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見紅,緊隨衝進來

夏侯雲歌臉上的笑意還沒散盡,就猛然僵住在臉上。

她清楚看到巷子口,閃過一條紫色的身影,**騎著的是那匹雪白大馬,隊伍浩浩****的走過。

夏侯雲歌的臉上的笑容漸漸凋零,猛然停住腳步。她想自己可能是眼花了吧,最近總會出現這樣的幻覺。許是夢中總是夢到被他追著跑,白日裏便出現眼花看錯的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還是驚住,不敢再向前多走一步。

“你們看見了嗎?”夏侯雲歌的聲音很沉,有些不確定地問著柳依依和嬤嬤。

柳依依卻是一臉茫然,方才心事重重,根本就沒往前看,“看見什麽?”

嬤嬤確實看見了那一閃而過的身影,小聲說,“我們暫時還是退回去吧。”

夏侯雲歌便知道了,這一次是沒有看錯。

隻是猜不透,軒轅長傾為何出現在大街上,還帶著人。難道親自出來抓她了?

依依的反應顯然有些遲鈍,“回去就不怕被偷了衣服的那個人出來抓人?”

柳依依可是第一次穿偷來的衣服,渾身別扭不自在,就怕被人指著鼻子罵小偷。

嬤嬤垂著眼睛想了想,身子緊貼著牆壁,靜靜地聆聽周圍的腳步聲,清楚聽到有大批的腳步聲,再往這邊跑來,“回去也不安全了,還是硬著頭皮往前走吧!或許可以試一試運氣。”

夏侯雲歌抓緊柳依依的手腕,目光逼迫的望著柳依依,“你若還想回到他身邊,現在就跑到街上去,我不攔你,唯獨求你一條不要泄露我的行蹤。”

柳依依被問得一愣,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夏侯雲歌說的是誰,茫然的搖了搖頭。

“我現在跟你的處境差不多,也沒有地方去了。你若覺得我是累贅,你找個地方將我放下吧,我不會怪你的。”

“我既然幫了你,就不會隨隨便便將你放下。如果你不想回到他的身邊去,就不要露出馬腳,以免連累了我。”夏侯雲歌生硬的口氣叫柳依依麵子上有些發紅,低著頭小聲說。

“我一定不會的。你救了我,我不會讓你身陷危險的。”

有了柳依依的保證,夏侯雲歌更緊拽著柳依依纖細的手腕,出現在巷子口的街上。

後有追兵,前路不明,總要向著那不明的前方走去,才能賭得一線生機。

到了街上才知道,軒轅長傾正帶著一大隊人馬向出城的方向去了,在街上並未做停留。不過街上的百姓,都簇擁在夾道兩側,俯首跪地,神態恭敬。

柳依依被夏侯雲歌拽著也簇擁在百姓中,低首斂眉不作聲。那群官兵總不能衝撞了攝政王的隊伍,大肆在街上搜人吧。總要等攝政王的隊伍過去了之後,再過來搜查。

如此便給了夏侯雲歌可以逃脫的機會。

等到軒轅長傾的隊伍漸漸遠去,那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紫色背影,徹底從視線中消失,百姓們紛紛站了起來,夏侯雲歌就混在人流中,順其自然的隨著人流一路走。

走著,走著,便看到不遠處一個名字叫來福的小客棧。

如果現在不找個客棧休息,隻怕柳依依熬不了多久了,她的臉色愈加難看,走路都顯得艱難。

“婆婆,我們就暫時在那裏落腳吧。你去再買兩套衣服過來,我們都換了衣服才妥當。”夏侯雲歌小聲交代。

夏侯雲歌和柳依依都懷了孕,不過好想體形都很瘦弱,穿上稍微寬大一點的衣服,也就看不出什麽痕跡來了。

在雙福客棧找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房間住下,這一次依舊是臨窗的位子,卻是在客棧最裏麵的小房間。

夏侯雲歌和嬤嬤都扮成奴仆的樣子,恭敬地簇擁在柳依依左右,柳依依雖然不習慣,為了避免露出馬腳,也就低著頭,小心到受著了。

如今的情況要比前兩日更加糟糕。

方才她們三人,都被宮嬤嬤和錢嬤嬤盯上了,而宮嬤嬤和錢嬤嬤自然是火急火燎想要抓個人回去交差,討得被囚禁的太後暫時的歡心。

何況,軒轅長傾已經派人出來喚她們回去了,現在正是提著腦袋在外麵辦事,再遲了一天,就保不住要被攝政王定罪,再不能出宮尋人了。

錢嬤嬤和宮嬤嬤,自然也沒有放過這個小客棧。

夏侯雲歌自然不害怕,嬤嬤也是生臉孔,不怕被人細細看了,唯獨柳依依萬不能被人看到。

柳依依急中生智,在臉上點了很多的紅點子,“如果說得了傳染人的水痘子,或許暫時能糊弄過去。”

夏侯雲歌和嬤嬤也覺得妥當,便讓柳依依上床休息,可她才從凳子上起身,就赫然發現,凳子上染了一片的鮮紅。

柳依依大驚失色,這才發現腹痛的麻木。

夏侯雲歌猛抽一口冷氣,“這該怎麽辦?”

