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毒手,柳依依懷孕

柳依依一直昏迷不醒,軒轅長傾和劉太醫,一直守在柳依依房裏,一夜不曾離開。

夏侯雲歌煎熬了一夜,總算在第二天清晨,熬了過來。

吃過早飯,活動活動筋骨,手腳不再酸麻脹痛。

夏侯雲歌頗感欣慰,這副纖弱的身體,總算跟上她原先的節奏了。

站在窗前,看向柳依依房間方向,那邊總是人影憧憧,進進出出。軒轅長傾自進去後,就一直都沒出來,這讓夏侯雲歌總有些梗刺在喉,很不舒服。

她不知道這是妒忌還是怎樣,心裏總有點酸酸的,硬硬的,很難受。

或許,是孕中多思了吧,總喜歡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聽小桃回稟,小桃跟著冰瑩和錦畫,出了瓊華殿。錦畫和冰瑩一路行色匆匆,很是惶急,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走的極快。礙於她們一路回了甘泉宮,小桃隻能半路折回。

“娘娘,您為何冒死救貞德郡主?這不符合你平常的性子,你經常告訴奴婢,不關自己的事,少插手的呀。”小桃小聲將心裏的疑惑問出口,“難道娘娘是想拉攏貞德郡主?”

夏侯雲歌搖搖頭,“柳依依幾次幫我,我隻是還她人情,沒有任何目的。”

她一向不喜欠人恩惠,欠下了,總要還。

“若搭上娘娘的性命,多不值呀!幸虧老天保佑,娘娘平安,沒有出什麽大事?”小桃仍心有餘悸,拍拍心口。接著小桃壓低聲音道。

“娘娘,您說貞德郡主,有什麽事想不開,要投湖自盡啊?”

夏侯雲歌深深望著柳依依房間的方向,“你覺得她的性子,會自盡嗎?”

小桃想了想,搖搖頭,“貞德郡主看似柔弱,卻很識大體,也善解人意,不該有想不開的死結才對。”

“她剛剛晉封郡主,又是在攝政王的瓊華殿,她再有想不開的事,想要自殺,也不會選擇這個地點,這個時候自殺。”夏侯雲歌道。

小桃猛抽一口寒氣,聲音低沉得隻剩抽氣聲,“是有人要殺貞德郡主?”小桃當即恍惚,“是錦畫孺人?”

夏侯雲歌輕輕搖搖頭,“不見得。”

不過柳依依落水一事,一定與錦畫脫不了關係。

可是錦畫為何要急於鏟除柳依依?她們的關係從小就相識,外人都說她們親如姐妹,關係極好,應該不會下此狠手才對。

況且,錦畫看似跋扈嬌縱,實則沒什麽膽量,還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

難道是那個心思極深的宮女,冰瑩?

一個小小宮女,哪裏來的膽子,對剛剛晉封的郡主下此毒手?

“現在外麵人都說,貞德郡主成了攝政王義妹,再無可能嫁予攝政王,一時想不開,投了湖。還有人說……”小桃嘟著嘴,憤憤道,“是娘娘逼得貞德郡主自盡。還都為貞德郡主叫屈哩。娘娘舍命救人還落了罵名!”

夏侯雲歌冷哼一聲,“這個黑鍋居然讓我背了!”

“娘娘,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攝政王那邊不見什麽動靜,難道也相信貞德郡主投湖自盡是娘娘逼的?”

“我們都能猜到不會是柳依依自己投湖,軒轅長傾和柳依依認識那麽多年,更是了解柳依依的性子。這件事如此蹊蹺,我不信他一點不懷疑。”夏侯雲歌猛然抓緊手中的一個紫色香囊,這是軒轅長傾抱她回來時,不慎落在**的。

忽然,夏侯雲歌目光微轉,心生一計,唇角微揚。

“這個黑鍋,我可不能就這樣背了。”

“娘娘?”小桃沉聲試探夏侯雲歌的意思。

夏侯雲歌把玩手中紫色香囊,裏麵的味道很清淡,有淡淡的蘭花幽香,應該是蘭花的花瓣。

“不管此事與太後是否有關係,我們都要想辦法讓這件事與太後有關。”夏侯雲歌沉聲道。

小桃的眼睛猛地張大,“娘娘是想借機挑撥,攝政王和太後之間的關係更加強硬?”小桃微微笑起唇角,豎起大拇指,“確實是一個好計策。”

柳依依在軒轅長傾心裏的地位極重,軒轅長傾決不允許,太後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柳依依屢次下手。不如將計就計,給太後重重一擊,再難反撲。

“娘娘,我們要怎麽做?”小桃問。

夏侯雲歌勾了勾唇角,“這種煽風點火的事,不用做太多反而招人懷疑,以為我們落井下石,點到為止最好。”

