睛看到這個世間起,就沒有屬於我的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