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崩塌,真的好恨你

夏侯雲歌直勾勾地瞪著身上的軒轅長傾,周身燥熱血液沸騰,明亮的雙眸布滿血紅的絲線,火辣辣的目光倒像是在熱切期盼著什麽。

殊不知,她在逼他下去。

他卻會錯了意,譏諷一笑,“這就是你的伎倆?”

她不言語,他以為她默認。

“還以為你隻是來送衣服!”他怒道。“竟是又在算計!”

他溫涼的手指捏緊她尖巧的下巴,“我最厭惡耍心機手段的女人!怨恨每一個毒蠍心腸的女子!”

夏侯雲歌雙目赤紅,渾身汗濕,發絲黏在臉上,更顯嫵媚誘.惑。

他的大手用力抵著她纖弱瘦小的身體。獰聲邪笑,“你就這麽想成為我的女人?不惜下藥?”

夏侯雲歌緊緊咬住牙關,努力想動一動手指,卻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掙紮著瞪大眼睛看向殿內的東朔,那麽熱切的希望他能伸出援助之手,東朔卻已低頭退了出去。

還十分識趣地將殿門關緊,親自守在殿外,以防有人打擾。

有東朔守護,但憑全軍萬馬,隻怕也進不來。

夏侯雲歌絕望地閉上眼,又恨又怒,即便點穴,周身也在不住地顫抖著。

“我很好奇,你何時下的手。”他幹熱嗓音透著沙啞,溫熱的氣息掃過夏侯雲歌的耳畔脖頸,深嗅一口她身上淡淡的體香。聲音變得低沉,清晰的理智正在一點一點崩塌。

“我最厭惡女子身上的脂粉味,你從小偏偏喜歡滿身異香。”他拖著長音,“怎麽?現在為了迎合我,連你的喜好都改變了?”

夏侯雲歌的身體猛地繃緊,明明厭惡他的碰觸,卻在心底的最深處熱切地期盼著,他能給她更多的清涼滋潤燥渴。

他的手指沿著她的臉頰一點一點撫.摸,明明他也在抵觸碰觸她,又控製不住狂熱的欲.望催使,慰籍他那變得愈來愈空虛無底的身體。

“長公主,你可記得你曾經說過,我一介低微質子,配不上你高貴的身份?可還記得,你在我吃食裏下毒的殘忍?記得你說過,北越永遠敵不過南耀強大,世世臣服在南耀之下?”他說著,大手愈加用力,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刺痛的淤痕。

“我一次次告訴自己,童言無忌何須在意。告訴自己,成王敗寇,淪落人下該受那樣的羞辱!每當我午夜夢回,夢見自己從高崖墜落,感受劇毒穿心蝕骨的劇痛,我就恨不能將你一點一點捏碎,挫骨揚灰!”

他怒吼著,一把扯碎她的衣服,死死按住她的肩膀,一對黑眸似能噴出灼燙的烈焰。如被激怒的魔獸,將他往日裏的閑淡清雅飄逸如仙,一點一點蠶食殆盡。

“我真的好恨你!”他咬牙切齒,字字如刀。

被他緊鎖在心底十年的恨意,終於如洪水決堤,奔湧而出。

“十年了,我一步一步向上攀爬,隻為有朝一日重回這片土地,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你麵前,看著你臣服在我腳下。”

夏侯雲歌手腳僵冷,在他火熱的注視下,她的目光漸漸迷離渙散,竟有些分不清楚今夕何夕,身在何處。

耳邊傳來他淬毒的聲音,“隻要你活著,我亦活著,絕不放過你。”

她的心口傳來莫名一絲抽痛,鼻端是他身上淡淡的蘭花幽香,還有殿內香爐嫋嫋飄散的清淺異香。

亂了,亂了,一切都亂了。

他亦已分不清楚她是誰,亦辨不明晰到底在做什麽。

一切任由本能的操控……

依稀殿外有人說話,是夏侯七夕和東朔。夏侯七夕已惱怒,嬌聲怒喝。

“我要見王爺!”

“王爺已就寢。”

“我是襄國公主,你膽敢忤逆本公主的意思!”

“王爺已就寢。”

“再不放行,本公主就告到國主那裏,處置你個小小侍衛!”

“王爺已就寢。”

“大膽!滾開!”

“王爺已就寢。”

東朔好像隻會這一句話,不管夏侯七夕如何威逼,也隻說這一句話,不輕不重不急不緩,卻堅定如山風雨不動。

臂粗的高燭燃盡而滅,殿內光線昏暗,隻有窗外明月滲透進來的淺淡銀輝。照不亮那一室風光旖旎,隻有厚重的喘息亂人心扉。

次日清晨,天剛放亮,夏侯雲歌猛地清醒過來。

身體好像被車子碾過,每一個骨節都酸痛麻木。

不知何時已解穴可以動彈,盯著身側軒轅長傾熟睡的俊美容顏,恨不能拿一把刀子刺穿他的胸膛。

跌跌撞撞逃下床,胡亂穿上衣服,就衝出瓊華殿。

軒轅長傾緩緩睜開黑色的眸子,望著床.上那一抹刺目的胭紅,眼神愈加深邃。

她嫁給祁梓墨八年,居然還是處子之身。

隱約之間,竟不覺唇邊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心情莫名變得舒暢。

夏侯雲歌跑出瓊華殿,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還守在殿外的東朔。脊背筆直地走出那扇朱紅宮門,竟迎麵撞見了亦守在宮門外一夜的夏侯七夕。

