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報應,心中很感觸

軒轅景宏理也不理軒轅長傾,隻逗弄懷裏的小福兒,神情極為親善,就好像他懷裏抱著的是他自己的孩子似的。

“這孩子長的真漂亮。”軒轅景宏不禁由衷讚道,“長傾,你小時候,我也這樣抱過你。那時,我四歲,你才出生,我跟著父皇去看你,吵著要抱你。母後虛弱臥在**,見我鬧的厲害,實在拗不過,就讓我抱了你。我記得,你那時候的樣子,就像個女孩子,漂亮的根本不像男孩。如今細細看小福兒的小臉蛋,像極了你小時候的模樣。”

軒轅長傾當即眉飛色舞起來,“都說女兒最像爹。我的女兒,當然長得像我。”

軒轅長傾還向夏侯雲歌得意地挑挑眉,夏侯雲歌忍著笑,白了他一眼。

她知道,軒轅長傾最喜歡聽小福兒長得像他這類的話。隻要小福兒像軒轅長傾,任誰都不能再懷疑小福兒的身世。

潛意識裏,夏侯雲歌也喜歡聽到這樣的話。不用再擔心有人背後裏議論小福兒,也再不用害怕聽到“野種”之類的惡毒謾罵。

那就是軒轅長傾的孩子,他的女兒,他軒轅氏的孩子。

小福兒軟綿綿的身子在軒轅景宏的懷裏扭來扭去,軒轅景宏到底是沒抱過孩子的大男人,任憑他雙手再大,一起並用,也有些托不住了。

一個還不到三個月的軟娃娃,萬一不慎閃到了腰,可是大事。

夏侯雲歌想要接過孩子,軒轅景宏就是不放手。

李琴也在一旁很著急,輕聲說,“皇上,小郡主隻怕餓了,奴婢抱小郡主下去吃奶。”

這個理由是再好不過的了,都以為軒轅景宏會放手,他卻笑著說。

“小郡主都成胖郡主了,少吃一頓也無妨。女孩子喂養那麽胖,長大了,就不漂亮了。”

軒轅長傾和夏侯雲歌皆是臉色一沉,很不滿意軒轅景宏這般說。但見軒轅景宏那般愛不釋手,一時間還真有些不忍心從他懷裏將小福兒搶回來。

可小福兒就是不喜歡軒轅景宏不舒服的抱姿,已經抗議地哭了起來。

夏侯雲歌焦急地瞪著軒轅長傾,期盼軒轅長傾能趕緊將小福兒接過來。他卻一臉的為難,一副咬牙啞忍的樣子。夏侯雲歌瞪了軒轅長傾一眼,深吸一口氣,終於狠心問了一句。

“皇上,您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問我?”

夏侯雲歌的話就如一把鋒利的刀子,將軒轅景宏臉上洋溢的笑意一點一點剝落,將他眼底掩藏的悲傷與疼痛,全數剝離了出來。

軒轅景宏臉上泄露出來的悲傷神色,任誰見了都會忍不住心酸。

夏侯雲歌卻倍感痛快!

那高高在上的天子,終於為君錦雲有了悲傷的神情。

這是不是就說明,在軒轅景宏的心裏,君錦雲還是有一些位置?

怎奈世事弄人,他們兩個注定背道而馳。一個是權臣之女,一個是天子,因為彼此的身份,權宜利用使然,不得不結為夫妻。

可在君錦雲的心中,他是丈夫,是她的天,是她的全部。可在軒轅景宏的心中,他的妻子卻是任他利用的棋子,在君家如日中天時,她是他最寵愛的妻子,令人豔慕。在君家敗落再不是威脅時,她便被棄如蔽履,自生自滅。

而如今,軒轅景宏又做出悲傷痛苦的神情,給誰看?

夏侯雲歌隻覺得,這是對軒轅景宏不知珍惜的報應。

報應?

夏侯雲歌心頭一顫,目光緩緩落在一側的軒轅長傾。她和他的報應會是什麽?

終將天涯兩端?還是終將彼此仇恨?

軒轅長傾對上夏侯雲歌或悲或哀,又帶著幾分眷戀不舍的目光,他目光一瞬迷茫。當他凝眸想要再看得分明一些時,夏侯雲歌已低下頭。

“你怎麽了?”軒轅長傾低聲在夏侯雲歌的耳邊問,聲音盡是柔情。

夏侯雲歌搖搖頭,“隻是想到了君皇後。”

軒轅長傾輕歎一聲,再沒說話。他見軒轅景宏抱著孩子的手正在隱隱顫抖,向李琴投過去一個眼神。

李琴趕忙俯身行禮,接過小福兒。“奴婢這就帶小郡主下去吃奶。”

離去時,李琴還刻意讓屋裏的婢女全部退下,之後將房門掩緊。

李琴確實是個很細心,很會看眼色之人。

屋裏一下子隻剩下他們三人,說話也再不用避忌。

軒轅景宏緩緩回身,向夏侯雲歌一步步走來,他的身體就好像被什麽重物壓著,動作很慢很慢。在距離夏侯雲歌三步的位置,他站定腳步。他本來想笑的,卻笑得格外難看。

“皇後……臨死之前,和你在一起?”