柳依依緊緊攥住夏侯雲歌的手,痛得臉色慘白如紙,不住顫抖地握緊夏侯嬰哥的手,紅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隻能發出細微的聲音來。

“我好疼……”

夏侯雲歌嚇得脊背躥起一股寒氣,“婆婆,快去找個大夫來!”

嬤嬤卻沒動,現在出門找大夫,一來一去的,不知露出多少馬腳來。她掀開柳依依的裙子看了一眼,曾經在宮裏,這些滑胎的事,也見的多,也不覺得驚訝。

“隻是出了血,先在**躺一躺,未必就真的會出事。”嬤嬤道。

夏侯雲歌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出門請大夫不妥,就望著柳依依,說不出話來。

柳依依虛弱地靠在床頭,一雙手都冰涼冰涼,咬牙忍著,盡量不發出什麽聲音來。

夏侯雲歌趕緊倒了一杯熱水給柳依依暖手,她卻虛弱的連水杯都握不住,虛弱地說,“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不過是方才走的急了……不妨事……我自己懂得醫術,不用請大夫……還要勞煩婆婆……去給我抓點藥來。”

柳依依虛弱地指了指桌上的筆墨,夏侯雲歌趕緊拿了過來。柳依依顫抖的手在紙上寫了一個方子,字跡歪歪扭扭,大約能便清楚寫了什麽。

嬤嬤拿在手中看了一眼,這個方子她還認識,是保胎藥。

“……我喝了藥,應該就沒事了,你也不要擔心。”柳依依現在還有心思擔心夏侯雲歌太過焦急,讓夏侯雲歌猶如梗刺在喉,很是難受。

“你別說話了,安心休息,一定不會有事的。”夏侯雲歌小心放下柳依依躺下,蓋上被子。

見嬤嬤還不動,就趕緊催促嬤嬤去抓藥。

嬤嬤望著夏侯雲歌搖搖頭,便出門了。這種藥總不能吩咐店小二去抓,未免露出什麽讓人懷疑的破綻出來。便隻好自己快點走,去找個藥鋪抓藥。

柳依依努力咬著牙關,拚命讓自己堅強。總不能就這樣掉了個生命,她是不忍心的。

也不知是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還是為了不讓夏侯雲歌太焦急,她總是弱弱的說話。

“這個孩子……其實我不想留下的……可又想想,到底是一條生命,我勸你也是這麽說的……或許你的孩子……你也是不想要的,也是一個意外,對嗎?”

夏侯雲歌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那一段過往,總想著過去了不去提及,現在被人提及,總是身心的不舒服。

“你現在的孩子……又是誰的呢?”柳依依的目光有些黯然,“他們都說……你和上官將軍不潔淨……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

夏侯雲歌的唇角露出一絲苦澀,沒想到最後這般相信自己的人,竟然會是柳依依。

“我們不熟,你又不了解我。”夏侯雲歌漠然道。她可不想被柳依依猜到什麽內情,有些事,她自己知道就好了。

“師父……騙了我對嗎?那一日……我是眼睜睜看著……你的孩子沒了,我就在房裏,好多好多的血,我都害怕了……”柳依依的聲音帶著低弱的沙啞。

夏侯雲歌閉上眼,不敢去想大婚夜那血淋淋的一幕。如利劍在身,疼得每一根神經都作痛。

“是你救了我,我知道。”

“你那日早上,不讓我為你把脈,便是隱藏你腹中……”柳依依的話沒有說下去,她自由一顆蕙質蘭心,已經猜測到了。

“你休息吧,不要說話了。”夏侯雲歌打斷了柳依依的話。

“為什麽不說出來?他一定不忍心傷了自己的孩子,他看著冷冰冰的,好像對誰都沒有感情,其實……他很喜歡孩子的。”柳依依自然是深深了解軒轅長傾的,可這樣的話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當真讓夏侯雲歌心裏不舒服。

“那是他的事,這是我的事。”她覺得他們之間,是真的沒有什麽關係了。

“你這樣說,我不認可,隻是你自己不清楚了解罷了。”柳依依緩緩閉上眼,眼角有一顆淚珠晶瑩匯聚。

“你也說了,你要保住這個孩子,我就會幫你想盡辦法,你別擔心。”夏侯雲歌理了理柳依依臉上濕了的碎發,她憔悴的樣子,好像隨時都會凋零的一朵枝頭花朵,讓人心酸。

“有些事,順其自然吧。”柳依依疲憊地歎息一聲,她對這個孩子,也心涼了,不過是最後保一把,能保住便保住,保不住也是命。

夏侯雲歌說不出話來,手卻緊緊抓在一起。

這時候,樓下傳來喧嘩的聲音,夏侯雲歌趕緊開門向外看了一眼,竟然是錢嬤嬤和宮嬤嬤帶著官兵衝了進來盤查。

正挨個門挨個門的仔細搜查。

夏侯雲歌渾身一緊,現在逃出去肯定來不及了,她自己可以跳窗走,柳依依是再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柳依依趕緊從**坐起來,“你快走!”

夏侯雲歌一把關上門,“我不可能丟下你一個人。”

夏侯雲歌趕緊趴在窗口向外看了一眼二樓的高度,可現在帶著柳依依真的跳窗走,顯然來不及了,錢嬤嬤和宮嬤嬤已撞門進來了。

一大隊的官兵,魚貫而入,將不大的房間擠得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