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中伏,不舍連累你

上官麟越並沒有直接帶夏侯雲歌出城,而是往城中最為偏僻的地方駕馬而去。

夏侯雲歌一把拽住韁繩,阻止坐下良駒奮力奔跑的速度。

“將軍不是現在帶我出城,就放我下去!”夏侯雲歌冷聲道。

“我的大美人兒,本將軍還有點私事沒處理完,一旦處理完,肯定帶你出城。”上官麟越眯著一對虎目,淡淡掃了一眼四周。

“不必了!”夏侯雲歌掙紮要下馬,被上官麟越按住。

“你不覺得今夜的皇城有些太安靜了嗎?”上官麟越低聲說。

夏侯雲歌這才反應過來,大街上已不見白日裏嚴密設防的官兵,按理說在沒抓住她之前不應該撤退才對。

“你的意思是?”夏侯雲歌回頭望向身後的上官麟越,隻見他的眼底幽光熠熠,似乎已猜到什麽。

夏侯雲歌心頭猛然一跳,還是掙紮下馬,上官麟越強硬摟住她的腰肢不放手。

“你到底還是舍不得他對不對!”上官麟越竟然怒著低喝一聲。

“不跟你走,不是我留戀任何人!”夏侯雲歌抓緊雙拳,聲音裏更冷了一分掩飾心口傳來的隱痛。

“不用你提醒,我也明白我在他眼中的價值!”

“既然都懂,為何不願意留在我身邊!”

夏侯雲歌推不開身後火熱的身軀,全身保持戒備,蓄勢待發。“今日我隻問將軍一句話。”

“什麽話?”

“將軍喜歡的是我這個人,還是我這張臉?”

上官麟越一瞬間的靜默,便是給了夏侯雲歌答案。

“既然不是我的人,就別總說我是你的!”

“不管是你的人,還是你的這張臉,不都是你嗎?這個問題,用不著回答。就憑我們心有靈犀都想刺殺夏侯七夕,足見我們,很有緣。”上官麟越低聲笑起來,透著常年馳騁沙場的粗獷。

“嗬嗬……”夏侯雲歌涼笑一聲。“堂堂一國大將軍,鐵血漢子,也相信緣分?”

上官麟越挑起濃黑的眉峰,“在你成為我的戰利品的那一刻,我就相信我們之間有割不斷的緣分。”

夏侯雲歌被他緊緊摟在他有力的胸膛內,他的體溫很暖,驅走了寒夜的涼風。

卻不是她想要的那一份溫暖。

“上官麟越!我已是有夫之婦,你又何必自毀前程?玩這麽危險的遊戲!”夏侯雲歌厭惡斥道。

“危險遊戲?”對於夏侯雲歌的形容,上官麟越笑得愈發不可自抑,“本將軍生平就喜歡危險!既是遊戲,不玩到最後,豈不是孬種烏龜!”

“抱歉,我沒心情陪你們玩!你們男人之間的事,不該將我牽扯進來。”想來今日城中,定是有詐,夏侯雲歌可不想牽涉其中。

“你以為我是在跟攝政王慪氣?”上官麟越聲音拔高幾分,“你本就是我的!是攝政王小人甩手腕,仗著自己身份高,將你奪走!”

“難道不是嗎?”

上官麟越危險又熾熱的呼吸傾吐在夏侯雲歌耳際,擾得她渾身不適。

“既然上官將軍現在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麽,我現在就劃花我自己的臉,隻要那時上官將軍還想讓我做你的將軍夫人,我不介意跟著你天涯海角,自此離開皇城,隻留在你身邊!”夏侯雲歌毫不含糊,說著鋒利的指甲便對上自己的臉,就要一把抓下去。

上官麟越趕緊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你這是做什麽?”

寒風掠過,涼涼的雨滴落了下來,打在臉頰上,冰冰的冷。

上官麟越昂藏的身軀直挺挺繃直,低頭望著懷裏這個嬌小人兒,竟有比男子更強大的倔強。他心中浮上一種陌生的感覺,壓抑,酸脹,憐惜,難言的微妙……

這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夏侯雲歌,看來你是真的不想跟我走。”上官麟越響亮的聲音,竟帶著一分頹敗的低落。一手撫摸上夏侯雲歌的臉頰,輕輕擦去落在她美麗臉頰上的雨滴。

他滾熱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她光滑細嫩的肌膚,就好像在撫摸一件上好的寶物。

“哪兒有英雄不愛美人的,本將是英雄,自不能免俗。”上官麟越哂笑一聲。

“沒有我的這張臉,將軍也不會與我多次糾纏。”

“那是自然!”上官麟越回的理所應當。

夏侯雲歌淡然一笑,“即是貪戀我的美色,我總有人老珠黃的那一刻,將來也會淪為被將軍拋棄的下場,你與攝政王又有何區別?”

夏侯雲歌看向漆黑如墨的遠方,紛紛落下的冰冷雨滴,她的心比雨夜更冷。

“即便到那時我不喜歡你了,也會好吃好喝的供養你,絕不會像攝政王那樣,總是將你推向風尖浪頭,讓你在夾縫中遊走在生死邊緣,最後還會將你推向斷頭台!”

