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刺殺,簡直是找死

夏侯雲歌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就盯著柳依依看,她莞爾一笑。

“王妃不祝福我嗎?”

“……祝,祝福。”夏侯雲歌訥訥地答了一句。

柳依依施施然行個禮,“借王妃吉言。”

“我並未說什麽。”夏侯雲歌趕緊在心裏組織語言,說點什麽吉祥喜慶的話。

可還沒想好說什麽,柳依依就已白色的身影在眼前一閃,翩然而去了。

夏侯雲歌站在窗前,看向窗外枝椏新綠樹木,那雪白的紗衣在風中飛揚,像極了雪山之頂的千年積雪,給人一種清寒之感。

夏侯雲歌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變了,似乎自己處於弱勢,而對方成了強勢。這種微妙的變化不是很明顯,也許隻是她的錯覺吧。

沒過多久,軒轅長傾便滿麵喜色地走了進來。

夏侯雲歌見他這般高興,不禁也跟著心情愉悅了,“前方打了勝仗嗎?”

自從梅雲離去後,軒轅長傾的臉色一直都不大好。難得今日喜笑顏開,定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依依說,魏荊答應與她成親了,讓我幫著擇個良日,便定為為婚期。”軒轅長傾喝了一口青梅茶解暑,臉上的笑意爬滿了眼角眉梢。

“不是說已經定好婚期了嗎?”夏侯雲歌有些一頭霧水。

“原來你知道了!”軒轅長傾頗感失望,“還以為當個好消息來告訴你的!怎麽?依依跟你說定好婚期了嗎?”

夏侯雲歌搖搖頭,“沒說定好婚期,但是聽那口氣好像是說,已經私下選好了日子。”

軒轅長傾見夏侯雲歌好像有心事的樣子,便問她,“你怎麽看上去不是很高興?”

夏侯雲歌如晃神般醒了過來,“沒有!可能是午休沒有眯一會,有些犯困。”

她心裏卻依舊在盤算著,總感覺哪裏好像有點奇怪,可又說不上來。或許,柳依依去將這個消息通知給軒轅長傾,還是盼望著軒轅長傾能夠阻止的吧。

不然,軒轅長傾也不是算卦看星象的,為何偏偏讓他選日子。

“歌歌,你若不舒服,便去睡一覺。小福兒讓乳母抱出去曬曬太陽也好。”軒轅長傾在搖籃旁踱步一圈,似乎終於發現小福兒很熱了,“衣服減少一件也好,別熱到孩子,到時候起了痱子,。”

夏侯雲歌不禁好笑道,“你怎麽忽然這麽懂養孩子的事了?你可是說什麽也不讓小福兒出門,即便外麵那麽暖了,你還是害怕她吹到風,怕她冷的。任憑我和乳母說沒事,你都不聽。”

夏侯雲歌心裏正想著,他應該是問過哪個有經驗的婦人,或者郎中了吧。卻沒想到,軒轅長傾一臉喜色地說。

“依依說的很有道理,她懂醫術,心思又細膩,最是懂得體貼照顧人。”

夏侯雲歌臉上的笑容漸漸散了,“哦,是依依說的啊,好看的小說:。”

軒轅長傾低頭去抱小福兒,沒發現夏侯雲歌臉上的不自然。“小福兒又重了,要變成小胖墩,爹爹都抱不動了。”

小福兒“咯咯咯”地笑起來,聲音格外的稚嫩好聽,樂得軒轅長傾也跟著笑了起來。

望著他們父女歡喜笑鬧的場麵,夏侯雲歌心底的不快便輕易一掃而空了。

即便他輕易就聽柳依依的話又如何,魏荊說,他們本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對,柳依依本就是帝後之命。

而她……

終究是要離去的人。

軒轅長傾找了專門懂黃曆的人,選了一個良辰吉日,將魏荊和柳依依的婚期就定在十月十六。現在還不到六月,還要將近五個月,才到他們的婚期,似乎日子選的有點遠。

可這一年,也隻有十月十六才是最最適合嫁娶的好日子。

柳依依也同意定在十月十六,魏荊更是沒什麽意見,這件事也便這樣敲定了。

所有人都滿麵喜色,包括魏荊,包括柳依依,隻有夏侯雲歌不是很高興。甚至有人說夏侯雲歌是見不得別人好,被她聽見,也沒在意。

她心裏別扭的東西,又有誰能懂。

她也不需要誰懂,她要做的事,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慣了。

夜裏,忽然有人大喊。

“有刺客!抓刺客!”

