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腐肉,那個人是誰

夏侯雲歌起身,再沒回頭看軒轅長傾一眼,便往外走。

終於強忍住想要回頭的衝動,奔出了房門,卻迎麵差點撞上一身血汙趕回來的東朔。

想來東朔是回來複命,找不到軒轅長傾便找來了這裏。

夏侯雲歌不用問,從東朔那滿身的血和疲憊乏力的樣子,就能看得出來,他和百裏非塵是一場惡戰。而東朔一臉凝重,可見任務失敗,刺殺百裏非塵根本沒有成功。

變得那般可怖的百裏非塵,又會有誰是他的敵手。

夏侯雲歌將東朔擋在門外,“你先下去療傷吧。魏荊公子和依依姑娘在這裏。”

夏侯雲歌趕緊將東朔未出口的話阻絕了回去,免得東朔看不到屋裏的柳依依,提及百裏非塵的名字,無疑是撕開柳依依心底的傷疤。

東朔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退下。

魏荊站在門口,也不進去,就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角落裏備受煎熬的軒轅長傾。

“你到底什麽意思。”夏侯雲歌隱忍著聲音,沉聲問。

“醫者再積極,病人不配合,醫者也無計可施。”

夏侯雲歌厭極了魏荊現在一副置身事外靜坐壁上觀看好戲的樣子,但也隻能啞忍下來。沉聲說,“你就用強硬的手段,他現在也沒能力反抗你。”

魏荊挑挑眉,好整以暇地望著夏侯雲歌,他不說話。

夏侯雲歌看得出來,他是在跟她要一個承諾。可她就是說不出口“她會離開”的話,一眼不眨地帶著倔強地盯著魏荊,他也含著淺淺笑意盯著她。

“出去!出去出去都出去!”軒轅長傾忽然吼起來,一把將靠近他的柳依依推開。

柳依依直接向後栽倒,魏荊一個飛身上去,攔腰將柳依依接住。

“長傾……”柳依依顫聲呼喚著,淚水在眼圈裏打轉,“你為何偏偏要自己品嚐痛苦!明明有辦法幫你,為何你就是不願意呢?”

柳依依不住地搖著頭,想忍住眼中的淚水,但最後淚水還是落了下來。她不知道軒轅長傾獨自忍受毒發多少次,自從大婚也夏侯雲歌小產後,他就再也沒用過她的血解毒。

柳依依從軒轅長傾一次次變得愈加虛弱的身體,看得出來,他的情況很不好。

“我讓你們都出去,都出去!”軒轅長暗啞的聲音,帶著濃烈的憤怒。

夏侯雲歌看向柳依依,柳依依卻用一種心痛欲裂的目光望著軒轅長傾。

“長傾……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好嗎?”柳依依苦聲哀求,掙開魏荊的懷抱,再次一步步走向軒轅長傾。

軒轅長傾忽然就發狂地拿起東西就向柳依依砸來。

柳依依痛心地停下腳步,不躲不避,哀哀地望著軒轅長傾。

魏荊怎麽會讓柳依依受傷,翻手之間砸向她的東西都已悉數化為灰燼散落一地。

“依依!”魏荊擔憂的呼喚一聲。本想阻止柳依依靠近軒轅長傾,可又忍住,他不該再阻止他們走在一起。

“我一定能挺過去!我不相信,魂噬真能要了我的性命!我不需要任何人!”軒轅長傾發狂的吼著,整張臉都扭曲的猙獰可怖。

魏荊再不能狠心看著軒轅長傾如此,終於飛出一顆珠子點住了軒轅長傾的穴道,另他動彈不得,之後又飛出一顆藥丸彈入軒轅長傾的口中。

軒轅長傾終於漸漸安靜了下來,萎頓在角落裏,就如一顆枯萎的蒼天大樹,給人淒悲的蒼涼之感。

夏侯雲歌終於無力地扶住門框,木訥地抬起僵硬的腳步往外走去。

院子裏聚集很多想要看熱鬧又不敢探頭看的下人們,夏侯雲歌疲憊地對他們揮揮手。

“都去忙吧,王爺和魏荊公子在開玩笑。都趕緊散了!”

下人們趕緊屈膝行禮,深深低著頭四處散去。

魏荊看了一眼柳依依,轉身就出了門,“你來照顧他。”

可柳依依卻也跟了出來,她目光空洞,聲音幹澀,“當一個人想要奉獻,可對方就是不肯接受的時候,就是兩個人的距離,徹底遠了。”

魏荊望著柳依依,眼底一片清寒。他最後隻能望著柳依依一步步地離去,雪白的背影蒼涼落寞的讓人心疼。

“你給他吃的是什麽?”夏侯雲歌逼問地瞪著魏荊,生怕魏荊從中做了什麽手腳。

現在的魏荊,夏侯雲歌根本看不透,看似是朋友,也可能是最大的敵人。

“讓他安靜下來的藥!”魏荊的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夏侯雲歌,“你還不快點取血,否則那顆藥丸很快就會失效。”

