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逼迫,我們是夫妻

魏荊果然在房裏,卻是不緊不慢起身,不緊不慢穿衣,看也不看夏侯雲歌一眼,一副懶得理會夏侯雲歌的懶散樣子。

“魏荊!”夏侯雲歌氣得直呼其名。

魏荊總算挑眉瞥了夏侯雲歌一眼,神色不堪和悅。

柳依依看看夏侯雲歌,再看看魏荊,總覺得倆人之間的關係已不似先前那般親和,心下不禁猜測一二,也猜不透倆人之間出了什麽狀況。忽然,柳依依眉心一皺,急聲問夏侯雲歌。

“是不是長傾出了什麽事。方才在……他不是還很好!”柳依依越想越是軒轅長傾出了問題,見魏荊穿衣穿的實在緩慢,焦急的直接轉身直奔軒轅長傾的書房去了。

夏侯雲歌目送柳依依離去,直到在天色放亮的清晨再也看不見柳依依那雪白的背影,才沉聲對魏荊說。

“我已經把龍玉給了你,你到底什麽時候配置解藥!”夏侯雲歌瞪向魏荊,他還是一派漫不經心的懶散樣子。

她真恨不得衝上去,給他兩拳,以泄心頭之憤。

魏荊挑挑眉,那寶藍色的衫子,在陽光還未升起的晨曦,顯得格外深沉,“你還在這裏,讓我如何配置解藥。”

“你到底還是用了這件事來威脅我!”

“不然,我如何抓住你的把柄!”魏荊驀然加重口氣。

“你非要逼我到什麽程度才肯罷休!”夏侯雲歌亦拔高起來,透著一絲尖銳。

“交易便是交易,怎能說成逼迫?”

“你的要求,我自會盡力完成。”夏侯雲歌的聲音徒然無力下來,“你總要,我一步步……一步步來吧。”

魏荊緩步走出房門,他沒有再說話。

夏侯雲歌跟上去,他停下腳步,緩緩回頭看向夏侯雲歌,說,“你回去休息吧。這裏的事,再不用你管。”

夏侯雲歌一怔,有些沒太聽明白他的話。

魏荊抬頭看向柳依依所去的方向,“你都要離開了,有關他的事,你最好少插手為妙。”

夏侯雲歌心頭一疼,蒼涼地勾了勾唇角,“是哦,有依依就夠了。”

她努力抬腳走向自己的院子,隱約聽到身後傳來魏荊的一聲歎息。

“表妹,我也是為了你好。”

夏侯雲歌再回頭,魏荊已沒了蹤影,許是已去了軒轅長傾的書房了吧。

可回到自己的院子,夏侯雲歌徹底驚住了。

本來還規整的院子,不知為何一片淩亂,院子裏的花花草草皆是似被踐踏過的痕跡。

下人們都戰戰兢兢地簇擁在院子裏,一個個低著頭。

“出了什麽事?”

大家見是夏侯雲歌,趕緊頭跪下行禮,卻是沒有一個人回答她的話,都深深地低著頭。

夏侯雲歌一顆心瞬時提到了嗓子眼,趕緊率先狂奔到小福兒的房間。

當一把推開房門,看到李琴正親自抱著熟睡的小福兒,安然無恙地坐在床頭,她總算鬆了一口氣。

李琴趕緊起身屈膝行禮,怕驚擾到熟睡的小福兒,聲音很輕地說,“王妃,王爺來尋過您,已經離去了。”

即便李琴盡量平穩聲音,夏侯雲歌還是從李琴略帶驚顫的聲音裏聽出了驚嚇過後的餘悸。

“你就守住小郡主,不許出門。”

夏侯雲歌交代一句,趕緊關好房門,匆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想來這裏一片淩亂,應該是軒轅長傾所致。

他毒發神誌不清,來她的院子找她做什麽?

解毒嗎?

那樣也好,她可以幫他解毒的。何必舍近求遠,去求魏荊!

她一把推開房門,屋裏一片淩亂,卻沒有軒轅長傾。她不放棄,趕緊搜遍整個房間的角落,終於在櫃子的陰暗角落裏,尋到了軒轅長傾。

他領口鬆散,長發隨意的披散著,皮膚通紅,透著妖孽一般的詭異。

夏侯雲歌趕緊撲上去,他卻忽然抬手指著她,“別過來!”

他猛然抬頭,一雙眸子紅的滴血,幸好裏麵還帶著一絲清明的光芒,想來神智還沒有完全喪失。

“長傾,讓我……陪著你,陪著你,一起麵對。”她的聲音是顫抖的,帶著哽咽與心疼。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手,卻被他忽然躲開。

“你別過來!你就站在那裏,不要靠過來!”他喊著,聲音沙啞異常。他咬牙忍著胸腔內亂竄的炙熱火焰,麵目透著幾分猙獰,“我以為,以為你又不見了……我來尋你……不!你離我遠一點!遠一點!”

