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惡心,我早就瘋了

夏侯雲歌用力繃緊身體,護住胸前,生怕被軒轅長傾看到掛在脖頸上的遺世和身上緊纏的繃帶。

“放開!別讓我更惡心你!”

軒轅長傾的動作猛然滯住,深邃的眼底漾起兩分自嘲的諷意。

“惡心?你說我惡心?”

軒轅長傾一把捏住夏侯雲歌的下顎,低沉的聲音透著濃鬱的危險,“誰不惡心?你告訴我,誰不讓你感到惡心!好像除了我之外,別的男人都不讓你覺得惡心。”

夏侯雲歌被他捏的生疼,卻避不開他手上強硬的力氣。她硬下自己的心,忍住心口泛起的疼痛,倔強望著軒轅長傾深黑幽沉的眸子,努力壓製所有怒火才讓聲音平靜下來。

“軒轅長傾,你聽好了!我隻說這一次!你身為我的丈夫又何嚐做過身為丈夫該保護妻子的責任!是你幾次將我逼向生死邊緣,讓我不得不依附你,在你身邊苟延殘喘!如果這是你報複我的手段,我無話可說!我有手有腳有心有靈魂,我還可以有我自己的選擇!遠走高飛逃離這裏的一切,保留我最後的尊嚴平靜一生!不是所有人都如你們臆想的那麽肮髒!我夏侯雲歌不是好人,也絕不允許別人隨意玷汙我!那些喜歡杜撰別人行為不檢的人,肯定也是自身做盡齷齪勾當!”

夏侯雲歌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軒轅長傾卻隻當她是在狡辯,怒火繚繞的心底卻隱隱掠過一絲欣喜,她是在對他解釋嗎?尤其她那冰冷神色極其認真,不見半分虛假。

可是……

軒轅長傾隻有短暫的錯愕,便又開始撕扯夏侯雲歌身上衣物。

道道刺耳的裂帛聲,連帶她的心也一並撕碎。

“你瘋了!”

“是的,我瘋了,我早就瘋了,”他怒吼著,徹底撕碎她身上所有衣物。

肌膚暴露在冰涼的空氣中,襲來一陣透心的寒意。

軒轅長傾的目光淡淡落在掛在夏侯雲歌脖頸上那個紅色的玉佩,隻是短暫一瞬的停留,沒有引起他太多的注意。

那塊玉實在太過豔紅,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其中隱藏的一條白色龍紋形狀。

夏侯雲歌想要努力隱藏,還是阻止不了,他的目光,定定落在她纏著繃帶的腹部。

軒轅長傾深黑的眸子,浮現一抹稍縱即逝的痛色,隨即更加瘋狂地撕扯那雪白的繃帶,誓必要清楚看到那下麵掩藏的到底是什麽。

“住手!你給我住手!別碰我……”

夏侯雲歌力竭地喊著,一把抓住軒轅長傾的大手,指甲在他的手背上抓出道道殷紅的血痕。

“本王今日就證實一下,夏侯七夕所說到底是否屬實!看一看你的腹部纏著繃帶,到底是你胖了!”軒轅長傾的聲音頓了一下,更狠咬牙說下去。“還是身懷有孕!”

“你快給我住手!住手!”

“你怕了?”他邪佞勾唇。

“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證實!”她掙紮起身,被他一把按住肩胛,再難動彈。

“說!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這個問題我不想與你深究下去!如果攝政王實在沒事,就去找柳依依,別在這裏煩我!”

軒轅長傾一把掐住夏侯雲歌的脖頸,收緊的力道,似要將她即刻掐死。

“這是誰的孩子!如此小心隱瞞的到底是誰的孩子!”他怒吼著,像一頭徹底被激怒的雄獅。“你這個狠心腸的女人!原來也有在乎的東西!喝下墮胎藥的時候,怎不見你有一分半點的猶豫在乎?”

夏侯雲歌被他捏的喘息困難,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掙紮著,想要給軒轅長傾狠曆一擊,他卻將全身的力氣都壓在她身上,根本不給她分毫反擊製勝的機會。

“說!是誰的孩子!”他痛聲大喊,滿目血紅。

當軒轅長傾看到夏侯雲歌臉色憋的青紫,終於一把甩開夏侯雲歌。望著她大口大口貪婪喘息新鮮空氣,他自嘲的笑了兩聲。

“我很好奇,你們是何時勾搭上的!”

夏侯雲歌身心俱寒,本想說些什麽,卻又笑了。

她本身就身條瘦弱,又長久纏著繃帶,腹部根本不像四個多月的身孕,隻是微微隆起一些,很輕易就會被人懷疑真實月份。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你給我出去,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夏侯雲歌實在不想過多解釋什麽,她也不需要他的信任,他也不需要她的忠貞,他們之間根本就是利益關係。

“你這話真是好笑,你是我軒轅長傾的妻子!是攝政王妃!沒有關係?你竟然說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軒轅長傾,在你利用我,試圖釣出上官麟越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我們之間本來就脆弱的關係已經被你親手打碎!你沒有任何資格質問我,我們可以是仇人,是敵人,也可以是陌生人,但絕對不會有任何關係,更不會是夫妻的關係!”

“你這個賤人!”他忽然揚起手就要打下來。

“時至今日,你還有什麽資格動我一分一毫!”夏侯雲歌倔強揚起頭,毫不畏懼地準備迎接他那狠狠的一巴掌。

他的手,猛然頓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來。

軒轅長傾忽然高聲狂笑起來,帶著幾分自嘲,幾分痛快,笑得讓人心驚。

夏侯雲歌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他略顯沉重的步子,帶著幾分頹敗的搖晃,讓人不禁徒生兩分心疼。

這還是相處多日,已經比較熟悉的軒轅長傾嗎?

