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追擊,就我最安全

無數的羽箭從高聳的牆頭紛射下來,刺眼的寒光透著鋒銳的光芒,映著天空一片焰火,明晃晃的五光十色,煞是好看中,透著決然的殺氣。

上官麟越抱著夏侯雲歌周旋在那些氣勢迫人的羽箭之中,子夜也拔出長劍拚力抵擋,勉力撐出一麵刀盾,擋住紛密羽箭強勢的攻擊。

如此不是長久之計,隻要力氣耗盡,便是萬箭穿心之時。

上官麟越帶著夏侯雲歌應對的虎虎生威,卻在落地和回身時顯得有些吃力,應是他腹部的傷口在作痛。

軒轅長傾冷眼看著他們三人在亂箭之下垂死掙紮,唇角緩緩勾起冰冷邪佞的笑意。

他要看看,他們能堅持到幾時,最終還不是死在他的亂箭之下,這就是背叛他的下場!

軒轅長傾猶如貓玩老鼠的遊戲,在他們品嚐過垂死邊緣的絕望,耗盡全部的力氣時,他就會用袖子中藏著的那把最鋒利的小刀,一一隔斷他們的咽喉,讓他們去地府團聚!

軒轅長傾冷硬的心房閃過這樣的念頭,卻在看向,被強力抱在上官麟越懷中的夏侯雲歌時,心口微微漾起的一絲不忍,隨即便淹沒在翻湧的怒火之下。

他抓緊鐵拳,告誡自己,絕不會再對那個女人心軟分毫。

上官麟越也顯然沒料到軒轅長傾真的會對自己痛下殺手,他們相識多年,軒轅長傾的性子他一向還算了解,軒轅長傾做事一向顧全大局瞻前顧後,從不會魯莽行事,以免招致朝中盤根錯雜的情勢,出現一環脫扣,致使朝中失衡。

從軒轅長傾對付君無忌時,就能看得出來,奪下兵權,卻給了君家一門雙公的無上榮耀,以免弦繃太緊,招致最後蹦斷,情勢失控,。

而上官麟越現在正是鉗製君無忌的利器,朝中失了他這員虎將,在前線戰事吃緊時,君無忌就會借題發揮,因此而重掌兵權也說不定。

上官麟越實在搞不清楚,為何軒轅長傾對他會不問青袖皂白,一心想要殺他。

上官麟越一雙虎目從軒轅長傾身上掃過,忽然覺得這樣不顧一切的軒轅長傾很是陌生。

難道軒轅長傾真的因為懷中這個女人,連前線戰事和朝堂穩固都不顧了?

這樣的理由,似乎有些牽強,那麽還有什麽原因?

上官麟越在電光火石之間,心中有了大膽的揣測,難道軒轅長傾體內劇毒有了變化,才變得如此瘋狂?他是從蘭口中,一次不經意,蘭說走了嘴,才得知軒轅長傾身中劇毒,夏侯雲歌身上卻有解毒辦法。再想多問一些,蘭卻閉緊口,多一字也不肯透漏了。

上官麟越拚力地周旋在無數的羽箭之中,漸漸出現弱勢,羽箭幾次擦身而過,劃破了衣衫。

就在子夜沒能抵擋得住,幾支羽箭淩空而來,上官麟越趕緊揮起手腕抵擋,卻有一支落網,直奔夏侯雲歌的後頸射來。

上官麟越趕緊抱著夏侯雲歌旋身而起,那羽箭擦過上官麟越的肩頭,赫然出現一道鮮袖的血口子,一串血珠飛濺而來,濺在夏侯雲歌白膩的麵容上,還帶著血液自有的滾熱,猶如被一點火星濺到,燒得肌膚劇痛。

夏侯雲歌眼裏一閃而過的擔憂,清晰落入上官麟越眼中,他唇角勾起一抹歡喜的笑顏。

“如此小傷不妨事,好看的:。”他說。

夏侯雲歌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光彩不做聲。

她有關心他嗎?

