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發狂,宴會下陰謀

軒轅梓婷帶著魏安,身後還有一個用紅布披著的箱子,直接進了門。

魏安!

竟然是魏安!

夏侯雲歌渾身一緊。魏安失蹤多日,竟然會跟軒轅梓婷在一起。

魏安當日在青峰山上,公然背叛太後,軒轅梓婷不會不知道,為何還會跟魏安在一起?

夏侯雲歌始終盯著魏安,魏安卻始終沒有抬頭看她一眼,隻恭敬地跟在軒轅梓婷的身邊,看得出來他很得軒轅梓婷的信任。

魏安是如何做到的?

侍從將箱子放在殿堂中央,軒轅梓婷一手扯下那箱子上麵的紅布,直接將箱子打開,裏麵竟然是滿滿一箱子的刀槍劍戟之類的寒光物件。

此前來送禮的,都是吉祥喜慶的物件,她竟然送來布滿蕭寒氣息的刀劍兵器,場中的氣氛瞬時死寂下來。

軒轅梓婷卻是一臉的笑意,眉目清明,“這可都是本公主兒時最喜歡的物件,身為姑姑,無以為贈,便將我最喜歡的東西,送給小公主。”

軒轅長傾的臉色不堪和悅,但還是笑著揚聲道,“梓婷有心了。”

軒轅梓婷卻看也不看軒轅長傾一眼,隻對軒轅景宏微微欠身行禮,高聲道,“皇兄,光祝福小公主長命百歲可不行,得自己有本事保護自己,才能一世安於亂世,無恙一生。”

夏侯雲歌感受到軒轅長傾的手驀然抓緊自己的手,知道軒轅梓婷此次前來,隻怕是挑釁更多。

底下眾人也都各懷心思的相視一眼,便都低下頭不做任何聲響。

整個筵席的氣氛便因為軒轅梓婷送上來的一箱子刀劍,變得詭異起來。

直到歌舞上場,才稍微緩解了一下氣氛,大家也都微露了笑靨,依舊難以疏散心底的疑慮。

沈承安沒過多久便悄然退了場,沒過多久,上官麟越也離了場。

軒轅長傾卻依舊笑臉相迎地與眾人杯盞交錯,而另一隻手至始至終都摟著夏侯雲歌的腰身,就好像生怕一放手,她就會從他身邊消失離去似的。

“你今天,總算正常了。”軒轅長傾含笑側頭望著夏侯雲歌,滿目柔光。

夏侯雲歌緩緩垂下眼睫,唇邊雖然帶著淡淡的笑意,卻顯得有些僵冷。

最近魏荊一直沒有出現,也不知去了哪裏。魏荊和祁梓墨都不會放過她吧,好在那毒沒有再發作,柳依依的藥很受用。

她也總算得了暫時的自欺欺人的安寧,心裏記掛著小福兒,記掛著軒轅長傾給的溫暖幸福,總是讓她在掙紮的漩渦裏沉沉浮浮,拿捏不定左右搖曳。

而今日,她終於做了決定。

她抓緊軒轅長傾的手,笑容甜美。

她不想做的事,誰也逼迫不了她。

“你就當我精神錯亂不正常了。”夏侯雲歌哂笑一聲,她現在都這般覺得自己。

“那你現在是正常,還是不正常?”軒轅長傾不禁眼底笑意更濃了,噙滿揶揄。

“呃……”夏侯雲歌語結,難以回答,“今日廚房做的喜餅不錯,又甜又軟。”

軒轅長傾詫異挑眉,“你原先最不喜歡甜食。今日好像吃了很多。”

“我原先也很討厭你,可最後還是……”夏侯雲歌咽下後半截話,笑眯眯地偏頭看他,“我也記得,你原先最不喜歡我的,而你現在,好像很喜歡我。”

軒轅長傾低聲笑起來,目光裏帶著寵溺的味道,輕輕點了一下夏侯雲歌的鼻頭,“你沒說完的那半句話是什麽?可最後還是什麽?”

夏侯雲歌臉頰微紅了下,直接咬了一口甜軟的糕點,看也不看他,就是不肯將那半句話說出口。

她在眾多人的筵席中,看到了榮華看到了辰兒,也看到了蔣玉龍。辰兒正纏著蔣玉龍剝果殼,笑彎一雙黑曜石的大眼睛,一口咬住蔣玉龍遞到唇邊的果仁。

夏侯雲歌記得,辰兒說,吃甜食可以讓人心情變好,她最近也一直努力吃甜食,似乎好像有點成效。

有人悄悄入了大殿,在軒轅長傾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麽。

夏侯雲歌清楚看到那人說完話後,軒轅長傾唇邊隱隱勾起的一絲詭異笑意,之後對那人比劃了一個手勢,那人便匆匆下去了。

“怎麽了?”夏侯雲歌低聲問他。

“沒事。”軒轅長傾回的言簡意賅,見夏侯雲歌不信,依舊用疑問的目光看他,便笑道,“馬廄裏的烈馬不聽話,趁著小福兒大擺筵席沒人看守,衝出馬廄出來傷人。”

夏侯雲歌點點頭,自是信了,“今日小福兒百日宴,還是不要見血光的好。”

