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溫情,效仿周幽王

軒轅長傾的透著點點淒寒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應是已睡著了。

他有生以來,從來沒對誰說過這麽多的話,包括柳依依,也沒有說過這麽多。

夏侯雲歌坐在他的膝上,他靠在她的頸窩中。望著軒轅長傾白皙的脖頸,還有一條淡淡的金蟬絲留下的疤痕……

她似受了什麽蠱惑,猛然抓緊手中金釵。忽然有種,切斷他脖頸大動脈的衝動。

軒轅長傾一動不動,醉酒後神智昏沉,根本無法敏銳預知身邊危險。

夏侯雲歌卻又猶豫了,手悄悄撫摸向自己稍微有些變化的肚子。不由苦笑一聲,在這天下間,會有誰像她一樣,巴不得自己孩子的父親去死?

隻怕沒誰了吧。

剛到五更天,天已明亮很多,隻是細細秋雨依舊下個不停。

到早朝的時間了,東朔輕輕敲響房門三下。

懷裏的軒轅長傾當即就醒了,隻是睡了有一盞茶的功夫,他滿口酒氣還未消,臉色還很潮紅。他向外含糊應了聲,便又重重靠在夏侯雲歌的肩膀上。

“我又不是床!”夏侯雲歌不耐地掙了掙,她的半邊身子都麻了。

“哦。”軒轅長傾又隻是含糊應了一聲,又似睡去了。

夏侯雲歌以為他睡去了,很是無奈,他卻忽然開口。

“那個孩子……”

夏侯雲歌心口怵然一緊。

“若你實在不能釋懷,將來青青的孩子過繼到你膝下。也不至你孤苦無依,將來也能有個依靠。”他的聲音很輕很輕,似夢中囈語,卻那麽清晰落入夏侯雲歌耳中,似有點點關切,又如淡若清水毫無感情。

“我會有我自己的孩子。用不著撫養別人的。”她可沒那份愛心與耐心。

“你自己的?”軒轅長傾終於睜開眼睛,布滿通紅的血絲。

夏侯雲歌揚唇一笑,妖嬈萬千,透著絲絲冷然,“怎麽?不可以嗎?”

“和誰的?”他似很吃驚,透著點點譏諷,“祁梓墨?還是上官麟越?”

夏侯雲歌不再說話,隻覺得心口一陣陣的收緊,似隱約在疼。

軒轅長傾冷然哂笑,“還是和我的?”

“你不要太過份。”夏侯雲歌冷漠將他推開,站起來。

他低低一笑,“你便是說夢話了?還是說,你將來有改嫁的念頭?你這女人!果真是水性楊花。”

“攝政王!早朝的時間到了,還不走嗎?”夏侯雲歌厲聲斥道,再不願多看他一眼,甚至在同一個房間都厭煩。

軒轅長傾伸個懶腰,揉了揉昏漲的太陽穴,“不急。”

確實,他不用著急。

今日,他沒有上早朝的意思。

他在等,等滿朝文武,自己來瓊華殿。

瓊華殿距離前朝很近,軒轅長傾住在這裏,經常會有官員來瓊華殿與他商議國事。

昨日,登聞鼓接連被兩次敲響,早已震撼整個朝堂。

皇上將登聞鼓交給小小狀元郎謝文遠,有權勢的臣子早已話重金收買登聞鼓司內衙役,以便日後通風報信。

有知道內情的人已將消息不脛而走,說是攝政王府的丫鬟小玉和攝政王妃夏侯雲歌兩次敲響登聞鼓,一個狀告醫女柳依依下毒,而攝政王妃夏侯雲歌則狀告當朝太後給她兩次下毒。

沒想到,登聞鼓司第一樁大案如此震撼朝野。

眾人嘩然,又是夏侯雲歌,一個前朝餘孽,竟有膽量狀告當朝太後。

眾位臣子,本打算朝堂上,問一問昨夜之案如何審理。不想朝堂上並未見到軒轅長傾,謝文遠亦告了病假未上朝。

大家都在看軒轅場景和太後的笑話,都想看看這兩位位高權重的人物將如何解決此次事件。

圓滑的官員,都希望上頭翻臉,好借機攀附權貴,正是他們左右逢源夾縫生存,升官立足之機。也有些人想看謝文遠笑話,小小一個狀元郎,卻能得到皇上和攝政王器重,先是前往北疆收複君無忌的三十萬大軍,之後又成為登聞鼓司院判,官職不大,卻可上審天子,下打奸臣。如此棘手大案,不管謝文遠如何審理,太後和攝政王兩位權貴人物,都將得罪其一。

耿直官員卻滿懷憂心,現在正是南邊一片大亂,朝堂上再有變化,將如何穩固政權。

軒轅景宏也有此擔憂,未上早朝直奔太後甘泉宮,卻被太後拒之門外。

軒轅景宏知道,太後在以無聲的方式抵抗軒轅長傾。

君家現在還在朝堂占據一席之地,沒人可以將太後囚禁。

朝廷上,昨夜之事沒有絲毫風聲,竟是如此無聲無息不了了之?有些臣子,尤其君家的擁護者,總要事情鬧大到難以收場的地步,朝廷越混亂,便可借用南邊動亂,威逼攝政王重新讓君無忌上位才肯罷休。

眾位臣子便相約來到瓊華殿,為首之人正是白發白須的君無忌。

軒轅長傾也不避諱,就讓眾位臣子等在夏侯雲歌房外。他則一手摟過臉色還有醉意潮紅的夏侯雲歌,不緊不慢打開門。

門外,秋風颯颯雨霏霏,眾位臣子撐著傘站了滿院子。

軒轅長傾扯了扯領口,衣衫不整之態,透著邪魅的**。

君無忌指著軒轅長傾,先發製人,“攝政王又無故缺席早朝,所謂何故?昨夜敲響登聞鼓,又到底所謂何事?”