竟也會有如此瘋狂失去理智的一刻!

魏荊一直在站在門外沒有離開,也沒有進門阻止軒轅長傾對夏侯雲歌做的一切,在某些事上他清楚知道自己隻是一個外人。

軒轅長傾看也沒看魏荊一眼,也沒對魏荊再說一句話,便直接回了書房,將房門緊緊關上。

他的心口好疼,艱巨的疼痛好像被無數個小蟲啃噬。

無力捂住胸口,身子一歪便倒在椅子,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額上滲出涔涔冷汗,緊緊抓住鐵拳,忍住所有疼痛。

他用力閉上眼,不敢再睜開,生怕自己的眸子變成可怖的血紅色,再也控製不住魂噬毒發。

就在軒轅長傾秘密入甘泉宮去尋柳依依那一日,剛回到瓊華殿沒多久,正在批閱奏章時就忽然毒發。當時雖然沒有完全喪事理智,也再沒用至陰之血壓製火熱的毒性,卻是毒發次數越來越頻繁。

他非常清楚,這不是好兆頭!

在他毒發身亡之前,必須盡快讓越國江山穩固,至少那些危險因素,必須一一翦除,如此他才能更放心將江山完全交給軒轅景宏。

深夜十分。

夏侯雲歌蜷縮身子,緊緊裹住身上被子,還是覺得冷。

剛剛有些睡意,卻聽見有風吹開了緊閉的窗子。

小桃不在,也不會有人夜半幫她關窗。正要起身關上窗子,阻住夜裏濕冷的寒風,眼前猛然出現一條人影,一把將她的口鼻捂住。

夏侯雲歌緊緊盯著眼前的黑影,沉靜的目光不見分毫惶懼。

那黑影輕笑一聲,竟是女子的聲音。

“真想現在就捂死你算了。”

“不妨試試,看你的手快,還是我的手快。”夏侯雲歌嗤哼一聲。

“你都已在我手中,還想多快!”

夏侯雲歌抓緊手中床幔的銀質鉤子,更緊貼近身前黑影的後心。

黑影隻覺得硬物透衣而入,觸在肌膚上,一陣冰寒的涼。黑影微一怔愕,隨即緩緩放開夏侯雲歌。她拽下臉上蒙著的黑色麵巾,露出一張精致的小臉,正是該在秋水居禁閉的錦畫!

夏侯雲歌放開手中的銀鉤,起身坐起來,冷目盯著錦畫,問道。

“夜半三更,你潛入我的房間作甚!”

“來看看你,能否安眠。”錦畫哼了一聲,口氣不堪和善,也不再如先前那般敵對。

“我看倒是你夜半難眠。”夏侯雲歌起身穿好衣服,心下戒備,以免錦畫又和君家聯合耍什麽手段。“你也厲害,現在戒備森嚴的紫荊苑,也能潛入進來。”想來在紫荊苑中,有人故意放錦畫進來。

“本小姐自是厲害!隻是你還沒嚐到本小姐厲害!”錦畫揚了揚精致小臉,依舊一身傲氣。

“說吧,你來找我什麽事。”夏侯雲歌寒聲問。

錦畫望著窗外黑如墨色的夜空,神色略顯空茫。

許久,錦畫才說。

“我要走了。”

“走?”

錦畫偏頭看著夏侯雲歌美麗的側容,“你說的對,我要為自己做一次主。”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夏侯雲歌可不想背負,慫恿人逃走的罪名。

“即便我的親人隻當我是棋子,棄之不顧,我到底還是君家人,我不會就這麽輕易輸給你。”

“我們是敵人嗎?”

“……當然是!”

“我一直沒當你是敵人。”夏侯雲歌定定望著錦畫,一字一字吐道,“否則我早就殺了你了。”

更不會在錦畫跳井自盡時,出手拽了一把。

錦畫怔了怔,“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那是你自己的事。”

“所以,你一定要活著,等著輸給我!”

“我當然會活著。”夏侯雲歌吹燃火折子,想點燃蠟燭,被錦畫吹滅。

“我是秘密潛進來的。”錦畫從懷裏掏出兩樣東西,塞在夏侯雲歌手中,是一封信和一麵銅令牌。

“這塊令牌是君家令,若有死士刺殺你,隻要亮出令牌可以保你一命。”錦畫望著那信封,聲音有些許的低弱,“這封信……若你有機會,代我轉交給皇後。”

“我不會受你恩惠,也不會幫你這個忙。”夏侯雲歌將東西塞回錦畫手中。

“你以為姑母會輕易放過你?現在或許還不知長傾哥哥已抓住你,一旦知曉,定會將你落罪!到那時,再有死士刺殺你,你插翅難逃!夏侯雲歌,我不是幫你,隻是不想你死的這麽快!”

錦畫說完,將令牌和信封放在桌子上,趁著夜黑便匆匆融入黑暗之中。

夏侯雲歌站在窗前,看著錦畫離去的背影,隻見錦畫停下腳步,向亮著燈火的書房方向看了一眼,之後再不停留地匆匆離去。

不經意間,夏侯雲歌看到了東朔就站在紫荊苑的一座假山後,一直望著錦畫離去,才轉身……

即便軒轅長傾強力隱瞞,太後還是很快得到消息。

天還未亮,禦林軍將攝政王府團團包圍,來抓夏侯雲歌入宮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