軒轅長傾笑得完美,與她舉杯,“那是當然。”

“我有點累了,想回去休息。”

手被軒轅長傾按住,“筵席未結束,哪有主人先離場的道理。”

夏侯雲歌想想也是,便繼續耐著性子坐著,等待兀長的宴會能早些結束。可心裏卻有些毛躁起來,總覺得軒轅長傾笑得太過飽滿,反而顯得有些虛偽了。

可她又猜不透什麽異樣出來,全當自己多想了。

直到外麵傳來隱隱的號角聲,連悠揚的絲竹管弦音樂都遮掩不住,夏侯雲歌瞬時變了臉色。她驚愕地側頭看向一側含笑舉杯的軒轅長傾,張了張口,竟沒發出聲音來。

“歌歌,怎麽了?”軒轅長傾的聲音溫柔得好像能擠出水來。

“你……”

“看你,鼻尖都冒了汗。”軒轅長傾抬起手指,輕輕擦去她鼻尖的晶瑩汗滴。

“你!”夏侯雲歌渾身一緊,“你。”

“我怎麽?”軒轅長傾竟是一臉的無辜表情。

“你利用小福兒的百日宴做了什麽?”夏侯雲歌的聲音隻剩抽氣更多了。

底下眾人也都聽見了外麵的號角和兵將拚殺的嘶喊之聲,紛紛伸長脖子向外看,礙於軒轅長傾和軒轅景宏在場坐鎮,誰也不敢率先自亂陣腳。

歡喜的絲竹樂依舊繼續,舞娘依舊在正堂賣力地舞動婀娜的腰肢。

“有人不安分,想利用小福兒的百日宴做些什麽,我自然要有所防範。”軒轅長傾的聲音涼了下來,目光裏的笑意也漸漸消去。

夏侯雲歌隻覺得渾身冰冷,所有的歡喜甜蜜和幸福感覺,瞬時**然無存,“是你以小福兒百日宴普天同慶的借口,設好了圈套吧。”

原來,都是假的,都是他設計一場惡戰的假象!

“你心疼了?”軒轅長傾的聲音冰冷下來。

“我是心疼了!”疼的卻是他的虛偽。疼的是,以為他珍視小福兒。

她還以為,她女兒的百日宴是充滿幸福的喜慶日子,最後卻是充滿血腥的醜陋陰謀。

“別著急,當見到祁梓墨的頭顱,有的是讓你疼的。”軒轅長傾摟著她腰身的手臂,豁然收緊,害得她呼吸一滯。

祁梓墨……

頭顱?

眼前忽然浮現南楓擋在她麵前,用肉身擋住子彈的場麵,心裏一陣緊抽的疼痛。

“歌歌,我才是你的夫君,你的男人。”軒轅長傾聲音溫柔下來,輕輕擦去夏侯雲歌額頭上滲出的汗滴。

“不!”夏侯雲歌忽然一把推翻麵前的桌子,杯碟散落一地。

“啊!”夏侯雲歌嘶喊一聲,渾身都躁動起來,又是那種好像千萬隻螞蟻在身體裏爬來爬去的躁癢感覺。她用力去推軒轅長傾,想要衝出這裏,找一個可以解救她這種難以忍受的,不是疼痛的,好像蝕骨抓心的感覺。

軒轅長傾趕緊抱緊她,臉色都白了,“你,你又……”

軒轅長傾趕緊看向下麵的柳依依,柳依依緊張地站起來,急聲喊道,“隻怕王妃又犯病了!”

底下人紛紛議論起來,“犯病?攝政王妃原來有瘋病是真的。”

瘋病?

夏侯雲歌怒目掃向底下已經慌亂的眾人,眾人亦紛紛投來詫異打量或鄙視,或嗔責的目光。

“誰說我得了瘋病!誰說的!”她氣憤地怒喝一聲。

軒轅長傾趕緊一把抱住她,生怕她當眾失控,緊緊的不放手,她卻揮舞手臂向他打來。

“你說的對不對!對外人說我有瘋病!”她也不知怎麽了,這麽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就這樣當眾發著瘋狂,好像要將心底的積壓的東西,全數發泄出來才能痛快。

“我哪裏會說你有瘋症!你不要多想那些!你安靜下來,我送你回去!”軒轅長傾壓低聲音警告她,可她還是不能穩定下來。

“你們全都算計我!連帶我的女兒也一並算計!算計我一個女人,你們又能得到什麽?!天下,權勢?你們一個個的,都在用麵具偽裝你們醜陋的靈魂!”夏侯雲歌一把將軒轅長傾推開,她的力氣好大,他都沒能及時拽住她。

夏侯雲歌已衝向一側的李琴,一把從李琴的懷裏奪下小福兒。

李琴趕緊反手擒拿,夏侯雲歌卻已敏捷退後一步,避開李琴的攻擊。李琴對上夏侯雲歌憤怒的目光,趕緊放下手,恭敬地垂下頭。

“王妃!別亂來!”柳依依大喊了一聲,想要衝上來,卻愣在通往高位的台階上,軒轅長傾已擋在柳依依麵前。

夏侯雲歌的手中一把摘下發髻上的鋒利金簪,本來就對準了柳依依。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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