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怨懟,就要成親了

辰兒哪裏明白,母親一直在哭什麽。隻伸著胖胖的小手,不住給榮華擦眼淚。

“榮華姐,事情還沒弄清楚,我覺得你不該先下定論。”夏侯雲歌遞上幹淨的帕子給榮華。

“我與他成親那麽多年,又怎會不了解他。他從來不喜歡那些細碎掛在身上的飾物,更不會自己去買,若不是有人相送,他才沒有品味去買那麽漂亮的劍穗子。”榮華擦幹了眼淚,就不再哭了。

辰兒好奇地眨著大眼睛,聽不懂榮華的話,“娘,那是爹爹嗎?娘為何不見爹爹了?”

榮華趕緊擠出笑容來,“娘是太高興了,剛才亂了分寸。一會,辰兒等一會,娘洗一把臉,就陪辰兒去見你爹爹,好不好?”

榮華歉然地夏侯雲歌笑了笑,“看我,當著孩子的麵說這些瞎話做什麽!我們兩家從小就認識,他是什麽人我還不了解,他不會的!”

夏侯雲歌又豈看不出來榮華的強顏歡笑。讓門口的婢女帶辰兒下去玩一會,本想勸一勸榮華,她卻比她想的更堅強,滿麵笑容地去洗臉,又梳了梳頭發。見雙眼發袖,便在臉上撲了厚厚的粉。

榮華一向很少化妝,如今施了粉黛,更添了幾分繡致。

“榮華姐,我去幫你問問他去!”說著,夏侯雲歌就往外走。若換成她,說什麽也不會咽下這口氣,就是不問個所以然,至少他們也別想好過。

“妹子!”榮華趕緊撲上來拽住夏侯雲歌。

“姐知道妹子真心疼姐,可辰兒都那麽大了,若真鬧的不可開膠,對誰都不好。在辰兒的心目中,他爹爹就是大英雄,我不想……毀了孩子心中父親的形象。”榮華低下頭,忍住眼圈中打轉的淚水。

“你真的忍受得了?”夏侯雲歌想不通,為何榮華真的願意這樣忍氣吞聲下去。

“為了辰兒……”榮華忍住聲音中的哽咽,笑起來,“我怎麽忍心辰兒沒有父親。”

“榮華姐,你真的想通了?”夏侯雲歌眯著眼睛,她還是想不明白,容忍一個男人在外麵有女人和為了孩子有什麽關係。

當夏侯雲歌見到榮華再次領著辰兒出現在蔣玉龍麵前時,蔣玉龍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夏侯雲歌遠遠地站在拱門前望著他們,也不知蔣玉龍蹲下身跟辰兒說了什麽,本還有些好奇又陌生的辰兒,當即就跟蔣玉龍親昵起來,摟住他的脖子,掛在他的身上,親切地呼喚“爹爹”。

榮華滿麵笑容,看似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夏侯雲歌卻發現蔣玉龍已將劍柄上的袖色劍穗子收了起來,想來也是心中愧虛。

榮華回頭,正對上不遠處的夏侯雲歌,她笑了,夏侯雲歌也笑了。

夏侯雲歌明白了,這是榮華想說的,血濃於水的親情,其他書友正在看:。

她寧可自己受了委屈,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跟著受委屈。退一步,成全了一家人,可若逼近一步,便是妻離子散。

夏侯雲歌忽然覺得有了一個感悟,甚至有了一閃而過的想法。為了小福兒,她可否這般屈就?

即便想要努力,還是覺得,做不到榮華那樣的容忍。

本想回自己的房間去,卻見到竹神秘兮兮地提著食盒,避開人的視線,一路沿著僻靜小路向府中最深處走去。

那裏不算偏僻,卻是一個轉角後麵的院子,一般人沒什麽事是絕對不會來這裏,聽說這裏鬧鬼。

夏侯雲歌在府裏搜了幾日,也沒想到軒轅長傾會將梅雲安排在一個不算偏僻,卻被人傳言鬧鬼的院子裏。

等竹送完飯走了之後,想來周圍也沒暗衛把手,不過院子裏有一兩個會武功的看著。免得被人看出守衛森嚴,反而更不安全。

夏侯雲歌轉身離去,去找魏荊要了幾包秘藥。

當天夜裏,軒轅長傾有急事沒來過夜。夏侯雲歌便趁著夜色深濃,潛入那個院子中去。灑了迷粉,迷暈了在裏麵看守的兩個侍衛,便潛入到房中去了。

梅雲確實在裏麵,氣色看上去還不錯,隻是消瘦了一圈。

見夏侯雲歌進來,梅雲吃了一驚。

“你快走吧。”夏侯雲歌直接丟給梅雲一個包袱,“裏麵有些銀錢。”

“走?去哪裏?”梅雲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夏侯雲歌不禁吃驚,“你想成為脅迫祁梓墨的把柄?”

