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夠毒,為何而憤怒

一片刺耳的尖叫聲,在這陰雨蒙蒙的清晨,更顯素白一片的靈堂驚悚可怖。

東朔一個箭步衝入靈堂,竟也愣在原地,半晌沒個聲音。

軒轅長傾滿腹狐疑,也匆匆入了靈堂查看情況,也是驚了一跳。

“怎麽回事?”軒轅景宏進門見跪地的婢女奴仆都瑟瑟發抖抱成一團,正要到棺木前查看,被高公公趕緊攔住。

“皇上,保重龍體,還是不要看了。”

軒轅景宏更是好奇了,正要拂開高公公上前查看,就聽見軒轅長傾說。

“襄國公主的頭顱不見了。”

“什麽?”軒轅景宏一驚,“朕和攝政王就在門外,是誰鬥膽眾目睽睽之下取走了公主的頭顱!”

眾人都低著頭,紛紛搖頭,表示不知。

還有些鎮定的婆子跪地回稟,“剛才老奴等想為公主蓋棺,這才發現公主的頭顱不見了!”

軒轅長傾和軒轅景宏對望一眼,神色凝重,心中皆是同一個疑問,是誰奪走了襄國公主的頭顱?

意欲何為?

東朔趕緊帶人查看靈堂周圍,沒有找到夏侯七夕的頭顱,隻發現靈堂屋頂一塊瓦片有被人掀起的痕跡,派人出去追,已早無蹤跡。

能在守衛森嚴的靈堂動手,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還是光線頗明的白日,可見此人武功輕功極高。

夏侯雲歌也疑雲重重,是誰?要夏侯七夕的頭顱作甚?

軒轅長傾的目光尋找地看向魏荊,魏荊也是一臉茫然地攤攤手。

這世間,也就魏荊的輕功能做到此。

可魏荊一直都在靈堂外,根本沒曾離開半步。何況,魏荊為何要夏侯七夕的頭顱!

就在眾人心神不定之時,有人跑來稟報,“回王爺,碧倩咬舌自盡了。”

軒轅長傾的目光猛然射向夏侯雲歌,不過一個奴婢的性命,根本沒人在意,軒轅長傾隻是想從夏侯雲歌的身上,是否能看到一點點的不忍。

但凡男人,都不希望自己身邊的女人,是一具毫無感情的機械架子。

身為女人有一顆柔軟善良的心,才最討人喜歡。

軒轅長傾也明知道不會在夏侯雲歌身上,看到絲毫柔軟善良的痕跡,他是想用她的冷血無情,徹底湮滅心中的那一簇小小的火苗。

在夏侯雲歌變得猶豫矛盾的同時,他又何嚐不是也變得淩亂矛盾了。

軒轅長傾從夏侯雲歌身上,收回自己的目光,那略顯失望的眼神,讓他有絲微的狼狽。

“碧倩殺害襄國公主,畏罪自盡。”軒轅長傾沉且重的聲音,眾人皆以為他在為香消玉殞的夏侯七夕而感到悲慟。

此事便就此結了案,不過夏侯七夕頭顱神秘失蹤一事,還必須深查下去。

軒轅長傾大步離開襄國公主府,將夏侯七夕頭顱失蹤的案件交給謝文遠調查。

軒轅景宏和軒轅長傾在攝政王府的書房商議很久,軒轅景宏才離去。

沒人知道他們在密謀什麽,大抵也能猜到,應該還是在密謀如何抓住上官麟越吧。

魏荊站在廊下,望著枯敗的枝椏發呆。

冰寒的秋雨,無情摧殘頹敗的萬物,寒風更加刺骨,處處透著濕冷的涼意。

魏荊在離開襄國公主府時,就打意離去,軒轅長傾卻將他留下,說有話要問他。魏荊知道,軒轅長傾想問柳依依的下落,他們之間是應該談一談了。

夏侯雲歌站在魏荊的身側,望向遙遠的昏沉天空。當人的心冷到極致,反而無知無覺,一切歸於平靜了。

“你殺了那些刺殺我的死士?”夏侯雲歌輕聲問魏荊。

“沒有。”

“你派人去刺殺君無忌了?”夏侯雲歌側頭看向魏荊。

“沒有。”

“那你做了什麽?”夏侯雲歌不禁好奇。魏荊不是說幫她處理了攝政王府周圍的死士?

“我的一雙手,可是救人的手。”魏荊望著自己一雙素白修長的手,搖搖頭。

夏侯雲歌眯眸望著魏荊,“我聽旁人都說,醫聖魏荊公子,在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

隻從聞風喪膽這一詞便得見,魏荊在外的聲名絕對不是治病救人另人稱譽的大聖人。再從梅蘭竹菊見到魏荊就頭疼畏懼的樣子,足見魏荊在旁人眼中是個可怕的人物。隻是在她麵前,從未表露過。也許和她是巫族聖女之女有關吧。

“我的名聲竟然這麽壞!”魏荊吃驚張大好看的眸子,像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公子。

夏侯雲歌黑著臉,“你到底做了什麽?”

