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厚禮,當成釣魚餌

夏侯七夕臉色青綠交加,難看至極。

小桃已憋不住笑,死死咬住嘴唇憋著。

夏侯雲歌好笑的看了小桃一眼,這個丫頭就不能給夏侯七夕點麵子。

夏侯七夕勉強笑笑,語氣生硬,“公主說的既是呢。”

“可惜了了,襄國公主喜歡長傾王兄,幾乎人盡皆知,怎不求皇上哥哥,賜你個侍妾當當,也了了你的心願。”

夏侯七夕臉色更加難看,繡拳捏緊。她身為襄國公主,怎會當個侍妾!

“紅霞,將寶盒拿上來。”軒轅梓婷命令道。

紅霞趕緊抱著一個長長的錦盒呈給夏侯雲歌。

“這是王兄托付本公主,轉贈給王嫂的禮物。王兄對王嫂,寵溺有加,真是羨煞旁人。”軒轅梓婷故意拔高聲調,瞪向臉色愈加青白的夏侯七夕。

“哦?這是何物?”夏侯雲歌配合的訝然道。

“王嫂請看!”軒轅梓婷親手掀開錦緞一角,露出遮蓋在其中的物件。

是一把七弦古琴。

這是……

“繞梁!”竟是夏侯七夕低呼出聲。

底下人一陣低聲嗡嗡,不少人翹首爭看,“竟是四大名琴的繞梁,聽說早就絕跡了,竟被攝政王尋到,送給王妃。”

“如此厚禮,足見王兄對王嫂有多重視。”軒轅梓婷繼續高揚聲音,毫不留情地刺激夏侯七夕。

軒轅梓婷信手一撥琴弦,回音婉轉低沉,連綿不斷。

果然是一把好琴,不負名琴盛名。

“王兄知道王嫂酷愛彈琴,特意向皇兄求了這把天下至寶繞梁,送給王嫂。王兄忙於朝政,無暇分身,見我要來王府,便讓我轉交給王嫂賞玩,打發時間。”軒轅梓婷本還質疑,軒轅長傾為何不親手贈予,非要她轉交。如今正好拿出來刺激夏侯七夕,心中大快。

“這把琴,皇兄本已答應送給貴妃,見王兄為博王嫂一笑,又求的誠懇,就送給了王兄。”軒轅梓婷見夏侯七夕氣得臉色慘白發黑,終於暢快地笑出聲來。

“既是橫刀奪愛,不如物歸原主吧。”夏侯雲歌淡淡一笑,並不接琴。

“自古以來,就是先到先得,下手慢隻能屈居人下。哭哭啼啼,玩盡手段,就像個跳梁小醜,任人愚笑。”軒轅梓婷毫不留情的口氣,終讓夏侯七夕顏麵盡失。

“王嫂也如此覺得吧。”軒轅梓婷語帶深意。

“話倒是如此說。”夏侯雲歌扶了扶耳邊碎發,瞥了一眼如在針氈的夏侯七夕。

軒轅梓婷雖為人爽直,亦有皇室該有的尊貴傲氣,一身浩氣似那巾幗不讓須眉般颯爽。夏侯七夕得罪了軒轅梓婷,豈會有好果子吃。沒上去拔劍相向,已是給夏侯七夕最大的麵子。

夏侯七夕氣得貝齒暗咬,“梓婷公主可要抓緊,莫讓心中梧桐木,早早被麻雀占據,沒了你這隻鳳凰的位置。”

話落,夏侯七夕一甩碧色廣袖飛揚,終是再無顏於此,“姐姐,七夕便告辭了。”

“妹妹,別急呀。”夏侯雲歌趕緊追上夏侯七夕。

“姐姐還有何事?”夏侯七夕回頭瞪向夏侯雲歌,臉色極為不善。

“妹妹當真不在攝政王府住一段日子?我在紫荊苑為妹妹收拾一間房,保你日日都能見到攝政王。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妹妹意下如何?”

夏侯七夕的眼中瞬時明光熠熠,隨即又暗淡下去,“姐姐會如此好心?”

“你說的,我們都是一家人。”

夏侯七夕目光流轉,“姐姐在打什麽主意?”

“君子有成人之美。”夏侯雲歌笑而不語,迎著暖暖的陽光,任由香風拂麵。

“參見攝政王。”碧倩眼尖,一眼便見到站在桂花園門口的軒轅長傾,應是剛從宮裏回來,身上還穿著朝服。

“長傾哥哥……”夏侯七夕柔聲低喚一聲,屈膝行禮,姿態纖柔嫵媚,再沒了急著要走之意。

軒轅長傾隻淡淡掃了夏侯七夕一眼,便走向夏侯雲歌。“這園子裏的桂花,歌歌可喜歡?”

“美人如雲,自是喜歡的緊。”夏侯雲歌笑得燦爛明媚,隻等夏侯七夕的回複。

“姐姐方才還說,與七夕長久未續姐妹情,想留七夕在攝政王府小住一段日子。”夏侯七夕悄聲說,在試探軒轅長傾意思,若他有意相留,她自是硬著頭皮也要住下來。

軒轅長傾深眸凝望夏侯雲歌,默不作聲。

夏侯七夕有些尷尬,臉色微紅。

“王爺不會不願意吧。”夏侯雲歌笑著問。

“王府裏沒有空院子供襄國公主小住,恐委屈了襄國公主。”軒轅長傾聲音淡漠,毫無溫度起伏。

“廂房多的是,七夕妹妹不會介意的。”夏侯雲歌看向夏侯七夕,眼底寒意深深。

夏侯七夕自是願意屈尊的,隻要能有機會接近軒轅長傾,即便忌憚夏侯雲歌,萬事小心也不足為懼。

“不知長傾哥哥何意……”夏侯七夕話未說完,被軒轅長傾揚聲阻斷。

“好了歌歌,王府現在連空著的廂房也沒有。”一錘定音,直接拽著夏侯雲歌,向不遠處招手的軒轅梓婷走去。

“梓婷,玩的可開心嗎?”