夏侯雲歌譏諷道,“將軍不懂得我想要的就不要與我談緣分,也不要再糾纏我。你有你的風流一世,我有我的平淡人生,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

夏侯雲歌回頭目光平靜地望著上官麟越,漆黑雨夜中,她的眸子亮的驚人,奪目的光彩直入心坎。

上官麟越隻覺得周遭隻剩雨聲和彼此的呼吸聲,灼熱的目光中,也隻有夏侯雲歌那淡然平靜近在咫尺的傾城容顏。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上官麟越低喃一聲。

“貪圖美色的愛,便是耍流氓的好色之舉。”夏侯雲歌冷硬的話語,就趁上官麟越愣神的空當,揮起一拳打在上官麟越身上傳來濃鬱藥味的地方……

“嗯。”上官麟越吃痛悶哼一聲,捂住胸腹處,手上的溫熱的粘膩溢滿整個掌心,臉色瞬間蒼白,額上濕了一片,不知是雨水淋濕,還是滲出的汗珠。

夏侯雲歌就趁上官麟越傷口迸裂,劇痛難抑的時刻,使出全部力氣,毫無憐憫心的直接將上官麟越從馬背上推了下去,雙腿夾緊馬腹抓緊韁繩,揚蹄而去。

上官麟越摔在地上,一時難以起身,看著夏侯雲歌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濃黑的雨夜之中……

“將軍,需要追回來嗎?”子夜忽然出現,上前扶起上官麟越。

“本將軍要想追,還會放她走嗎!”上官麟越捂住傷口,低獷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

“是。”子夜低下頭。

“我的女人自然是我來追!”上官麟越低哼一聲。

子夜拿出一瓶金創藥,“將軍,您的傷口裂開了。”

子夜要為上官麟越查看傷口,被上官麟越一把奪下藥瓶。“子夜!你去調查一下,城中是否有詐。”

上官麟越緩緩眯起炯亮的眸子,透出危險的狡黠光芒。

“是,將軍。”子夜簡短有力的回答,接著身影一閃消失在雨夜之中。

上官麟越望向夏侯雲歌消失的方向,久久無法回神,任由按住傷口的指縫間蜿蜒淌下更多的鮮血,而不自知。

上官麟越唇邊揚起戲謔的笑容,隨後漸漸散盡。

“我的大美人兒,若城中真的有詐,我怎麽舍得連累你。”

夏侯雲歌駕馬一路馳騁,不是出城,而是直奔菩提觀。

若城中今夜真的設伏,必須盡快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身起來才好。

幽黑不見絲毫光線的深長巷子內,似有一陣涼風拂麵而來,夏侯雲歌忙俯身避開。這才發現,拂麵而來的不是利刃凶器,而是一隻修長的大手,一把奪下她手中的馬韁,縱身坐在她身後的馬背上。

夏侯雲歌心口一沉,耳邊傳來輕輕的笑聲。

“表妹。”

夏侯雲歌輕吐口氣,還是不自主有冷汗透衣而出,更顯雨夜寒涼沁骨。

“魏荊公子神出鬼沒的功夫,當真舉世無雙。”夏侯雲歌櫻唇輕啟,幽幽的聲音似涼薄如霜。

“真是讓我下了好一番功夫找你!你竟然從菩提觀逃了。”魏荊一把勒住馬韁,馬兒停下腳步。

“魏荊公子找我做什麽?”夏侯雲歌清淺一笑,聲音裏多了一分溫婉動人。

魏荊長大好看的眸子,“外麵這麽危險,你說我找你做什麽!”

“看樣子,你是想要幫我了?”夏侯雲歌唇角勾起一絲不屑。在她滿懷希望的等待魏荊幫助時,他卻放她鴿子,還如何相信他。

“我一直在幫你,沒想到表妹這麽能耐,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讓表兄很是佩服。”魏荊笑了笑,從後麵懲罰性地敲了一下夏侯雲歌的頭。

夏侯雲歌被他敲痛,麵色薄怒道,“我不喜歡被人碰我的頭!”

“你做盡別人不喜歡的事,敲一下你的頭你還不樂意。”魏荊眼底蘊著兩分笑意,似有些無奈的寵溺。“你真是個讓人操心的表妹。”

“我自力更生沒有礙著你的路,不過我們之間的交易看來要作廢了。”夏侯雲歌挑挑眉,一臉惋惜,“逃出攝政王府這件事,你沒有幫到我。”

魏荊張大眼眸,“誰說我沒幫到你?圍在攝政王府周圍的死士,可是我幫你處理掉的!否則,你以為你真的會平安挾持太後離開攝政王府?”

接著,魏荊無奈歎息一聲,“我的好表妹,你真會挑時候。”

“如此說來我還要感激你了?我的表兄?”夏侯雲歌口氣咬重幾分,身上的衣服全部濕透,黏在身上冰冰的涼。

魏荊的眸子微一沉,靠近夏侯雲歌幾分。

夏侯雲歌趕緊躲避,“你幹什麽?”

“你身上什麽味道?”魏荊擰緊眉心。

“味道?”夏侯雲歌嗅了嗅衣服,沒聞到什麽氣味。

“我常年學醫,這種清淡的味道,你自是嗅不到!”魏荊的臉色瞬時黑沉下來,警覺地環視漆黑的四周。

夏侯雲歌也感覺到不好的預感,正詫異,就看到漆黑的雨夜中,兩隻顏色鮮麗的粉色蝴蝶,震動翅膀翩翩飛來,徘徊在夏侯雲歌的頭頂。

“不好!”魏荊低叫一聲,加緊馬腹飛馳出去。

然而,還沒跑出這條幽長的巷子,就看到巷口亮起通明的火把,將整條巷子照亮。

夏侯雲歌和魏荊避無可避地呈現在一片光影中。

而在對麵跳躍的火光中,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上,那一襲紫色金紋團龍蟒袍的絕世男子,正是出征多日的……

軒轅長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