“與我可有關係?”梅雲怔怔地笑著,好像早就狠心忘記了同祁梓墨曾經的過往。

“如果戰爭能少些脅迫的理由,和爭搶的借口,不知少多少場戰爭,少死多少人。”

梅雲抬頭看向夏侯雲歌,“你的目的是什麽?前朝的皇後娘娘?”

夏侯雲歌在梅雲的眼中看到了怨懟,梅雲是在怨恨那個奪走她丈夫的夏侯雲歌嗎?

“如果可以,結束這場戰爭。”

梅雲聽了夏侯雲歌的話,仰頭笑了起來,“祁梓墨的性格你不了解嗎?你們可是有八年的夫妻感情。他這個人,看似端端正正一本正經,實則在他的骨子裏好勝心特別強,性格也比較極端。他寧可死在戰場上,也絕不會退兵結束這場戰爭,除非他勝了!”

“他心裏的恨一切皆因為以為你死了!若你現在回到他身邊去,便可消除他心中的恨意,或許一切還有機會挽回。”夏侯雲歌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幼稚了。

可她現在,必須為了小福兒將來安定的生活做好一切。軒轅長傾是越國的攝政王,越國不穩,他如何安穩,小福兒還要依靠軒轅長傾生存。

“前朝皇後娘娘!在你親自站在城牆之上,遙遙指著祁梓墨就是你中意的郎君時,可想過今日的一切便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梅雲霍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夏侯雲歌。

“你恨也好,怨也罷。如果你願意死在這裏,全當我今日多管閑事。”夏侯雲歌不想再和梅雲廢話下去。

當年那個夏侯雲歌不是她,她也不想去承擔那個夏侯雲歌留下的怨恨,雖然有的時候不得不承受,但她還可以選擇逃避。

可還沒走出去,就被梅雲喚住,“你是為了你的女兒對不對,好看的小說:!”

梅雲居然一眼就看出了夏侯雲歌的心思,她依舊笑了兩聲,帶著淡淡的愁苦和淒涼。

“我也曾是母親,這個感覺我懂。”

梅雲說著,竟然拿起了包袱,跨在背上。

“都是可憐人。”梅雲歎息一聲,與門口的夏侯雲歌擦身而過,便幾個起落,直接用輕功走了。

夏侯雲歌終於明白,不是梅雲被關押,而是梅雲壓根就沒想走。而最後梅雲又選擇了離去,難道真的是因為她說的那一句,因為也曾是母親,都是可憐人嗎?

“祁梓墨……”夏侯雲歌抬眸看向星子明豔的天空。

那張臉……為何和南楓一模一樣?

梅雲逃了,引起了軒轅長傾的緊張,他將整個王府團團嚴密看守起來。他不是擔心再有人肆意來去,而是擔心夏侯雲歌和小福兒被萬一有刺客潛入,對她們不利。

也或許……

軒轅長傾已經開始防著夏侯雲歌了。

柳依依終於肯出門了,她來看望小福兒。在搖籃前,一眼不在地看了小福兒許久,柳依依的臉上始終都掛著甜美溫柔的笑容,就好像一位望著自己孩子的母親一般。

夏侯雲歌倒了一杯茶給柳依依,她也不動,就是看著小福兒。

“小郡主,真是越來越漂亮了。看著好像王妃,其實小郡主越長越像長傾了。”

夏侯雲歌沒搭話,便自己坐下來喝茶。

又是半晌,柳依依伸手輕輕拂過小福兒睡覺小鼻頭沁出的汗珠,又給小福兒輕輕地往下拉了拉被子。

“天熱了,給小郡主少穿一些應該也沒事了。”

夏侯雲歌忍不住笑,“長傾他……”見到柳依依臉上的笑容瞬時僵硬了,夏侯雲歌便好心改了口,“王爺他總怕孩子冷,偏偏不讓乳母給少穿。”

柳依依臉上的表情僵硬了半天,才慢慢緩和下來,她努力想笑,已笑得不再那麽自然,讓人覺得十分的勉強。

“王妃,到底是比我更幸運。”柳依依的聲音很寂寥,如心口壓著一塊巨石,雖然平時沒表露出來,那巨石一直都壓在她的心頭。

“怎麽說呢。我反倒更覺得你比我幸運。”魏荊對柳依依的感情,可是當真讓人羨慕的很。

然而,柳依依想要的卻不是那樣真心實意的男子,而是一直她真心實意相待的那個人。在經曆了百裏非塵的事,又經曆了落水險些溺亡,孩子小產這些的變故後。

柳依依的情緒早就變得容易波動,難以自控了。

“王妃都叫他長傾了,想來你們之間已和好如初。依依在此恭喜王妃,預祝王爺王妃百年好合,永遠恩愛。”

柳依依笑得那麽真誠,目光卻有些低沉。

夏侯雲歌本想說些推辭的話,因為這一切她都會還給柳依依,可最後,在柳依依那樣的笑容下,她隻好說了一句。

“多謝。”

柳依依的唇角微垂了些許,又笑著揚起來,“我已經勸動師父,過些日子,我們就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