軒轅長傾隻顧和軒轅梓婷閑話寒暄,全然不理會夏侯七夕那一雙幽怨的美眸,深深盯著他遠去的背影,欲語先凝噎。

“王兄的府邸好美,我要住一段時間。”

“隻要母後同意,梓婷想住多久都可以。”

“王兄最好了!”軒轅梓婷跳著摟住軒轅長傾的手臂,嬌聲撒嬌。“我都快在宮裏憋死了,母後隻會讓我在宮裏學規矩,一點自由都沒有。”

夏侯七夕早氣得恨不得咬碎牙根,轉身負氣離去,眼角的淚珠終於滾落。

“公主……”碧倩擔憂,小聲安慰,“來日方長,何必因此小事氣壞身子。”

夏侯七夕一把抓住碧倩的手,直接深深摳入碧倩的手臂,鮮血染紅指甲。碧倩痛得額上冷汗涔涔,硬是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這就是我拱手半壁江山的後果。”夏侯七夕呢喃苦笑。“一個個都拿我當什麽?”

“公主重情重義,還不是因為和攝政王早年就有婚約,才會幫他奪下南耀皇城。公主,日子還長,不見得夏侯雲歌就能獨占鼇頭一輩子。這邊不待見咱們,咱們還有後路不是。”碧倩忍痛安慰道。

“我不甘心!長傾哥哥本就是我的未婚夫婿,憑什麽好的都讓夏侯雲歌占去!”夏侯七夕一把甩開碧倩的手,似剜下一塊肉來,痛得碧倩半天不敢動。

軒轅梓婷要去湖上劃船,她身邊的宮女大多不會水,夏侯雲歌便讓小桃跟著去了。

軒轅長傾和夏侯雲歌站在湖邊的涼亭下,清風幽幽,卷過枯葉片片,盤旋而過。秋意雖涼,陽光依舊灼熱。

“你倒是大度。”軒轅長傾望著湖上泛舟的軒轅梓婷,對夏侯雲歌說。

“我又怎麽了?”夏侯雲歌舉目,不經意看到桂花園旁的一個院子,門上正掛著“子衿閣”的牌子。

原來那青青夫人的子衿閣,就在桂花園的旁邊。傍水而立,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可見軒轅長傾對那青青,頗為重視。隻是長久以來一直未見到青青夫人,而子衿閣的大門亦是緊閉鮮少見客。

不知那裏麵到底藏著什麽秘密,而青青懷孕一事……為何被軒轅長傾看護的那樣緊?

“你忘了你自己的作用,還想成全夏侯七夕!”

原來他在說這件事,想來和夏侯七夕說的話,他也都聽見了。

夏侯雲歌笑了,“把她引進府,我幫你殺了她,不照樣幫你解決狂蜂浪蝶。”

軒轅長傾眉心緊擰,“你當本王是什麽?你釣魚的誘餌?”

“我可沒這樣說。”夏侯雲歌聳聳肩,不想與他再爭論下去,否則又是不可開膠的大吵。本想逃避躲開他,去不遠處的藤椅上休息,他卻不肯放行。

“我告訴過你,不許動她!”

“攝政王不喜歡她,又不許她有絲毫損傷。是何道理?”夏侯雲歌冷漠的目光似要穿透軒轅長傾深邃的黑眸。“她幾次陷害我,絕不容股息!這個仇,我一定要報,攝政王休想阻攔。”

“還有你的國仇家恨?”軒轅長傾怒道。

“你也可以這麽說。”夏侯雲歌轉身,不再理會他,直接出了桂花園。

心中卻一直糾結,為何軒轅長傾幾次執意阻攔。真的隻是因為夏侯七夕對越國有功,不容有半點閃失那麽簡單?夏侯七夕膽敢在越國皇宮勾結祁梓墨,這份膽量,足見夏侯七夕還有後手。而祁梓墨和夏侯七夕到底密謀什麽?軒轅長傾是否也已知道些許風聲?難道軒轅長傾想放長線釣大魚?

夏侯雲歌漫無目的地往前走,遠遠竟然看到錦畫和冰瑩站在柳依依的不舍居門口,猶豫不決。

距離太遠,夏侯雲歌聽不到她們在說什麽,便悄悄走了過去。

“冰瑩,我想進去看看依依姐,可是又有點……”錦畫小聲對身側的冰瑩說,手緊緊擰在一起,緊張又惶惑。

“小姐,你怕什麽,你又沒做什麽。”冰瑩倒是一臉無謂。

“話是如此說,畢竟依依姐落水……”錦畫的聲音壓得更低。

“是貞德郡主自己失足落水,與我們何幹?小姐當日嚇壞了,在太後宮中一直病著,今日回王府才見好轉,就急著來探望貞德郡主了。”冰瑩趕緊道出理直氣壯的說辭,給錦畫壯膽。

錦畫悄悄看了眼四周,見沒人,很小聲對冰瑩說,“你說那日,依依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怎麽落水的?你又不讓我盡快喊人,現在好了,人還活著,我又成了惡人。空有姑媽幾聲誇讚,有什麽用,若長傾哥哥知道,一定討厭死我了。”

“小姐你就放心吧,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天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可見郡主也沒對攝政王說什麽。再說上頭還有太後,郡主又沒死,何況確實是郡主腳下的石塊鬆動,掉入河裏,又不是我們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