她厭惡他至極。

方才隻是感激他用身體擋住了那一箭。

僅此而已罷了。

“男人就該保護女人,你無需介懷。”上官麟越輕易便看穿了夏侯雲歌的心思。

夏侯雲歌有些錯愕,也不知他說這話,是發自肺腑,還是為了增添些好印象故意這樣說。

她依舊不作聲,隻是雙手抓住上官麟越的衣襟,盡量不讓自己,牽絆住上官麟越的動作,以免一起淪為一箭雙雕的死屍。

上官麟越低笑一聲,大手一伸一把抓住射來的幾支羽箭,瞄準不遠處的軒轅長傾,猛地發力,羽箭便齊齊射向軒轅長傾。

夏侯雲歌趕忙閉緊眼睛不敢睜開,更緊拽住上官麟越的衣襟,抓出一片褶皺。

“怎麽?心疼了?”上官麟越悶哼一聲,透著慍怒。

“才沒有!隻是不想看。”夏侯雲歌的聲音幹淨利落不帶一絲多餘的感情。

上官麟越總算滿意的“嗯”了一聲,其他書友正在看:。

而不遠處的軒轅長傾,望著幾支向自己射來的羽箭,一動不動,麵上竟然沒有出現任何輕微的表情變化,就好像那羽箭射向的根本不是他一般,依舊穩如泰山,氣勢蕭寒。

果然。

不用軒轅長傾動絲毫,便有幾支羽箭齊齊射來,將射向軒轅長傾的羽箭一並偏軌跡,不曾傷到軒轅長傾毫發。

幾支羽箭射入軒轅長傾一側的地麵內,入土三分,箭羽微微顫抖,**起一絲微風,輕輕撩起軒轅長傾的衣袂一角。

上官麟越見失手,便又抓住幾支羽箭。就要再次向軒轅長傾射來時,牆頭上的羽箭攻勢更加凶猛,再不給上官麟越分毫可以分神的機會。

三人中隻有兩人可以抵擋羽箭,情況開始變得極度不妙。

就在上官麟越和夏侯雲歌,皆以為今夜在劫難逃時,不知哪裏殺出一群黑影,竟然突破重圍,在漫天綻放的焰火中,猶如從天而降,一片刀光劍影閃過,便護在三人周圍,抵擋住全部的羽箭。

所有的刀劍聲,都掩藏在砰然綻放的焰火下。

軒轅長傾刻意選擇今夜放了眾多的煙火,便是為了掩飾今夜的變故,不想讓城中的百姓聽到太多的聲響,在戰事將起之際,而引起慌亂。

無數的焰火綻放在夜空,也引起全城百姓的圍觀。方圓十裏之外已被官兵嚴密把守,根本沒人可以靠近這裏,想來這些黑衣人能衝入重圍到這裏,也都是武功超絕之人。

東朔和梅竹菊,趕緊圍在軒轅長傾周圍嚴密保護。

刀光劍影在那絢爛的焰火下不再顯得刺目奪魂,倒有些像是年節時的一場刀劍表演。讓驚魂的場麵,不再那麽可怖。

夏侯雲歌不知這些黑衣人來自哪裏,還以為是百裏非塵的手下。

那日去刑場的路上,就是這樣一群黑人。

夏侯雲歌看向軒轅長傾,焰火下,他的容色看的一清二楚,清冷如冰,。如今軒轅長傾好好的站在這裏,那麽是不是就說明百裏非塵已身首異處,軒轅長傾為柳依依報了玷汙身體的大仇?

在夏侯雲歌對上軒轅長傾冰若寒霜沒有任何感情的目光,夏侯雲歌頓覺大腦一片空白。依稀這一場廝殺,變得如夢境般不再真切。

致使後來,如何在黑衣人的保護下離開城牆,都沒有太深刻的印象了。

隻知道,上官麟越抱著自己一路直奔城北,周圍是黑衣人的保護,而軒轅長傾遠遠追了上來。

軒轅長傾的輕功實在太快,黑衣人們根本無法甩掉他,而那些跟著追來的官兵,亦被軒轅長傾遠遠甩在身後,好在東朔隔著一段距離緊隨。

照亮了大半個皇城的焰火,終於歇止,空氣裏彌漫著濃鬱的硝煙味。

如今整個皇城的百姓,都被盛世之景焰火吵醒。到處雖然光線黑暗,卻到處都有百姓的說話聲,議論著為何今夜的焰火比過年時還要美麗熱鬧。

到處都是人,讓黑衣人也沒了落腳處隱藏,隻能一路狂奔,。

夏侯雲歌不知這些黑衣人的來頭,也不知他們要帶她去哪裏。

隻聽黑衣人中,有人隱約呼喚了她一聲,“小主子,你放心。”

