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空洞,陰暗中鬼魅

夏侯雲歌抱著小福兒,一直枯坐到天明亮。

小福兒依舊睡得香甜,粉粉的嫩嫩的就像一個精心雕製的瓷娃娃。雖然才一個月大,她的睫毛愈發濃黑,透著柔亮的光澤,根根分明,格外好看。

夏侯雲歌癡癡地望著小福兒緊閉的雙眼,好想看到她睜開那雙黑漆漆大眼睛的樣子,那雙眼睛真的好漂亮,明亮而又透澈,幹幹淨淨沒有一點雜質,好像一對世間最純淨的琉璃珠子。

那真是一雙好看的眼睛啊!

為什麽,她就是不肯不睜開?

夏侯雲歌忍住心口艱巨的疼痛,雙手早已麻木依舊穩穩地抱著小福兒,生怕她有一丁點的不適。

蘇氏在一旁也是*沒有合眼,不止一次地輕聲說,“王妃,還是奴婢來抱小郡主吧。”

夏侯雲歌就是不發一言,也不動一下,。

始終低著頭,望著懷裏的小福兒,期盼她能睜開眼睛,哪怕有一丁點的反應,也不會覺得世界陷入這一片黑暗之中。

可小福兒,就是睡的安安靜靜,一動不動。

就像兒時聽過童話故事裏的睡美人,不知何時才會蘇醒。

榮華帶著辰兒,輕輕推門進來。榮華有些戰兢地站在屋裏,不敢相信坐在*上抱孩子的漂亮女子,就是曾經熟悉的雲歌妹子。見夏侯雲歌憂傷地望著懷裏的小福兒,榮華的心也跟著緊緊揪成一團,陣陣的疼。

“妹子啊……”榮華發現說錯話又趕緊改口,“王妃,休息一下吧,我來幫您抱著小郡主可好?”

夏侯雲歌依舊不說話,就好像她的雙耳早已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辰兒瞪著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望著夏侯雲歌,“雲姨……雲姨……我辰兒,雲姨看看辰兒好不好?”

辰兒伸出他的小手,輕輕的拽了拽夏侯雲歌的衣袖,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劍斬諸天5200。

辰兒害怕了,嗚嗚地哭了起來,撲到榮華的懷裏,哽聲說,“娘親,雲姨怎麽了?小妹妹怎麽了?為什麽她們都沒有反應?辰兒好害怕!”

榮華抱緊懷裏哭著的辰兒,輕聲說,“辰兒乖,不哭。小妹妹在睡覺,別擾到小妹妹。”

辰兒乖巧點頭,當即忍住哭聲,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咬住嘴唇,一聲不發。隻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望著夏侯雲歌,還又她懷裏沉睡的小福兒。

柳依依一直也沒有離去,就站在一旁。她見到辰兒哭的可憐,便伸出手,辰兒撲到她懷裏,低聲呼喚。

“柳姨,雲姨怎麽了?”他仰頭望著柳依依,柳依依憐惜地撫摸辰兒柔軟的頭發。

辰兒臉上出的袖疹子已經消了,又恢複了他胖胖嫩嫩的臉蛋。

柳依依望著辰兒的大眼睛,輕柔的聲音說。

“辰兒,雲姨和小妹妹都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即便柳依依這樣堅定地安慰自己,滿心的擔憂依舊無法揮散。她抬頭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日光已經漸漸西沉,魏荊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柳依依看向夏侯雲歌懷裏安靜的小福兒,又是一陣揪心的難受。那麽小的孩子,怎麽受得了幾日不吃不喝!

前方的戰爭,不知如何激烈。

即便在門窗緊閉的屋裏,依舊能隱約聽見前方的廝殺聲。

狂風驟起,卷起的風沙拍窗欞,劈啪作響,風中傳來海上激昂的呼喊聲,還有海浪的巨響。

一直到了深夜,大地才恢複一片安靜,就連那狂風也應景的消弭了。

應該是戰爭結束了,大家猜測。

不一會就有人沿街宣告捷報,喜慶的敲鑼鼓,讓沉睡的百姓也興奮地出來呼喊。

軒轅長傾滿身疲憊的歸來,卻沒有了勝仗的歡喜。他深眉緊鎖,當看到小福兒依舊安靜的睡在夏侯雲歌懷裏,神色愈加沉重了。

他僵硬腳步站在夏侯雲歌麵前,緊抿的唇角微動,好像要說什麽,卻沒能說的出口。

軒轅長傾再次放飛數隻信鴿,望著那雪白的鴿子飛向半空隱入一片夜色深濃之中,也不知在那彼端,魏荊是否能收到信息,急速趕來,:。

柳依依也莫名地擔憂起來,“長傾,師父是不是出了什麽事?若是以往,師父決不會不現身!為何這一次,師父遲遲沒有出現?”

軒轅長傾不是沒有想過柳依依的擔心,但他依舊固執地搖頭,“魏荊怎麽會出事!”

他轉身進屋,輕聲在夏侯雲歌耳邊說,“讓我抱一會小福兒!”

