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滅口,毀屍再滅跡

君無忌見太後一臉的驚怔,也是一驚,心口猛然跳動一下,也有一個不好的念頭悠然閃過。

“難道毒不是太後下的!”君無忌的眉心緊皺而起,雪白的眉毛幾乎連成一線。

“哀家左思右想想不通,我宮裏熬製羹湯的人,左左右右都查個徹底,也沒有查出可以下毒的可疑人!還以為是兄長被皇上惹急了,一不做二不休想鏟除皇上,才會衝動下了毒。”才會招致她被軒轅長傾一怒之下囚禁,起先還怨怒君無忌太過魯莽,連累了自己,如今想來此事絕非不那麽簡單。

太後的眼裏,布滿驚疑,眸光左右流轉,透著隱隱的不安。

君無忌沉眸想了想,“不管是誰下的毒!箭已在弦上,我們必須抓緊行動,最近出的事,越來越蹊蹺!”

太後的目光攸然射向柳依依,就像一把雙刃劍,要將柳依依生生分成兩半才能緩解心中對軒轅長傾的恨意。

“本來還可以十拿九穩地緩緩而行,順其自然奪得天下大權。以免羌月國平白無故落了個謀朝篡位的罪名,而如今,也隻能這麽做了。”太後的聲音裏,多了兩分黯然無力。

君無忌沒有說話,對於太後的心思,他不是十成十的了解,也能了解六七分。在曾經的一段日子裏太後已經恍惚了複國大計,她現在已經是太後,如果羌月國複國,她充其量不過是一個亡國公主,哪有太後身份顯赫,位高權重。

而太後極力要君清揚為皇帝,不過就是因為,盼著君清揚顧念姑母從小疼愛的情分上,保得一生榮華。而若是君無忌上位,卻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講究親情情分的。

柳依依被太後的目光嚇得心驚肉跳,趕緊微垂眼簾,不敢對上太後狠辣的目光。柳依依的臉色煞白物色,想來是身體極為不適,若不是兩邊被黑衣人架著,早已癱在地上了。

夏侯雲歌有心詢問,嘴卻被死死堵著開不了口。

太後和君無忌旁若無人地商議大計,想來自己和柳依依的性命都不會活太久,滅口是一定的了。

夏侯雲歌眸光微轉了一下,太後的目光始終落在柳依依身上,便是柳依依最後還有利用價值,隻是不知要利用柳依依做什麽?不過柳依依暫時性命卻可以保住。

而她自己,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陌生人,卻聽到了他們驚天的秘密,隻怕會被當場處決!

事實證明了夏侯雲歌的猜測沒錯。

太後一個眼神過去,押著夏侯雲歌的黑衣人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直接向夏侯雲歌的心口刺去……

柳依依嚇得不住搖頭,臉色白得幾乎透明,嘴裏發出唔唔掙紮的聲音。

魏安也是驚得臉色煞白,就在匕首即將插入夏侯雲歌的心口時猛地衝了上來,“太後娘娘!您鳳體染恙,可不能見血光啊!”

對於魏安的關心,太後心裏閃過一絲歡欣,但也清楚看到魏安臉上掩飾的虛情假意。

不等太後發話,君無忌喝了一聲,“你個閹奴!管的有點太多了!”

君無忌對於太後和一個太監廝混在一起的行徑很是不恥,又因自己的妹妹守寡多年,君家又靠她扶持,也不好說什麽。

魏安被君無忌罵得麵皮發紅,還是自顧的說道,“老奴隻是關心太後鳳體!就是殺人也不該在甘泉宮大殿內,太後的寢宮裏!難道要太後日日對著血腥味入眠嗎?”

太後也實在挑不出魏安話裏的毛病,倒是對於魏安的細心顧念,又多生了一絲歡心。聲音也和緩下來。

“魏安,退下。”

魏安卻沒有退下,“老奴毛遂自薦,願意幫太後解決這個麻煩。”

“此事還輪不到你插手。”君無忌喝了一聲,見太後有意袒護魏安,也沒再多說什麽。

君無忌一把從黑衣人手中奪下夏侯雲歌,拽著夏侯雲歌的衣領,從太後的寢殿內拖了出去。

魏安趕緊對太後說了一聲,緊隨衝了出去,“老奴去幫忠義公找個好地方!免得忠義公不熟悉甘泉宮地形,平白讓人落個殺人滅口的話柄!”

太後想要喚住魏安,魏安早已跳出大殿的門檻,隨著君無忌跑出了視線範圍。正想讓跪在門口的錢嬤嬤和宮嬤嬤去喚魏安回來,免得君無忌生怒,一怒之下對魏安不利。

太後卻看到柳依依一直瘋狂搖頭,嘴裏嗚哇嗚哇的說著什麽,眼角都滾出了淚珠來。

“你想說什麽?為自己求情?還是想呼救?那個逆子隔得太遠聽不見!”太後冷哼一聲,略顯慵懶地挑了挑眉,“倒是不知那個逆子,會拿什麽東西來救你!如果拿的東西分量夠足,你這條小命,哀家暫時就保你一時。”

君無忌衝出太後的寢宮,見到外麵宮女太監訝異的目光,自然曉得在大殿前院殺人,也是不妥的。便拽著夏侯雲歌繞路到了甘泉宮的後院,找個沒人的地方滅了口了事。

再將屍體投入井中,徹底毀滅痕跡。

卻沒想到魏安衝了過來,急聲道,“太後娘娘吩咐了,此事命老奴來做!太後著急要跟忠義公商議重事,讓忠義公別再耽誤時間。”