夏侯雲歌隻好一步步後退,淚眼朦朧地望著他,心口好痛好痛。

軒轅長傾捏緊鐵拳,青筋凸爆的好像要衝破他的肌膚,噴射出鮮紅的血液來。他聲音沙啞含糊地說著,是唯一一線正常的聲音。

“我好怕……我希望你陪在我身邊,我怕再也見不到你們母女了……可我又怕,怕我失去理智傷害你們……你要看緊我……若我失控,你就……你就……”

軒轅長傾將藏在他袖口內那一把最鋒利的小刀丟給夏侯雲歌,望著叮鈴一聲躺在地上那雪亮幽寒的小刀,夏侯雲歌渾身一寒。

“你就用這把刀,殺了我!”

夏侯雲歌猛然對上軒轅長傾那雙通紅的眸子,在他的眼睛裏反射著無比堅定的光芒。他能說出這樣的話,想來他已對控製體內的毒失去了最強大的信心。

他還在害怕,害怕最後魂噬將他的靈魂完全吞噬,最後徹底喪失理智,再也不認識任何人,成為一頭隻會吸血的怪物,最後經脈盡斷而亡。

夏侯雲歌鼻頭一酸,再也控製不住眼淚,湧了出來。

“我的血可以給你解毒,你為何不用!”她喊著,聲音都破碎了。

“我不想!”他怒吼一聲,帶著胸腔內煎熬的痛苦折磨,“我不想用心愛之人的血,來解這永遠沒有解藥的劇毒!”

“既然我們選擇在一起,為何不能一起麵對!你不想用我的血,可我寧可你用我的血,也不要你備受魂噬的折磨!”夏侯雲歌一把拾起那把小刀,想都沒想就劃破了自己的手腕。直接撲上去,遞給軒轅長傾。

“你我既是夫妻,你又何須客氣,不過是一些血罷了,我又不是給不起!”

軒轅長傾盯著夏侯雲歌那汩汩流著鮮紅血液的手腕,那白皙的脖頸,殷紅的血液,是最致命的**。他的目光變得愈加血紅,喉結滾動,終於露出狂熱的貪婪神色。

就在軒轅長傾欲張口吸允上她雪白手腕上那堪比瓊漿玉液的血液時,他忽然掙紮出一絲清明的意識,一把將夏侯雲歌推開。

“我不要……不要這樣……我不要用這樣的方式活著!如果魂噬想要我的性命,那便要走好了!我受夠了!我受夠了用吸人血的方式解毒存活!我厭惡極了血腥的味道!”他吼著,帶著瘋狂。

“你不想活了!小福兒怎麽辦?我怎麽辦?你每次挺過去,其實毒素都在加深!你以為你挺過去了,你戰勝了!反而隻會加快毒發!我隻是想幫你,我們是夫妻……我想幫你……”

最後,夏侯雲歌哭了起來,想要撲上去抱住他,他卻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他的掌心好熱好燙,好像烙鐵。他強忍住體內對血液本能的極度渴望,從懷裏掏出一塊紫色的帕子,用力纏住夏侯雲歌的手腕。

他用力捧住夏侯雲歌淚眼婆娑的臉,手指想要去擦幹她的淚水,卻怎麽也提不起來力氣,隻能用力捧著她的臉,噴灑的滾熱呼吸灑在她的臉頰上。

“小福兒……還有你。”他艱難地說著,再也保不住夏侯雲歌,一把將她推開,獨自蜷縮的角落裏,在火燒的疼痛中忍受致命的煎熬。

夏侯雲歌匍匐在地上,深深閉上眼睛,淚水滾落。

她還想指望他的,魏荊絕對不會放任她留下來。

就在她抬起頭,想要扯開手腕上的帕子,將傷口對上軒轅長傾的口中時,房門已被魏荊推開。

早晨的陽光很清新,照亮了站在門口那一襲寶藍色和一襲勝雪的白。

夏侯雲歌的目光有些恍惚,她從來沒這麽強烈的覺得,魏荊和柳依依站在一起是那麽的般配。

魏荊眸色一暗,“依依,你先回去。”

柳依依卻已率先進門,“長傾!”

“依依,回去!”魏荊一把拽住柳依依,低聲命令。

“師父……”柳依依倔強地甩開魏荊的手,“長傾毒發了,你卻讓我回去。一直以來,長傾都是我在照顧!我不能回去!”說著,柳依依的聲音就有些顫抖了,“我不能看著他毒發備受痛苦,轉身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就離開。”

“有王妃在這裏,不需要你幫忙。”魏荊的聲音低沉下來,還是狠心將傷人的話說出了口。

柳依依身子一個激靈,好似終於反應過來什麽似,訥訥地看向夏侯雲歌。半晌,她僵硬的彎了彎唇角,“是……是啊。我……”

柳依依的目光飄向躲在黑暗角落裏忍受煎熬的軒轅長傾。

猶豫了半晌,柳依依還是倔強抓緊雪白的袖口,抓出一片褶皺,低聲說,“王妃,我想留下來照顧他。”

柳依依的聲音好低好低,低得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夏侯雲歌看了魏荊一眼,努力勾起唇角,“這樣最好了,他的身體一向都是你來照料,你比我更能照顧好他。”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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