軒轅長傾沒回答,隻溫柔迷醉地望著懷裏的夏侯雲歌,隨手接過東朔本來遞給他的披風,裹在夏侯雲歌肩上。

“王妃,外麵有些冷。”

君無忌老臉一繃,瞪著夏侯雲歌,挑明話頭,“老夫聽說,王妃狀告太後下毒,可是屬實?”

軒轅長傾扶了扶額,“昨夜和王妃喝了點酒,宿醉方醒,竟誤了早朝。”

眾位朝臣響起一片嗡議之聲,攝政王喝酒誤了朝會?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想起之前攝政王沉迷美人懷三日不早朝,便也意會了。

他們對夏侯雲歌投來鄙夷諷刺的目光,那個女子確實有一張讓天下所有男人為之心動的傾世容顏。

君無忌正要怒斥軒轅長傾,沉迷美色不思朝政,繼而他又笑了,對身後眾位臣子道,“攝政王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新婚燕爾與嬌妻難舍難分,也是有的!”

底下人低聲笑起來,附和點頭,“是啊,是啊。”

君無忌心中暗笑,若軒轅長傾因為美色而荒廢朝政,亦是他東山再起之機。隻是不知,軒轅長傾是否在玩什麽把戲。

“不過。”君無忌又拔高聲調,“昨夜之事到底怎麽回事?攝政王妃誣告當朝太後,可要給太後一個說法。”

軒轅長情淺淺一笑,拽緊夏侯雲歌的手臂,拖起夏侯雲歌纖白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底下的朝臣滿目鄙夷,紛紛低下頭,不敢再看。

軒轅長傾笑著,慢聲道,“昨夜王妃喝多了。與本王打賭,本王說她膽子太小,王妃偏偏說她膽大如鬥。便借著酒勁敲響登聞鼓。”

眾人又是嘩然,因為醉酒打賭敲響登聞鼓,豈不是將朝廷當成兒戲?

“既是醉酒神誌不清,緣何狀告當朝太後!攝政王不要為王妃開脫!”君無忌怒道。

“歌歌隻是與本王開的一個玩笑罷了。”軒轅長傾依舊滿麵笑意,不見分毫怒色。

夏侯雲歌抓緊軒轅長傾的手,他這是要做什麽?為了此事大事化小,還是為了幫太後掩蓋醜事?那終究是他的母親,他終究不忍心將這種醜事公諸天下的吧。

“玩笑?拿當朝太後開玩笑!”君無忌雪白的呼吸氣得翻飛。

軒轅長傾忽然怒聲反駁,“周幽王為了寵妃褒姒可以烽火戲諸侯,本王為了愛妻難道不可敲一敲那登聞鼓?”

君無忌氣得老目圓睜,怒極反笑,“自是可以,攝政王現在皇權在手,想做什麽,自是攝政王說了算!”

軒轅長情醉得有些搖晃,又煩躁地扯了扯領口,露出一片白皙肌膚,極為誘人。他低頭望著懷裏的夏侯雲歌,俯在她耳邊低聲纏滿道。

“歌歌,你看你昨夜都做了什麽。真是不讓本王省心的壞東西。”

軒轅長傾薄涼的手指寵溺地刮了下夏侯雲歌小巧的鼻子,另夏侯雲歌渾身一顫,他真是會演戲啊!

夏侯雲歌想要征逃軒轅長傾的大手,手腕上的鴛鴦鐲卻緊緊相吸一起。她拽住軒轅長傾的袖子,軟軟的聲音似能擠出水來。

“昨夜之事確實是我酒喝多了,現在想想都忘了發生過什麽,看我這腦子啊!竟闖了這麽大的禍,忠義公可不要責怪我啊。都怪王爺,偏和我打賭。”

夏侯雲歌柔弱似水的聲音格外好聽,似能酥麻天下所有男人的骨頭,再配上她那泛紅的如花容顏,任哪個男人不為她折服。

眾位臣子們,雖然鄙夷,心中又不禁大讚。這樣的女子,才當得起天下第一的美人。那夏侯七夕,不過是得了個虛名,皇上想借機將夏侯七夕嫁給上官麟越,那一計終究撲了空。

夏侯雲歌弱柳扶風的栽倒在軒轅長傾的懷裏,旁若無人地勾住軒轅長傾的脖頸,聲音軟軟的說,“哎呀,我昨晚一夜沒睡,好倦啊。我們回房休息吧!朝堂上的事,還有皇上頂著,你就別那麽累了。”

軒轅長傾明知夏侯雲歌做戲,還是忍不住身體猛地一繃,火熱的血液瞬間倒流。

“好個狡猾又惺惺作態的女子。”軒轅長傾附耳在夏侯雲歌臉側,相觸的臉頰溫暖綿軟,**起絲絲酥麻。

夏侯雲歌側臉,唇邊已觸碰在他的耳廓,聲音很輕很輕地,涼若秋雨,“滿意嗎?別再打小桃的主意!”

方才,軒轅長傾趁人不備,在她耳邊低聲說,“這場戲,你若不給我做足,放鞭炮助你從轎子中逃跑之人,也要論一論罪了。”

“卑鄙。”夏侯雲歌咬牙吐出兩字。

軒轅長傾卻大笑起來,一把摟住夏侯雲歌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歌歌,莫惱,我們這便回房休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