夏侯雲歌點了下頭。

軒轅景宏就好像被什麽東西擊中一般,身體猛然一晃。

軒轅長傾趕緊一個箭步上前,扶住軒轅景宏,反手被他推開。

“她死……,死的……可是很痛苦?”軒轅景宏沉痛地閉上眸子,一臉揪緊的悲傷。

夏侯雲歌本來想點頭的,可軒轅景宏閉著眼睛也看不見,正要說話,軒轅長傾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一捏。

她抬頭看向軒轅長傾,他對她幾不可見的搖搖頭。

夏侯雲歌呼出一口氣,“沒有,她走得很安詳。”

軒轅景宏豁然睜開眼睛,竟然是一種質問的目光瞪著夏侯雲歌。

夏侯雲歌頓然惱從心生,喝道,“我本來是想救她,可她執意不跟我走。她為何心如死灰,全無生念,皇上應該很清楚。”

雖然君錦雲的死,夏侯雲歌心裏也很愧疚,同時也很感激。當日若不是君錦雲,隻怕她和孩子也不能那般順利地逃出皇宮。最後也不知落入那時候的軒轅長傾手中,他們一家三口會是什麽結局。君錦雲可以說成了她的替死鬼,擋住了很多追兵,也給了他們一家三口重生的機會。說君錦雲的他們一家三口的恩人,也不為過。

即便如此,夏侯雲歌也絕不接受軒轅景宏的質問。

軒轅景宏的目光瞬時頹敗下去,他沒有再說一句話。失魂落魄地晃了幾個,好像已經沒有力氣支撐他的身體。他本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忽然覺得那椅子距離自己好遠好遠,最後在隻能無力地枯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軒轅長傾想要安慰,又覺得所有的安慰都很無力,索性就陪著軒轅景宏站在那裏。

夏侯雲歌被這種壓抑的氣氛,憋悶的喘不上氣來。舉步往外走,想出去透透氣,就在走到門口時,軒轅景宏忽然喚住了她。

“她可留下什麽話?臨死之前。”

夏侯雲歌的身體猛然一僵,側頭看向軒轅景宏。“她說……”

夏侯雲歌的目光又看向了軒轅長傾,緩聲說下去,“如果,她不是君家的女兒,你可會那般絕情絕義地待她?”

軒轅景宏慢慢的低下了頭,長發垂落下來遮住了他的臉,垂下的眼睫也看不見他眼中的神色。他沒有回答這句話,半晌之後卻是笑了。

軒轅景宏緩緩推開門,與夏侯雲歌擦身而過。

夏侯雲歌的目光始終看著軒轅長傾,看得軒轅長傾的目光漸漸收緊,沉重下來。

最後,夏侯雲歌略有狼狽地收回視線,轉身出門。

夏日的暖風吹拂在臉上,暖暖的又悶悶的,沒有一絲清涼。她卻覺得肩膀有些冷,去尋了李琴,坐在小福兒放置在樹下的搖籃旁邊,望著搖籃裏笑著咿咿呀呀不知說著什麽的小福兒,心中湧起一片暖流。

小福兒現在已經認人了,看到夏侯雲歌總是笑得很開心,大眼睛彎起來像個月牙。

夏侯雲歌伸手握住小福兒軟綿的小手,她的小手居然可以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指。那樣柔軟的觸感,讓夏侯雲歌心口一陣酸澀。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她和軒轅長傾之間還會彼此仇恨下去。就好像同磁場相斥一般,永遠無法靠近。

而如今,即便他們的心已經靠近,可接下來的路,又要如何走下去?

難道離別,就是他們注定的結局?

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王妃,您怎麽了?”李琴看到夏侯雲歌眼中的點點淚光,低聲詢問。

夏侯雲歌趕緊擦了擦眼角,“沒事,眼睛裏吹進東西了。”夏侯雲歌唇邊噙起一絲笑意,“雖然現在是初夏了,風還是很大,小郡主不要在外麵呆太久,免得吹到風。”

李琴笑起來,“王妃娘娘,放心好了,奴婢生養過三個孩子了。外麵雖然有風,多接觸接觸陽光,小郡主才長得結實。說句大不敬的話,養孩子如同養,總在溫室裏生怕風吹日曬,孩子就柔弱不壯實,受不住一點風吹雨淋。”

夏侯雲歌見李琴這般有經驗,就也不說什麽了,“有你這般經驗豐富的人照顧小郡主,我也就安心了。”

“王妃安心,奴婢定當視小郡主比奴婢的命還重要。”李琴忽然很鄭重地單膝跪地,帶著一種武者的風範,“奴婢一家性命都是攝政王所救,救命之恩厚重如山,奴婢願意為攝政王和王妃肝腦塗地。”

夏侯雲歌趕緊攙起李琴,“我從來不喜歡這跪來跪去的繁冗禮節,你當我的女兒如命,我們夫妻也定當視你為親人般相待。”

李琴激動無比,竟有幾分熱淚盈眶,“王妃和王爺這般愛戴,奴婢一定不負王爺王妃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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