夏侯雲歌當時便了然了,這是暗部的人。是那個所謂可以保護她的力量。

發生了這麽多變故後,夏侯雲歌真的無法完全去相信任何人了,也不知這個暗部的力量,到底能信任幾分。

黑衣人簇擁上官麟越逃走的方向忽然逆轉,又向最為偏僻的城西而去。

夏侯雲歌有些心驚,東朔被越甩越遠。緊隨其後的軒轅長傾,呈現後無援兵,前有勁敵之勢,他還在一步步讓自己深陷危險,不知退縮,隻顧一路追擊。

眼看著軒轅長傾就要追上來了,一個個屋頂踩在腳下,城西的人家越來越稀少,漸漸看到不遠處的前方似有一片樹林。

“我們分頭行動,看他如何追。”夏侯雲歌低聲對上官麟越說。

“你想甩掉我?”上官麟越當即就看穿了夏侯雲歌的心思,唇角抿著一抹不悅。

“你好像對你自己很沒信心。”

“這話怎麽說?”

“你是否怕我逃掉了就再也抓不住我了。”夏侯雲歌輕輕一笑,風華萬千。

上官麟越心神一**,被她的笑容擾的心癢難耐。“美人舍得跟本將軍分開?何況這些黑衣人來路不明,萬一美人深陷危險,讓我如何放心。”

“誰都比你安全!”夏侯雲歌嗤了一聲。

“美人應該這樣想,誰都沒我安全。”上官麟越的眼底泛起迷昧之色。

夏侯雲歌厭惡地瞪了他一眼,“與其我們被軒轅長傾步步緊追,官兵隨後而至,我們一起被抓個正著,死無全屍,不如分頭行動,或許能分散力量,博得一線生機。”

上官麟越想了下,夏侯雲歌說的話不無道理,而他的腳步也變得不那麽靈敏,他身上大片的粘膩**沾濕了夏侯雲歌身上的衣服,傷口一陣陣的發疼。

他的傷口崩裂了,他確實堅持不了多久。

“我們人多勢眾,軒轅長傾就一個人,他以為能抓住我們嗎?還不是乖乖被我們擒住,其他書友正在看:!”上官麟越口氣不屑地哼了聲。

“別忘了,他輕功最好,手裏還有一把最鋒利的小刀。他想逃,我們未必擒得住他。若援兵趕到,我們的行蹤也被暴露了,還不是被他抓個正著。”

夏侯雲歌分析的不無道理,軒轅長傾現在緊隨其後,很可能就是不想放走他們,沿路再留下線索,援兵很快就能追來。

夏侯雲歌見上官麟越還在遲疑,便繼續道,“你覺得這幫黑衣人,會放過你嗎?”

上官麟越橫掃一眼周圍的幾個黑衣人,雖然都是一同逃跑,陣勢卻是圍在他的周圍,看似是保護,若想後背來一刀,他未必能躲得過。也從那幾個黑衣人對夏侯雲歌恭敬的神態,一眼便察覺出,這些黑衣人是夏侯雲歌的部下,好看的:。

既然是夏侯雲歌的部下,不難猜出,正是南耀舊部。

夏侯雲歌壓低聲音,在上官麟越的耳邊含笑道,“你別忘了,攻破我南耀皇城的第一人,可是上官將軍你。”

夏侯雲歌這樣說,當即就肯定了上官麟越心中猜測。

“為了一個女人和將軍性命相比,這筆帳,將軍應該能算得清楚。”這世上,沒有誰會為了誰,性命都不要。

這一生,也隻有南楓才肯這樣對她。

上官麟越揚起唇角,眼底閃過一縷幽光。如果一路下去,入了這群黑衣人的老巢,他又傷口裂開,僅憑子夜,定難脫身。

心思轉念間,上官麟越便有了決斷。

他回頭對一側的子夜使個眼神,子夜便了然了一切,微微點下頭。

“美人說得太對了,你和我都得活著,才有將來。”上官麟越笑了一聲,低頭間,滾熱的唇瓣烙印在夏侯雲歌的臉頰上,胡茬紮得臉頰一陣生疼。

夏侯雲歌發自心底的厭惡本想唾棄一口,上官麟越已忽然將夏侯雲歌丟給就近的黑衣人,丟下一句話,便和子夜閃身衝出黑衣人的圍困。

“本將軍就幫美人引開攝政王!”