“奴婢懂了。”小桃眼底閃過晶瑩的亮色。

夏侯雲歌唇邊的笑意加深。隻要錦畫不離開甘泉宮,隻要錦畫不敢來瓊華殿探望柳依依,隻要此事,不這麽輕易就此罷休,軒轅長傾一定會懷疑是太後所為。

前幾天太後剛剛秘密傳喚過柳依依。魏安傳來密信,告知夏侯雲歌,柳依依在甘泉宮受了一番私刑,隻為逼迫柳依依和太後聯手將她鏟除。

柳依依誓死不從的這份骨氣,讓夏侯雲歌很是觸動。

沒想到這柳依依,看似柔弱如水,卻是個心堅如鐵的人,也對柳依依沒有在太後麵前屈服,對柳依依多了幾分好感。這也是夏侯雲歌,舍命救柳依依為回報人情的理由。

既然太後,執意相逼,想將她鏟除。

也就別怪她,奪命反擊了。

臨近晌午時分,柳依依還未蘇醒過來。

軒轅長傾和劉太醫都有些焦急了,連軒轅景宏都過來探望過。軒轅長傾命人去找魏荊,卻撲了空,沒人知道魏荊的去向。

夏侯雲歌去了柳依依的院子。

說實話,她有些擔憂柳依依,想看一眼。

柳依依的院子裏簇擁著幾個熬藥的下人,看到夏侯雲歌的目光,都不太友善,甚至悄悄唾棄。

夏侯雲歌似乎聽到有人小聲說了一句,“逼死郡主,還假惺惺救人,呸。”

夏侯雲歌冷眸射過去,那宮女趕緊低下頭,再多一個字都不敢吐出口。又冷眼掃過幾個宮人,她們雖看似恭敬低頭,實則滿麵不忿。

夏侯雲歌終於明白,她們能口徑一致,認為是她逼死柳依依,是有人故意放的風聲了。

柳依依的房間門窗關閉著,夏侯雲歌緩步走到門口,本想進去,又有些猶豫了。

她實在不想見到軒轅長傾。

可正是猶豫的當,竟然聽到屋裏人在小聲說話。

“王爺,若郡主還不醒來隻怕她……”劉太醫的聲音猛然僵住,有些怯怕的顫抖。

軒轅長傾聲音惱怒,“劉太醫!你總是支支吾吾,不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郡主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到底什麽時候會醒過來!”

劉太醫這才抖著聲音,低聲道,“郡主……郡主……郡主再不醒過來,隻怕她腹中……腹中的……”

“腹中什麽!”軒轅長傾聽得實在著急,這劉太醫已經欲言又止不知多少次了。

劉太醫終於做了掉腦袋的準備,窺著軒轅長傾的神情,壯著膽子道,“隻怕郡主腹中的胎兒保不住了。”

不僅軒轅長傾猶如五雷轟頂,門外的夏侯雲歌也如被雷電擊中般,大腦一片空白。

柳依依懷孕了?

她懷孕了!

夏侯雲歌癡怔在門口,隻覺得頭腦暈眩,幾乎站立不穩,急忙扶住門邊,才穩住身體。

屋內傳來軒轅長傾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咬牙。

“劉太醫,你休要胡言亂語!郡主還未嫁人!”

劉太醫撲通跪在地上抖落篩糠,聲音支離破碎,“王爺……王爺饒命啊!”

“你不將話講清楚,隻知道求饒作甚!”軒轅長傾憤怒地一把揪起劉太醫。

劉太醫擦了擦滿頭大汗,顫聲道,“老夫行醫數十年,豈會診錯脈。何況此等大事,老夫咱敢信口開河。”

劉太醫見軒轅長傾沒有預想的那樣,當即砍了他的頭,繼續道,“郡主確實已懷有三個月的身孕了。隻是郡主身體一向虛弱,脈象不穩,看來早有滑胎之象。如今又落入冷水,昏迷不醒,隻怕胎兒保不住了。”

軒轅長城高頎的身體猛然一晃,望著**緊閉雙眼臉色蒼白的柳依依,不知如何表達他現在複雜糾結的心情。

隻覺得好亂,亂得一向沉靜淡定的他,都難以承受。

軒轅長傾忽然轉身,衝出房間,差點與門口的夏侯雲歌撞個正著。

夏侯雲歌猛然一個激靈,抬眸正對上軒轅長傾墨黑沉痛的目光。

幽幽秋風拂過,卷過幾片枯葉翻飛。

蕭索的秋意,帶著湛湛涼意,如他寒霜浸染的眉目。

夏侯雲歌轉身就走,腳步有些匆忙,像是在逃避。卻被軒轅長傾緊走兩步追上來,一把拽住。

“怎麽是你?你來做什麽?”他的口氣那麽強硬,好像在質問一個犯人。

夏侯雲歌如被芒刺穿心,一把甩開他的手,“我隻是來看看柳依依。”

她實話實說,他卻不信。

“你會有那好心?”他終是相信了那些下人口中所傳的謠言了吧。

關心則亂,大抵就是如此吧。

連一向睿智,可以洞悉萬事的攝政王,都迷亂了清晰的理智。

夏侯雲歌眼中不經意流露的一抹痛色,讓軒轅長傾有些不知所措。

他方才說了什麽?連他自己似乎都有些想不起來了。

他確實亂了,亂得毫無理智了。

“那我就要問問攝政王了,您覺得我是揣著什麽心思來這裏的?為了探聽這個天大秘密嗎?”夏侯雲歌冷聲質問,讓軒轅長傾一瞬艱澀難言。

柳依依懷孕了,那個孩子是誰的?

軒轅長傾的?

夏侯雲歌忽覺心口劇痛難耐,好像被鈍刀穿過。

“你這女人陰毒的很,我怎知道你是何目的!”軒轅長傾怨毒的口氣,終讓夏侯雲歌的心痛得更加清晰。

她一步步後退,隻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怕至極,尤其渾身森然寒氣籠罩時,猶如地獄來的使者,渾身充滿死亡的氣息與陰暗,讓人恐懼不敢靠近。

“恭喜攝政王了!”夏侯雲歌轉身匆匆離去,眼角滾熱,視線模糊,似有晶瑩的**徘徊在眼眶。

她奮力奔跑,讓拂過臉頰的風,吹幹眼角的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