夏侯雲歌趕緊一把抓破已經不流血的傷口,將血滴入茶碗中,之後遞給魏荊。

魏荊低著頭,端著茶碗,俯身在軒轅長傾麵前,掰開他的口,將血喂了下去。之後,他攙扶軒轅長傾到**,輕輕給軒轅長傾蓋上被子,又將粘在軒轅長傾臉上的亂發輕輕拂開。

魏荊的動作很溫柔,也很體貼,終於恢複了以前和善親和的樣子。

夏侯雲歌心酸別開眼,將手腕上的傷口包紮好。

她轉身出門,站在院子牆下的薔薇樹下。

魏荊走了過來,站在她的身後。

風吹散滿園的花香,伴著晨曦,豔紅的花兒開的越發嬌豔。

魏荊終於開口,聲音很輕,如那輕輕的風,“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夏侯雲歌心頭一哽,“如果就那麽走了,他會一直找我,不是嗎?”

“我也想你不會用如此拙劣的辦法離開這裏。至少在離開前,你不應該再讓他對你存有任何幻想。這樣他才能和依依,一路走下去。”

“我知道了,不用你提醒。”夏侯雲歌沉痛地閉上眼。

聽見身後傳來魏荊離去的腳步聲,她忙出聲喚住他。

“魏荊,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夏侯雲歌轉身走向魏荊,站在他麵前,一眼不眨地盯著魏荊那張透著幾分妖媚的絕美臉孔。

不知何時,魏荊已經摘掉了人皮麵具。聽說巫族人,一旦摘掉人皮麵具,便是遇見了今生最愛的另一半。

那個人就是柳依依。

魏荊的最愛。

“什麽事?”

“你到底在背後都做了些什麽?別試圖對我的小福兒動手!否則,我反撲起來,也必然傷你。”

魏荊笑起來“我是巫族人,你認為我會傷害聖女嗎?”

“這麽說來,那一夜的刺客,與你無關了?”夏侯雲歌有些想不通了。

若不是魏荊為了逼她離開與百裏非塵聯手,那麽又是誰隱藏在王府中,有逼她離開之意?和百裏非塵聯手設計了那個圈套。還險些傷害了小福兒。

“你這話就好笑了,我們已經達成協議,我相信你不會食言。更何況,你女兒的命,還抓在我手裏,我相信你會按照我的意思離開長傾。有什麽不滿,我也會當麵與你說,怎麽會背地裏做那種勾當!”

“那麽我問你,當日在夏侯七夕的襄國公主府,夏侯七夕頭顱神秘失蹤,到底與你有沒有關係?”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夏侯七夕的頭顱切下,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果不懷疑一向神出鬼沒的魏荊,那麽世上還有誰做得到?

“這就更好笑了!當時我與你們在一起,不曾離開一刻,如何切下她的頭顱,又將頭顱藏在哪裏逃過你們那麽多雙眼睛?”

夏侯雲歌的眉心越皺越緊,見魏荊也不像說謊,心下的疑雲就更濃重了。

“那麽我再問你一件事,如果一個人的頭顱被切下來,可還有活命的機會?”

“你出去一天一夜,怎麽盡問些奇怪的問題?沒有人的頭被切下來,還能活著。”魏荊已有些不耐煩了。

“如果安裝回去呢?”夏侯雲歌還是不死心。

“你覺得可能嗎?”魏荊好笑地哂了一聲。

“如果你這樣的一代神醫都覺得不可能……”那麽夜裏見到的那個夏侯七夕又是誰?

魏荊見夏侯雲歌的臉色愈加發白,終於認真起來,擰眉想了一會兒說,“莫不是你見到夏侯七夕了?”

夏侯雲歌沒想到魏荊一猜即中,驚大眼睛望著魏荊,“你如何猜到?可是哪裏有疑點被你早就看破?”

魏荊的眉心也擰了起來,他想了想,道,“你離開皇城後,宮裏的楊慧心死了。她的身體離奇失蹤,隻剩下一個頭顱,留在她的寢宮**。”

夏侯雲歌猛抽一口冷氣,在外麵確實聽說宮裏的楊貴妃薨逝了。可官方說法卻是,楊貴妃忽然身染惡疾暴斃身亡,身體離奇失蹤的事,在宮外可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想來是皇家怕此事傳出來動搖人心,才封鎖了消息。

“你覺得這兩者之間有關係?”夏侯雲歌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在巫族的古籍上有一種秘術,叫換頭術。可這種存活,卻如行屍走肉一般,沒有呼吸,沒有溫度,隻能依靠奇特的藥物維持四肢運動,維持頭腦的思維。這種人根本不是人,卻能延續此人頭顱裏所有的憎恨厭惡,存在於世間,巫族人稱其為腐肉。”

“如果夏侯七夕成為一具腐肉,又是誰在幕後操控?幫夏侯七夕做了這件事?”夏侯雲歌實在想不通,可也肯定,那個人一定熟悉巫族秘術,想來應該正是巫族人。

會是誰?

魏荊?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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