軒轅長傾在她麵前伸出手,夏侯雲歌終於有了反應。她抬起頭來,像一個木偶般動作僵硬,雙眼空洞的望著軒轅長傾,卻沒有放開懷裏的小福兒,:超神娛樂家全文免費閱讀。隻看了軒轅長傾一眼,便又低頭望著懷裏沉睡的孩子,好像隻要這樣看著小福兒,她就能蘇醒一般。

“歌歌,放心。”

軒轅長傾握住夏侯雲歌冰冷的手,緊緊的。而他能給的承諾,也僅止於此。

接下來,便隻有繼續等待。

等待奇跡的出現,等待魏荊趕來。

或許在明天早上,雞鳴響起,太陽升起的時候,小福兒就醒來了,也說不定。

浩瀚的大海上,驚濤駭浪拍著碩大的戰船。

船上通明的燈火,在海風中搖曳,整座大船就好像一座浮動的琉璃城堡。

夜色深了,兵將們疲憊了一天,也都倦怠的睡了。

祁梓墨卻全無睡意,屋裏隻有一盞燭火,光線微弱,照著桌上平鋪的行軍布陣圖,四下一片黑暗。

他鐵拳捏緊,青筋暴起。

這一場戰爭,他精心設計了一個月,竟然又是失敗告終。他的百萬水師,竟然會敗給軒轅長傾那一群不會水戰的旱鴨子!

這樣的失敗,他豈能服!

“如此你還不相信,你的內部有內殲嗎?”女子的聲音從屋子深處的黑暗中幽幽傳來。

祁梓墨抬頭,遁著聲音看去。

在屋子黑暗角落裏的軟榻上,女子全身裹著黑色的披風,慵懶地臥在上麵,手中把玩著一隻白色羽毛扇。

女子低低的啜笑起來,“如果內殲不除,你的失敗,將不止這一次。”

祁梓墨的目光慢慢收回,他又怎會想不到,他的內部早就出了內殲,否則這麽長時間,他一些秘密計劃,不會都是失敗落幕。每次計劃完美,對方都好像早就預知一般,設好迎戰準備,布好陣局,等他入甕。

就說在懷昌鎮那一次,他明明可以一舉得勝,即便褔嬤嬤關鍵時刻倒戈,他也不會輸得如此狼狽,最後需要夏侯雲歌的保護才能逃離。

如此說來,他越加肯定內部一定有內殲了。

他緩緩收起桌上的行軍布陣圖,放在燭火上點燃,丟在一旁,任由燒成一片灰燼,房裏的光線忽明忽暗,映著窗外的海水,瀲灩的明光照耀在角落裏的黑衣女子身上。她的臉看不清晰,全部隱在暗影之中。

女子趕緊緊了緊披風,就好像害怕見到任何光亮的暗夜幽魂。

“你覺得是誰?”祁梓墨眯著一雙眸子,看向角落裏的黑衣女子。

女子輕輕一笑,“答案早在你心中,又何必問我?”

祁梓墨的目光收緊,寒聲說,“夏侯七夕,你現在到底是人還是鬼?這一個月來,你總是在黑夜裏出現,行蹤詭譎,:。我很好奇,白天你都去了哪裏?”

女子哼笑一聲,摘掉了頭上的黑色披風帽子,露出她蒼白美麗的容顏,輪回眼異世縱橫最新章節。緩緩解開了領口,露出她那纖長細白的脖頸。

她指著脖頸上一條鮮豔的袖色痕跡,像剛剛被刀子割過,隨時都會湧出血來一般的鮮袖。

“任誰脖頸上,被割出這樣的傷口,都不可能活下來,不過……”夏侯七夕袖唇揚起,笑容陰詭,“有高人助我,得以重生,懷著滿腔的恨意重生,便是要報那血海深仇!”

祁梓墨的目光閃爍一下,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出了船艙。

婉菻做了精美的夜宵,就等在祁梓墨回來時品嚐。他很喜歡在她的房裏喝酒,然後撫摸她的臉蛋,思念他心裏深處的女子。

祁梓墨推門而入,亦如往常那般,喝了幾杯酒便醉了,一把摟住婉菻纖細的腰肢,**的吻了上去。

婉菻是村莊漁家女,沒見過什麽市麵,性情也矜持拘謹。

即便祁梓墨每次都熱情如火,她的反應也是淡淡的,怯怯的。

女子若是這般羞澀嬌怯,越是讓男子與罷不能。

一番激烈的巫山芸雨之後,祁梓墨便沉沉睡去了,滿身的酒氣很是濃烈,好似從汗水中滲透出來一般,揮灑滿身。

祁梓墨越睡越沉,不時發出囈語聲,“小雲,小雲……”

婉菻不止一次在他的睡夢中,聽到這個名字。

每次他睡得沉了,好像都會夢到那個女子,他心心想念的女子。一次他醒來,他很是生氣,一個勁地追問婉菻,他有說夢話的習慣,可聽清楚他喚了誰的名字。

婉菻訥訥回答,“小雲。”

祁梓墨卻依舊憤怒,恨恨地說了一句,“最近怎麽回事?怎麽會經常夢到她?那個女人!”

婉菻不知他說的是誰,也沒有準問,在他心裏,小雲不就是梅雲麽?還能有誰!

婉菻見身側的男子睡熟,便悄悄起身。從祁梓墨的衣襟裏,翻出一張行軍布陣圖,拿了一張小紙,用了一直如針尖便細小的筆匆匆畫了一副翻版圖。

看了一眼*上依舊熟睡的祁梓墨,輕手輕腳地出了船艙,去了廚房。

婉菻經常在廚房的平台上,灑上一些魚兒米穀,喂食海上的海鷗。她對祁梓墨說,這是她曾經在家時,最喜歡做的事。

祁梓墨*愛她,便也允許她在船上喂食海上的海鷗。

殊不知那海鷗,就是婉菻與陸地傳信的信鴿。

就在婉菻,將畫好的行軍布陣圖,悄悄放在海鷗腿上時,還不待她將海鷗放飛,房的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

通明的火把將廚房照的恍如白晝。

婉菻避無可避,想要一把丟了手中海鷗,也已是來不及。

就見眾人之中,一抹傲岸的身影走上前來,正是本該在*上熟睡的祁梓墨,一雙陰沉沉的眸子,緊緊盯著婉菻,透著嗜殺的凶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