話音未落間,上官麟越幾個起落,便已飛遠了,向著城東方向飛身而去。

完全不給那些黑衣人反應的機會,瞪著上官麟越遠去的方向,眼底迸射的恨意那麽清晰。

上官麟越還以為軒轅長傾會追擊他,卻沒想到,軒轅長傾隻是微微一愣,繼續追擊夏侯雲歌。

如此倒是便宜了上官麟越,趕緊和子夜消失的無影無蹤。

讓夏侯雲歌心涼半截,這個男人,真是會審時度勢。

這時,其中一個黑衣人,壓低聲音在夏侯雲歌耳邊小聲說。“小主子,我是一念。”

竟然是一念師太!

夏侯雲歌看向那有些偏瘦的身影,可不這身形正是一念。沒想到她武功如此之好,菩提觀果然是臥虎藏龍!

既然是一念救了自己,倒也心安了不少。

隻是軒轅長傾,為何沒有去追上官麟越,反而還追著自己不放?

她的價值,貌似沒有上官麟越那麽可觀吧!

幾個黑人想甩掉軒轅長傾卓絕的輕功,著實不易。眼看著就要被軒轅長傾追上,幾個黑衣人緩緩停下了腳步,其他書友正在看:。

這裏四下無人,一片荒蕪,正是城西最為偏僻的這一片槐樹林中。

這幾個黑衣人要做什麽?

夏侯雲歌眼中流光閃爍,心中大致也有了個明白。

身為前朝的餘下力量,他們一個個定然都恨透了軒轅長傾,!

皓月當空,天宇清澄,流雲隨風緩緩遠去。

槐樹林繁茂的枝葉早已落盡,繁密的枯枝被風刮得嗚嗚作響,如夜間鬼魅低聲嗚咽。

一念對幾個黑衣人使個眼色,當即有六個黑衣人飛身而去,竟是原路返回,去阻截軒轅長傾的援兵去了。

剩下四個,成半包圍狀態,圍住軒轅長傾所在的那棵槐樹上。

軒轅長傾傲然立在粗壯的樹幹上,紫衣翻飛,氣勢蕭然。一片樹影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色,隻能讓人感覺愈加的陰鬱,透著陰惻惻的氣息。

夏侯雲歌曾聽南楓說過,槐樹陰氣重,會在夜間聚集很多鬼魂,身為刀口舔血的殺手,從來忌諱靠近槐樹,以免有血光之災。

也不知南楓是不是跟她說著玩的。

四個武功高強的高手,將軒轅長傾圍困其中,即便他輕功卓絕手裏又有最快的小刀,想要獲勝也不是那麽簡單。

夏侯雲歌站在一旁靜靜看著這場戲,唇角揚起得意的笑。

風水輪流轉,現在終於輪到軒轅長傾栽在她手中了!

報複的塊感,讓夏侯雲歌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軒轅長傾站在樹上一動不動,就眼睜睜看著四個黑衣人靠近自己,四柄長劍猛地拔了出來,一起向軒轅長傾刺去……

軒轅長傾不緊不慢,長身一躍,向上躥起,紫衣鼓起,長發繚繞,俊美的容顏在那月色皎潔的光影中,俊美絕倫,透著出塵的光華。

夏侯雲歌靜靜地看著軒轅長傾在一片刀光劍影中周旋,他的手中終於亮出了一抹寒光,正是那把又細又長的小刀,吹毛斷發的刀刃,劃破空氣響起低低的輕吟聲。

軒轅長傾的速度極快,雖然有些勉強,還是避過了四個黑衣人,嚴密布下的劍陣。

忽然,軒轅長傾赫然出現在一個黑衣人身後,手中鋒利的小刀猛地刺去,這便是軒轅長傾一向的殺手鐧,一向極少有人可以逃脫。

幸好那黑衣人反映敏捷,當即矮身下去,回手抵擋,卻是被軒轅長傾手中小刀削掉了幾根手指掉在地上。

“啊!”一聲吃痛的*,鮮血淋漓灑下,痛得那人渾身虛軟無力。

夏侯雲歌趕緊閉上眼,別開臉,實在無法忍心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麵。依稀看到了紫嫣斷臂時的場麵,胃裏一陣不適,就惡心了起來。

最近怎麽越發見不得血腥味了,隻是聞到就惡心的想吐。

軒轅長傾見沒能得手,趕緊急速飛身向後。躲過剩餘三個黑衣人的攻擊,而軒轅長傾飛撲而來的方向,正是夏侯雲歌所在的位置。

夏侯雲歌心口一驚,瞬間涼透心坎,首先就看到了握在軒轅長傾手中的鋒利刀刃。

原來他還是執意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