“我隻是花重金在江湖上懸賞,買君無忌的一頭白發,做頭套。”魏荊一臉無辜的聳下肩。

“呃……”夏侯雲歌的唇角抽搐了一下。

魏荊嘖嘖兩聲,搖搖頭,“我可從不殺人。可那些江湖上的人,下手最不知輕重,每次為了高價賞金,都是不擇手段,彼此間為了爭搶,時常將苦主大卸八塊,場麵慘不忍睹。”

夏侯雲歌唇角再度抽了抽,“夠毒。”

“我可沒叫他們殺人。”魏荊深表無辜。

夏侯雲歌想到君無忌為了保住連著腦袋的滿頭白發,周日惶惶不安,“噗哧”一聲笑了。

“誒,對了,我的表妹笑起來多漂亮。”魏荊一手搭在夏侯雲歌肩上。

夏侯雲歌淺笑著望著魏荊,第一次沒有厭惡避開,反而有一種類似被兄長保護的感覺。雖然他是有所圖,還是覺得踏實。

漸漸的,夏侯雲歌臉上笑容散盡。

魏荊的辦法治標不治本,君無忌現在為了保命,將所有死士調遣到身邊保護,她終究是一個女子,隻要派一個武功高強的殺手,照樣要她小命。

夏侯雲歌輕歎一聲,在現代處處提防被人報複暗殺,到了古代還是如此。

真真是……人各有命啊。

不知何時,軒轅長傾就站在書房門口,一眼不眨的望著這邊,將夏侯雲歌方才臉上綻現的美麗笑容盡收眼底。

忽然,他一身紫色的華袍一閃,便已出現在魏荊和夏侯雲歌之間,一把打開魏荊搭在夏侯雲歌肩膀上的手。

魏荊和夏侯雲歌皆是一怔,對軒轅長傾臉上浮現的怒意有些莫名其妙。

“魏荊公子,是不是應該離本王的王妃遠一點。”軒轅長傾漆黑的眸子愈加深邃。

“攝政王與其希望上官將軍接近你的王妃,不如我魏荊更安全。至少……”魏荊流光璀璨的眸子看向夏侯雲歌,邪異一笑,“我不會對你的王妃怎麽樣。”

軒轅長傾的臉色更加難看,眼底翻湧的怒火似要將魏荊焚燒殆盡。

魏荊卻愜意地笑起來,“攝政王不願意聽?往往實話最難聽。”

軒轅長傾光潔的額頭浮現道道青筋,逼近魏荊一步,“魏荊公子,你該對我解釋一下依依到底去了哪裏?”

魏荊吹了下額前的碎發,“依依嘛……”

“說!你為何要將依依藏起來?”軒轅長傾寒聲逼問。

“剛才還說攝政王妃的事,怎麽又轉到依依身上了?攝政王當著王妃的麵,談及別的女人,就不怕王妃吃醋?”魏荊挑眸看向夏侯雲歌,很想看到夏侯雲歌出現酸意濃濃的樣子。

不過他們都失望了,夏侯雲歌麵冷如霜,沒有任何變化。

“你休要顧左右而言他!”軒轅長傾怒喝一聲,寒眸射向夏侯雲歌,“王妃心有所屬怎會吃醋!”

夏侯雲歌神情冷漠地側頭看向別處,“魏荊公子,你說的沒錯,裂了縫的碗,割了手指還偏怪手指不安分!”

“若是手指有意避開,豈會割了手。”軒轅長傾真恨不得將這個女人一層一層撥開,然後敲開她的心看看裏麵到底在想什麽!

“本王深信,蒼蠅從不叮無縫的蛋!”軒轅長傾低喝一聲。

夏侯雲歌隻覺得胸腔的那團火就要爆裂而出,轉身丟下一句話便匆匆離去了。

“魏荊公子,失陪了!”

軒轅長傾卻不依不饒直接追上來,一把將她拽入房中,一手扼住她的手腕,固定在頭頂,薄唇輕啟,唇齒間溢出冰冷的字眼。

“夏侯雲歌,端著這副冷漠的態度給誰看?”

夏侯雲歌冷眸中蘊著強大的寒意,如冰似刃地盯著軒轅長傾繃緊的俊顏。

她不說話,他便執意想要撬開她的口。

“你在氣什麽?氣我攪了你的好事?氣我阻止了你和旁人遠走高飛的美夢!到底在氣什麽!”軒轅長傾的大手用力收緊,似要將夏侯雲歌的手腕捏碎才能解恨。

“攝政王說這話不覺可恥?身為男人,故意讓自己的女人與旁人有染,這便是你成為高權者的手段?齷齪,垃圾,讓人覺得惡心!”她狠聲喊著,眼底迸出強烈的恨怒。

“你何曾是過我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心有所屬,時常夢魘中念叨的南楓又是誰?如果不是你心有旁人,為何讓你與我出征你卻執意拒絕?如果不是你心有旁念,為何一直想要逃走,不惜挾持太後也要從攝政王府逃出!我將金蟬絲留給你,可不是讓你做這種勾當!”

“攝政王可以在金蟬絲上動手腳,沾染花香另蝴蝶尋來,我怎能辜負你一番厚意,不加以利用豈不浪費!白白讓攝政王找來兩隻尋香的蝴蝶!”夏侯雲歌憤怒的喊著。

她左思右想,不知軒轅長傾在自己身上動了什麽手腳,才會沾染花香。衣服是在離開攝政王府後新換的一身,身上經常沐浴更不能讓花香沾染持久。唯獨有一樣,軒轅長傾料定她會帶在身邊的貼身物件,便是那根金蟬絲。

原來,在她嫁入攝政王府的那一刻起,軒轅長傾就已開始在她身上動手腳了!

如此想來,隻覺得心寒心痛。

“我給了你榮華富貴的生活,給你顯赫尊崇的身份,這些你都可以拋棄?我不相信!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不喜歡富麗堂皇的生活而選擇遠走天涯,除非是追求她心裏所愛的那個人而去!”軒轅長傾一把將夏侯雲歌打橫抱起,直接丟在床榻上,隨後棲身壓來。

夏侯雲歌雙手趕緊抵住他壓下來的厚重身體,他的手卻在她身上開始不安分的撕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