君無忌倒是有一分相信了,想了想,道,“殺了之後,你來處理屍體。”

這種事總要親手做,才放心。

魏安卻指了指不遠處打掃回廊的宮女和小太監,“看看都是人!若見到忠義公,堂堂前朝重臣,卻在後宮行凶,終究不好。還是讓老奴來做吧!保證幹淨利索,對外就說是一個犯事的小宮女,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麽?老奴跟太後是一條心,還能壞了太後的好事不成。”

君無忌當然知道,魏安跟在太後身邊多年,若不是太後可以信得過的人,太後也不會跟魏安鬧那同床共枕的醜事。

這樣想著,便將夏侯雲歌一把丟給了魏安。

殿內的柳依依瘋狂的搖著頭,恨不得能快點甩掉口中堵著的帕子,喊出聲音來。

太後見柳依依真的好像有話要說,便一把拽開了柳依依堵在口中的帕子。

“有什麽話就快點說!哀家可沒那好的耐心!”太後慵懶的聲音,很是不耐煩。

柳依依大口喘息,口齒結巴的語無倫次的大喊,“殺不得!殺不得殺不得啊……”

一時間太過緊張,也隻會一遍遍地重複這三個字。

“什麽殺不得?”太後聲音慍惱。

柳依依猛抽一口氣,一心隻想著能為夏侯雲歌保命,也再顧不了太多,或許夏侯雲歌身份被暴露之後,可以暫時保命,不會被當即滅了口。這樣想著,遂終於喊出了口。

“那是攝政王妃!她是攝政王妃!是攝政王妃!”

太後震驚不已,有一瞬的愕然。

“太後現在就殺了王妃,攝政王會生氣的!不會放過太後的!千萬不能殺了王妃啊!”

“啪”的一聲脆響,太後掄起一巴掌就打在柳依依的臉頰上,頓時出現鮮紅的手指印子。

“哀家豈會害怕那個逆子!是哀家不放過他!絕不是他不放過哀家!”太後怒吼一聲,趕緊命跪在外麵的錢嬤嬤和宮嬤嬤去阻止君無忌。

“還不快點把那個賤人給哀家帶回來!”太後的眼裏泛起狂大的喜色,如今這兩個女人都握在手中,勝券便更多一籌了。

跪在門口的錢嬤嬤和宮嬤嬤,由於跪了一夜腿腳早已不聽使喚,連滾帶爬的向後院衝去,尋找君無忌。

柳依依被太後打得頭暈目眩,唇角滲出鮮紅的血跡,蜿蜒沿著蒼白的下顎,一路流到脖頸。

太後一把扼住柳依依尖小的下巴,手指狠狠的掐得柳依依臉頰生疼,“你早點聽哀家的話,跟哀家聯手除去那個賤人,今日的一切或許就不會發生了!咎由自取!有沒有反悔?”

柳依依痛苦地蹙緊眉心,說不出話來,便微微閉上眼睛,倔強地忍受著太後手指的狠力。

君無忌將夏侯雲歌丟給魏安,舉步便往回走。

夏侯雲歌在魏安的懷裏,倆人對視一眼,魏安一個放心的笑容,終於讓夏侯雲歌微鬆了一口氣。

魏安壓低聲音,很小聲很小心地對夏侯雲歌說,“小主子安心,隻要忠義公離去,老奴便想辦法送小主子離去。”

可沒想到錢嬤嬤和宮嬤嬤衝了過來,遠遠見到他們就大喊起來,“那是攝政王妃!忠義公那是攝政王妃!太後讓您將人趕緊帶回去!”

君無忌威猛的目光猛然射了過來,一個箭步衝上來。

魏安情急,正要腳尖點地飛起逃脫,夏侯雲歌趕緊搖頭,魏安清楚看到夏侯雲歌的暗示,生生將所有的舉動都按奈住了。

在魏安低垂詢問的目光中,夏侯雲歌沒有對上魏安的眼睛。

平靜沒有波瀾的目光,讓人不得不心生敬畏,在如此生死一線的關鍵時刻,竟然還能保持冷靜的理智,實在難得,隻怕一般的男子都不能做到如此淡靜。

她還要為自己留一條後路,魏安現在可千萬不能暴露,否則連最後一線生機都沒有了。更何況,現在的甘泉宮周圍,圍著很多死士,魏安一個人帶著她,未必就能逃出去。

現在口被堵著,說不出話來,有些交代還要尋個機會說給魏安聽。

“哈哈哈!今日真是個吉日!兩條大魚都落入手中了!”君無忌一把將夏侯雲歌從魏安手中奪了過來,卻有些懷疑地掃了魏安一眼,他方才明明看到魏安有逃走的衝動,也不知道是否眼花看錯。

君無忌再次將夏侯雲歌押入太後的寢宮中,太後一把揪住夏侯雲歌衣領,惡狠狠地說。

“是到懲罰那個逆子的時候了!他不是偏要將你封為王妃!哀家倒是看看,柳依依重要,還是你夏侯雲歌更重要!”

太後尖銳的聲音,鋒利的刺耳,就好像無數根棉細的長針,刺入心頭,一陣陣的疼,卻看不見傷口在何方。

夏侯雲歌心下冷笑,在軒轅長傾的心裏,自然是柳依依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