一夜未睡的倦容,目光通紅,泣血一般瞪著夏侯雲歌。夏侯雲歌亦不動聲色地盯著夏侯七夕,不卑不亢不躲不避,透著一絲徹骨的冰寒。

竟有一瞬駭得夏侯七夕亂了陣腳,嬌聲一笑,“姐姐一夜都在攝政王寢宮作何?”

“孤男寡女,你說能做什麽。”

“你們!”夏侯七夕氣得一口氣喘不上來,眼中瞬即盈上一層水霧,厲聲喝道,“你,你,你無恥!”

夏侯雲歌淡淡“哦”了一聲,“我沒在湯裏和香爐裏下藥。”

軒轅長傾怒極亂了理智,以為是她設計迷惑他。她可真真清楚,一定是夏侯七夕動了手腳,否則倆人豈能雙雙身中**。

夏侯七夕想要迷惑軒轅長傾,卻不料,馬失前蹄,害夏侯雲歌和軒轅長傾中了計。

“你休要汙蔑我!我乃越國襄國公主,豈能做此下作之事!”夏侯七夕揚起臻首,理直氣壯之態,顯然早已毀滅所有證據。

夏侯雲歌恥笑一聲,背地裏不知多少人謾罵夏侯七夕通敵叛國,居然還為一個“襄國”封號,沾沾自喜。

一個不忠不孝之人,又能在北越得到多大信任?

“夏侯雲歌,我與長傾哥哥從小就有婚約在身,你休想從中作梗!”夏侯七夕的目光怨毒地落在夏侯雲歌白.皙脖頸上的青紫痕跡,眼中水汽氤氳。

“我還沒將他放在眼裏!”夏侯雲歌傲聲冷道。

夏侯七夕已氣得嬌軀顫顫,“你以為失.身於長傾哥哥,他就能放過你?成為他的女人?嗬!夏侯雲歌,上次你命大!”她咬牙切齒,聲音狠毒。

“我發誓,早晚讓你死在我手上!”

夏侯雲歌撫.摸一下額頭結痂的傷口,腦海裏浮現一絲微弱的聲音,那是這副身體本尊死前最後殘存的記憶。

“皇後姐姐,十年前我說過,終有一日會親手殺了你。”

夏侯雲歌目光冷若寒霜,唇邊勾起一絲殘佞笑靨,嚇得夏侯七夕竟有一瞬畏懼了。

借屍重生這份大恩,就用夏侯七夕的性命,來償還。

再不看夏侯七夕一眼,轉身舉步遠去。

隻剩下夏侯七夕目如鋼刀,瞪著夏侯雲歌遠去的背影,恨不能將她現在就千刀萬剮。

她們沒看到,軒轅長傾就站在瓊華殿前的高階上。口中玩味地呢喃一聲,“還沒將我放在眼裏?夏侯雲歌,話別說的太早。”

回到鸞鳳宮,夏侯雲歌就跌倒在榻上。渾身骨頭酸痛難耐,忍了好一會才撐起身體,盤腿坐在榻上調息。

命春柳打來熱水沐浴,在水中洗了許久,還覺得洗不掉軒轅長傾殘留在身上的氣味,還有那滿身刺目的痕跡。

她用力搓洗,心中一遍遍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南楓,南楓,南楓,南楓……

你在哪裏?

若世間真有鬼魂,你可會出現在我身邊?回來看我一次?

為何,自你死後,我從不曾夢見過你?哪怕一次也好。

疲憊又無力地將自己浸入到溫熱的水中,任由沉沉的水壓頂而來,收走所有可以呼吸的空氣。

若可以穿越,那麽若她在這裏死去,將身在何處?會不會回到南楓的身邊?將這裏所有的痛苦與折磨,統統拋下不再回來?

她這樣想著,便沉得更深更深,憋得意識渙散還不願起身。

朦朧之間,似看到南楓一把將她從槍口下推開,用他的血肉之軀擋下穿堂而過的子彈。她聽到他最後一縷聲音飄在耳畔,那樣真切清晰,似回到了那個血色的夜晚。

“歌歌!好好活著。”

歌歌,好好活著……

歌歌,你笑一個,不笑不給你糖吃。

歌歌,我發誓,隻要有我在,一定保護你再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歌歌,這個任務很危險,若情況不對,你就先走,不用管我。

“嘩啦”一片水聲,夏侯雲歌的身體被人從水中猛地拽起。大口大口喘息,迷離的意識漸漸回遷,耳邊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還有那股淡淡的幽蘭香味。

“你想死嗎?”他憤怒地吼了一嗓子。

她微微睜開眼,模糊的視線裏,看到一個男子,一把裹住她濕漉漉的身體,將她丟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