軒轅長傾一個翻身坐起來,穿上衣服便往外衝。

夏侯雲歌也想都沒想,披上衣服就往外跑。

她的速度當然趕不上軒轅長傾的輕功,衝入到小福兒的偏房,見到小福兒正在搖籃裏熟睡,夏侯雲歌終於長吐了一口氣。

屋裏就點了一豆燭火,光線很昏暗,看得不是很清楚。

見蘇氏還趴在搖籃旁的桌子上熟睡,夏侯雲歌走過去,試圖搖醒蘇氏,卻見蘇氏的身體因為她的觸碰失了重心,直接向一邊歪倒了下去,跌落在地上。

“啊……”夏侯雲歌趕緊捂住嘴,止住衝出口的尖叫聲。

蘇氏趴著的桌子上,有一大片的鮮袖血液,似還冒著熱氣,味道極為濃鬱作嘔。而一把鋒利的匕首,就插在蘇氏的脖頸咽喉處,位置精準不偏不倚,可見那人武功極高。

而蘇氏這樣的傷口位置,顯然是正麵見到了刺客,才會在第一時間放聲大喊了那句,“有刺客,抓刺客。”

夏侯雲歌頓時心口一緊,直接撲向搖籃,將搖籃裏的小福兒抱入懷中。

她和軒轅長傾趕來的這麽速度,隻怕刺客還在房間裏,就是不知藏在哪個昏暗的角落裏。

軒轅長傾顯然也料到如此,上前一步直接擋在夏侯雲歌身前。

“抱福兒快走!”

夏侯雲歌正要後退一步,被軒轅長傾一把拽住,直接轉身麵對門口,將夏侯雲歌拽到身後。

果然,如軒轅長傾所料,敞開的房門忽然就砰然關緊,一條黑影衝了上來,手中雪亮的長劍幽光熠熠,直接向軒轅長傾刺來,好看的小說:。

軒轅長傾根本不會武功,隻能用輕功周旋。還要保護伸手的夏侯雲歌和小福兒,一時間有些難以招架。

黑衣人的體形,顯然是一個男子。

招招奪命嗜殺,直逼軒轅長傾的要害。幸而軒轅長傾動作敏捷,都險險避開。

夏侯雲歌看的膽戰心驚,要是這樣耗下去,隻怕軒轅長傾就要敗下陣來。而外麵的人,也顯然衝不進來,隻怕幾招下來,軒轅長傾還要保護她們母女,就要再招架不住。

黑衣人一劍砍了下來,軒轅長傾若自己逃去,輕鬆可以避開。而這一劍下來,他若躲了,夏侯雲歌和小福兒便會遭了秧。

軒轅長傾一揚手直接擋了上去,鮮血飛濺開來。

夏侯雲歌一陣心口鎖緊的疼,瞪大雙眼望著眼前高頎的背影,就這樣撐起在她的麵前,她們母女的麵前……

也終於感覺到了,那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為了保護妻子和女兒,連性命都可以不顧。

夏侯雲歌不知怎麽的,竟然袖了眼眶。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來此刺殺!”夏侯雲歌喊聲問那被軒轅長傾緊緊握住長劍的黑衣人,忽然她就跨前一步,手中早已攥緊的小匕首便向那黑衣人的腹部刺去。

黑衣人似乎早已看出了夏侯雲歌的伎倆,忽然就棄掉了被軒轅長傾握住的長劍,一個翻身衝出窗子,消失是茫茫夜色之中。

而聞聲趕來的梅竹和東朔,衝進來時,已失了抓住那黑衣人的先機,但東朔和竹還是衝了出去。梅趕緊撲上來,幫著軒轅長傾擦拭染袖了整個手臂的傷口。

夏侯雲歌抱著懷裏的小福兒堅硬的站著,手裏還緊緊攥著那匕首。卻始終不敢去看軒轅長傾滿身的血跡,她從來沒有這般害怕過血色,更沒有這般驚慌過。

這一番折騰下來,小福兒在懷裏居然沒有醒。

夏侯雲歌擔憂得,趕緊將手指放在小福兒的鼻翼下,她的呼吸還很均勻,應該沒什麽事。夏侯雲歌鬆口氣,可還是渾身寒涼,一陣顫栗。

“你有沒有傷到?!”軒轅長傾卻也顧不上處理手上的傷口,還以為夏侯雲歌愣在那裏一動不動,是傷到了哪裏,渾身不適,趕緊衝上來緊張地上下打量夏侯雲歌。

夏侯雲歌搖搖頭,抬頭望著軒轅長傾變得蒼白的臉色。她努力發出聲音來,竟是那麽的細弱無力,原來她真的有恐懼又畏懼的時刻。

“是誰要殺小福兒?是誰?”

軒轅長傾一把擁住夏侯雲歌,任由汩汩湧出的血液染袖了夏侯雲歌雪白的中衣,似乎是他的懷抱太緊,終於讓懷裏的小福兒感覺到了不適,咿咿呀呀地伸個懶腰,就又熟睡了。

軒轅長傾發現她的身體正在不住顫抖,懷抱抱得更緊,似要將她們母女完全圈在他的臂膀之間,他的心才能踏實一些,才會真切感覺,他們一家三口都還在一起,沒有誰受到任何的驚險。

而也正是妻女在懷抱中的踏實,讓他忘卻了掌心傷口的劇痛。

“不管是誰,膽敢傷我的女兒,簡直找死。”他低沉的聲音,咬牙切齒,透著攝人的寒煞氣息。

夏侯雲歌閉上眼睛,竟然有眼淚落了下來,濕了軒轅長傾的衣襟。

“不管是誰,都要殺了他!”她絕對不允許,她的女兒受一點點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